2月21日,華為在中國深圳的總部。這家公司與中國軍方和官方緊密的聯繫,讓華為很難踏進美國的電信市場。(Getty Images)
【看中國記者秦立編譯報導】僅次於瑞典的愛立信,華為是世界第二大網路設備供應商,而且,它計畫在10年內把收入翻兩番,達到1000億美元。不過,2010年11月,美國第三大移動電信運營商Sprint Nextel已經考慮和華為(Huawei Technologies Co.)簽署數十億美元的合同時,Sprint Nextel的老闆接到了華盛頓打來的電話,最終選擇了其他供應商。今年2月,華為200萬美元收購矽谷破產企業3Leaf也以失敗告終。
從退役解放軍到華為總裁
華為公司的創始人兼總裁任正非1944年在貴州省安順鎮寧縣出生,19歲考入重慶建築學院。文革開始,由於父親曾在國民黨工廠當過會計,正在讀大三的他輟學。但是,因為他娶了第一任妻子孟軍,岳父是前四川省副省長孟東波,所以,他在文革期間入伍。退役前曾任解放軍電信研究機構領導。1982年中國大規模裁軍,任正非隨妻子到深圳,孟軍擔任南油集團高管,他在下屬一家電子廠做。1987年,任正非在深圳正式註冊成立華為,註冊資本2.1萬元人民幣。
最初,他從香港進口電話交換設備,後來開始生產自己的產品,並將10%的營收投入研發。現在華為的產品涉及通信網路中的交換網路、傳輸網路、無線及有線固定接入網路和數據通信網路。今年4月18日華為公布,公司2010年實現淨利潤人民幣237.6億元,同比增長30%。
華為的軍事化教育和「土狼」政策
英國《經濟學人》雜誌這樣描述華為:(公司的)大本營設在深圳,電梯裡多張疲倦的面容顯示僱員們的工時很長,辦公桌旁邊的鋪蓋卷供他們午休時小睡一會。
和矽谷相反的是,華為巨大的食堂看不到有人攜帶筆記本,因為把電腦帶離辦公桌,就意味著要通過非常麻煩的安檢程序,這是為了預防信息泄露到對手的手裡。華為首席法務官宋柳平曾表示,公司擁有的知識產權可以防衛任何一家西方技術公司。
不過,人們仍然能感覺到華為是中國共產黨的企業版本。任正非的商業策略之一是「農村包圍城市」,當他發現向沿海大城市的運營商出售產品較難時,華為選擇從地方省市入手。憑藉技術先進、價格低廉的設備,有軍人作風的銷售人員,華為迅速在地方運營商那裡打開缺口,然後從地方慢慢擴大。
華為在海外也套用了這種策略。比如在歐洲,俄羅斯政府是它的第一個客戶,東歐緊隨其後,現金緊張的運營商當然歡迎能給自己節省1/4成本的華為。在非洲也是如此。
任正非也沿用了軍隊的思想教育辦法,早些年,他規定員工唱革命歌曲。即使今天,每年數千名新人都得到總部接受六個月的培訓,其中包括兩週的文化介紹,目的是讓這些新人盡快接受業界公認的「土狼精神」。
等級森嚴和不透明的管理層
美國喬治亞理工學院(Georg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教授布瑞茨內茲(Dan Breznitz)認為,在客戶越來越依賴廠商時,他們就想知道廠商內部運作的事情,不過想要瞭解華為,卻有點像觀察梵蒂岡了(Vatican-watching,相當於觀察冷戰時期的克里姆林宮,形容很難瞭解)。
首先,誰真正控制華為?華為公司稱任正非僅有1.42%的股權,其他都分散在華為員工手中,公司有一個選舉出來的委員會,但華為遲遲沒有公開委員都有誰。有人說權力真正掌握在任正非的家族,也有人說其實是由共產黨的「影子內閣」掌控。
最神秘的還是任正非本人,他從來沒有接受過新聞採訪,而華為發布過的他的最詳細的個人檔案也只有200字,還是在那封遞交給美國政府的公開信上,也就是在3Leaf收購失敗後,在信中,華為公司美國董事長胡厚昆承認,有些客戶確實受益於中國銀行的貸款。
其次,今年4月華為發布的2010年年報,首次把公司高管列出,並附有簡短介紹。不過在介紹中,你找不到與中國軍方或政府的任何明顯的聯繫 ,比如,1989年加盟的華為董事長孫亞芳,中國的新聞報導稱她曾經在國家安全部工作,簡介裡隻字未提。
簡介也沒有提及總監任樹祿是任正非的弟弟;常務董事、首席財務長孟晚舟是任正非的女兒;常務董事、部門總裁徐文偉是任正非的女婿。去年10月,更有報導稱,任正非已經計畫讓兒子任平繼位,華為斷然否認這一傳聞,但是在中國,先放話試試口風的做法並不少見。
此外,華為目前在全球有20個研發中心,也雇了很多西方人,特別是服務部門,但是,深圳仍然是華為的中心,那裡外國人僅佔很少數,更沒有外國人進入中心管理層。
中國軍方背景 華為難進美國電信系統
在華為沒有得到Sprint Nextel公司的合同之前,2008年,華為計畫收購3Com公司,美國對外投資委員會阻止了這項交易。2010年7月,華為高價競購摩托羅拉網路設備部門未能成功;8月份華為提議收購美國軟體供應商2Wire未果;同年10月,由於美國國家安全局的介入,美國最大的通訊公司AT&T 取消了對華為設備的幾億美元的採購訂單。
對此《華爾街日報》分析,共產黨仍然十分注意控制中國的大型企業,特別是像電信業這樣的「戰略產業」。雖然華為聲稱,它是一家完全獨立和員工持股的公司,但是,它與中國共產黨(任正非是中共黨員,中共第十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代表)、軍方的緊密聯繫,以及它至今含糊的管理層介紹,讓美國政府否決了華為的設備在一些敏感的系統使用,特別是電信系統。
為了與中國軍方撇清干係,華為提出,把它的設備運營的源碼交給第三方評估。同時,它會允許其他第三方公司為它的設備提供服務。然而,《華爾街日報》表示,中共軍方攻擊計算機網路的技術已很先進,中國電信公司的攔截技術已很完善,如「長城防火牆」的網際網路審查制度就是證明。如果華為向美國電信提供網路基礎設施,即使採取華為主動提供的以上措施,也無法避免中國利用其設備監聽甚至遠程式控制制美國敏感的通信信息,包括行動電話、電子郵件、文本信息和眾多的瀏覽活動。
英國《金融時報》援引分析人士的話,要擺脫上述懷疑,華為的唯一出路是公司部分上市,但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華為的解釋是,成為一家上市公司可能會讓管理層分心,也會限制公司的決策自由度。北京的BDA諮詢公司董事長克拉克(Duncan Clark)表示:「事實上,正是華為至今沒有上市才讓各種猜測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