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长相特别但又说不上什么突出特点的男人;那个人到中年还保有一颗童心,喜欢海豚的男人;那个集孩子的纯真、青年的敏锐和老者的睿智于一身的稀有男人。
形容陈升的音乐更难。
那种难于归类的音乐;那种有点乡村、有点民谣、有点爵士、有点Funky,有时还会有点摇滚的丰富多元的音乐;那种包含很多音乐元素却又把所有元素都巧妙化成自己情感的呼吸顿挫的音乐。
因此,面对陈升的新专辑《五十米深蓝》时,我舍弃了剖析的可能,转而记录下和陈升有关的聆听感受。
《五十米深蓝》适合在斜阳入屋的暖冬里聆听:节奏悠然自得、旋律自由随意、情调慵懒而又深沉。当然,还有陈升的歌声在音乐中,在五十米深蓝(可以假设这是在说海水吗?)平静而又略带忧伤的气氛中穿行。
而穿行的第一个停驻点当然是开始的一曲《一个人去旅行》,一首你仅仅听前奏就会爱上的歌--旋律和音乐是如此舒展而深情。而歌词又是如此让人感动--“亚德里亚海边他乡的人和风中的吉他声,我怕你一个人在异乡孤独醒来”。
专辑中同样可以让你感动的停驻点还有《柴鱼》和《绿树与知了》。不过,你不要奢望陈升再唱一首《让我陪着你走》那样招牌式的情歌,事实上《柴鱼》讲的是城市中感情的疏离,而《绿树与知了》甚至不是情歌,是陈升与一只知了关于时光和离散的聊天。
同样是以时光为主题,小品文似的《绿树与知了》之后却是长达9分8秒的长歌《漫游2002》。同样以时间为歌名,同样回顾刚刚过去的历史,陈升的《漫游2002》与黄舒骏的《改变1995》不同,后者用怀旧深情的眼睛透视历史,而前者则通过不带感情色彩的冷嘲热讽将台湾社会各界的众生相描述得淋漓尽致。
不过,智者如陈升,反映社会现实的音乐显然不会只局限于冷嘲热讽,相反在他的音乐中更多的是对小人物深切的关怀。《爸爸的年代》就是一首近年来已经很少见的关于老兵和乡愁的歌,感人至深。这首歌的长度居然超过了9分30秒,恐怕现在也只有陈升敢在专辑中收入两首超过9分钟的歌曲了吧。
是啊,在音乐已经变得越来越速食的现在,能够找到一张收录有两首时长超过9分钟歌曲的专辑已经近乎天方夜谭,更何况两首歌都很动听又富于震撼力。哦,不,应该说是专辑中每首歌都很动听且富于震撼力。
感动/会心一笑/震撼,为陈升慵懒声音的托举,逶迤在“五十米深蓝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