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霞,許志永的支持者,在審判許志永的法院外被警察抓捕(路透社)
【看中國2014年01月28日訊】[中文名字均為音譯,用字可能與真名有出入]
LIU HUA (劉華)
劉華今年50歲,來自瀋陽附近。多年前她的丈夫當選為本村村長後,他們試圖舉報當地黨支部的腐敗。這對夫婦遭到毆打,被驅逐出自己的家。許志永碰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住在北京陶然亭公園附近的一個地下隧道裡。
「2003年11月的一天,許志永路過那裡,那時他還是大學研究生。他看到我們住在隧道裡,就過來問我們問題。那之後不久,他就帶著食品和衣服來看我們。
「他經常來,給我們帶人們捐的被子。他甚至在這裡睡了三個晚上,體驗露宿街頭是什麼滋味。
「我被警察抓回瀋陽,但我又設法逃了出來。我又來到北京時,那個地下通道堵死了,我就搬進了火車站附近的一個小旅館。許志永仍然常來看我們,特別是星期六晚上。每次他都會給我們每人帶三個饅頭和兩個雞蛋,有時還有麵條。他還帶著別人一起來看我們。有一次,他帶了七、八個韓國基督徒學生來看我們。
「警察總是試圖制止許博士來看我們。所以他會把所有帶來的東西 — 衣服、食品等等 — 放在一個黑色行李包裡。如果警察來了的話,他丟下包就跑。
「他曾經給我看一個很厚的黑色本子,上面記了很多不同的案例。他寫下人們的名字、地址、來上訪的原因,有的還有照片。他會去找本子上記著的每個人,盡他所能幫助他們,有時甚至冒著安全危險。
「就我所知,他多次試圖從黑監獄救訪民,並且被毆打。2004年一個冬天,有一次我聽訪民們說,他去北京的一個黑監獄救人時被打了。
「一直到他被逮捕前,他從來沒有停止過給訪民送衣服和食品。他忙的時候或者遭到軟禁的時候,他會讓朋友們這樣做。
「2005年,他當選為海淀區人民代表時,他告訴我們可以把所有上訪材料交給他,他說他無法承諾能解決所有問題,但他至少可以把這些材料交給人大。
「2004年,他告訴我不要在天安門或中南海前上訪。他說,‘你那樣做的話,政府會更加殘酷地打壓你。我們不要加劇衝突。’」
「他是個智慧而溫和的人。他僅僅是為了推動法治,他激勵人們去爭取自己的基本權利。他從來沒有要違法。這個國家把這樣的一個人判刑,真是個恥辱。」
WANG XIAOXIA (王曉霞)
今年42歲的王曉霞從事金融工作,他的丈夫在一個研究機構工作。他們的獨子在北京的一所私立高中上學。
「我們夫婦剛到北京不久就買了個房子,雖然我們也知道教育系統的問題,但我們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改善吧,當時我們的兒子還在上幼兒園。」
BN-BG236_Xu_G_20140127040753「但是因為我兒子沒有北京戶口,他不能在北京上初中。我在網上尋求幫助,2010年6月,許志永先生把我介紹到了一個群,群裡的人都有類似的問題。
「許志永先生建議我們寫一個請願,去找陌生人聯署。於是我們就開始這樣做,到了大約2012年的時候,我們徵集了十萬個簽名。然後我們派代表到教育部遞交材料,籲請改革。」
「我對許志永先生的印象是,他是一個溫和與謹慎的人。我脾氣很急,有一次我朝著他大吼了一頓。但我吼完後,他一點沒有怎樣,只是請我靜下來,說只有當我們冷靜的時候事情才會得到解決。
「他從來沒有停止幫助我們。他相信我們能夠改變制度。我們的確成功了。2011年,全國人大很多人受到了感動。到了2012年後半年,全國29個省份放寬了對[無戶籍隨遷子女]在當地高考的限制。我認為這裡面有許志永很大的功勞。
「他被逮捕後,很多曾經從他那裡得到過法律援助的家長非常憤怒。我們發表了一個聲明,指出對他的指控是荒誕可笑的。在許志永審判前一個星期,警察開始警告家長不許去圍觀庭審。我們當中有人上街購物時受到兩至四名警察的跟蹤。
「我沒有辦法用詞語表達我的憤怒。我對政府、警察和法院失望透頂。」
WANG YUPING (王玉萍)
王玉萍今年58歲,曾經是遼寧省一家國企的資深營銷人員。2002年3月,公司私營化,她被下崗,此後她開始就公司被非法私營化而向政府上訪。
「我最早遇到許志永的時候,是他2002年在北京一個論壇上做一個法治講話的時候。我對他的第一印象是,他懂得法律並且遵循法律。之後我要了他的聯繫方式。我以前曾給他打電話問問題,請他解釋這樣那樣的法律文章。不管他有多忙,他總是很耐心地回答我的問題。
「我剛到北京的時候有點自私,逢人就說我的案子。但我從許志永先生那裡學到了很多。有一次我來到他的辦公室,希望他能給我解釋一個法律問題。那天傍晚他完成工作後出來,看見我在外面等,他問我吃飯沒有。他把我帶到一個餐館,點了兩碗麵。麵條做得不好吃,但他都吃了,耐心地考慮了我問的問題,給我做了清楚的解答。那時我才想到,他也許累了,可能一天都沒吃飯,但他還是選擇幫助我。」
「有一次在北京,下著大雪,一個無家可歸的男子凍死在北京南站附近的一個地下通道裡。他聽到這個消息時,給我打了電話,讓我跟他一起拿些東西給其他無家可歸的人。我們給所有住在那個通道裡的人送去了食品和衣服,許志永先生向一個過路的人講這個事情,那個人聽完給捐了錢。
「有一年春節的時候,許志永聽說大約20名訪民被警察帶走,關進了黑監獄。他親自前往,試圖與看守交涉,釋放他們。
「我的一個朋友給我打電話,說許志永需要後援。於是我們就趕到了黑監獄,和許志永一起一直守到第二天早晨。我們最後設法救出了兩名訪民。那兩個訪民跪在許志永面前說,要不是他,他們會在黑監獄裡被打死。他受到了感動,我看到了他臉上的淚水。」
「我現在和很多訪民住在北京一個很偏僻的村子裡。許志永先生被捕前,有時間的時候經常來村子裡,給訪民免費普法。他從來沒有收過一分錢,給我們講課的時候,就坐在我們髒亂的床上,就跟我們訪民一樣,沒有一點抱怨。
「他總是告訴我們,我們應該依法行事,避免激烈的做法。一些訪民不同意他的溫和想法,但他總是耐心地開導他們。有時他會幫助我們修改上訪函,去掉重複的材料和任何激進的詞語。他總是花自己的錢,給我們帶好多東西來。」
「我不明白許志永為什麼會被逮捕。他從來沒有違法,他也從來沒有教唆我們違法。」
ZHANG JIANDANG (張建當)
今年45歲的張建當來自安徽,是一個種草莓的農民。在搬到北京後,他的兒子無法在北京參加高考,所以張先生不得不把他送到美國留學。
「我在2010年認識許志永,當時他正在推動改變隨遷子女高考政策。見到他之前,我讀了很多關於他的文章,如何幫助訪民,如何推動廢除收容遣返制度。我對他非常尊重。見到他以後,我認為他是個令人敬佩的理想主義者,一個完全無私的人。
「我們家長常常就我們孩子的教育發議論,但在其他不公正的問題上保持沉默。但是許志永有勇氣在每件事情上提出直率的觀點。
「他還認為政治應該是件美好的事情,應該是為了自由、慈善和愛。他痛恨政治計謀,他爭取法院獨立等等。
「他是個有原則的人。他不希望家長在為他們的孩子爭取基本權利的時候面臨危險。所以他總是告訴我們要守法、理性、溫和。
「他幫助我們建立起一個框架來,一些交給人大的吁求都是他起草的。當我們需要一個人來幫助我們保存和整理材料的時候,他出錢請了個人給我們做這個事情。
「在對他的指控中,有一項說他組織、策劃和煽動家長在2012年7月5日去教育部門前抗議。
「這個事他是知道的,但他絕對沒有組織和策劃我們。我們進行了這次抗議,因為我們等了兩年沒有等來改變。教育部副部長在2012年初承諾這個制度要改變,但是卻沒有改。
「如果政府指控許志永這個,那他們為什麼不把我也指控了呢?許志永博士是在我們有一次吃飯的時候從我這裡聽說的。他說他覺得有點過火,然後他又說,因為我們的動機很簡單和單純,應該沒問題。
「警察來找我,想讓我說許志永煽動了我們。我拒絕了,他們又讓我說,許志永默許了,我又再次拒絕了他們。
「對許志永的逮捕和審判太荒唐可笑了。他沒有違反任何法律。如果他有罪,那我們都有罪。我們難道不能爭取自己孩子的教育權嗎?我們難道不應該保護自己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