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说起此事,回答说,中国也有王洛宾。我承认这个说法。可是,在中国娱乐圈,这不过是个别现象,在里面折腾得凶的,几乎全部是20上下的人,30岁的就已经很少了。上40的几乎没有。凤毛麟角的几个,还基本是吃老本,没有什么新作。
而在美国,这决不是个别现象。一线名歌手如布鲁斯·斯普林斯汀,50多。埃里克·克拉普顿,近60。雪尔,小60了。也差不多。惠特妮·休斯顿、玛当娜也是奔四张的人了。丹佛如果没有遭遇不幸,也是50多了。当然,美国或欧洲年轻歌手也很多。年龄段很长,是因为欧美的娱乐市场很理性,观众欣赏的是歌艺,而不是长相和年龄。顺便说一句,在欧美,没有艺人敢几年不变甚至十来年不变,靠自己的一首两首老歌吃老本。也没有人敢拿并愿意拿别人的名曲来唱的,版权首先就是问题,其次你净唱人家出名的歌,你自己的呢?象乌鸦一样,用百鸟的羽毛拼凑自己的漂亮衣服?可是在国内,《军港之夜》居然一唱就是近二十年。
但是在中国大陆,与日本台湾香港一样,观众的不成熟,导致了演艺界的怪胎繁多。歌喉不行照样当偶像歌星;假唱也能被容忍(我不知道作为消费者,他们要是花高价买了假化妆品,假电器会不会上火?)甚至被原谅;武打出名、演戏出名、主持娱乐节目出名的,都能大张旗鼓进入唱歌市场--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在意请来的装修房子的工人和技术员,实际上是一点不会而刚找到一份工的失业下岗人员?或者给他们修电视冰箱的人,也是工厂电工客串的?当然,也有主持出名的去唱歌或演戏的,基本是同样道理,没有职业道德。
既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当然要漂亮好看。而漂亮好看基本是年轻时才最突出。因此歌星基本上要达到选美的初赛标准,歌喉是第二位的。至于男歌手,男主持人的标准,基本以湖南卫星电视娱乐节目中那两个小个子而女性化的主持人,以及台湾那4个1米8而依然女性化的大个子歌星为典型代表。这就是港台和大陆许多人的审美观。
新闻娱乐化的典型,是从中央电视台主要频道到各地地方台的新闻播音员,基本也依照娱乐圈的规矩来了,女的要年轻漂亮的花瓶,男的要奶油。而且,败坏新闻价值观的严肃性的,是新闻播音员任意临时主持娱乐节目和其他杂耍节目,因为新闻播音员的图像大家天天见,名气大。他或她主持特定的一档娱乐节目可以吸引更多的观众,从而吸引广告商。比方说,一个刚从学校出来,通过主持人大赛而入选的小姐,既主持体育节目,又主持娱乐节目,更煞有介事地主持经济新闻。你弄不懂她说的是逗乐的笑话,还是真的新闻。而在中国,播音员的名气,绝大多数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而在于天天在每个家庭的电视里亮相。白岩松很明白,在中央电视台的屏幕上,就是弄条狗去天天亮相,那狗就算是赖皮狗,也会成为中国头号名狗。
而且,中国电视主持人象韭菜,过几天就要割一批,换上更新的人,因为他们的可替代性很强。原因很简单,所谓主持人,不过是播音员改个说法而已。而在欧美,主持人可是经历无数新闻事件考验而成长起来的。他们都有一线采访的能力。比如说,美国广播公司ABC的新闻主播彼德·詹宁斯,快70多了。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的新闻主播丹·拉瑟,也快70了。历尽沧桑、阅历很深的他们主持美国最受重视的新闻节目,可信度很高。他们自己就是美国新闻业的代表,他们就是新闻的品牌。即使不少娱乐性电视节目,如CBS的夜间清谈节目王牌主持人戴维·莱特曼,50多。基尼斯世界记录频道主持人马克·汤普森,50多。富有智慧和急智,妙语连珠,能够应付各种突发场面,是他们的绝技。在CBS的《60分钟》节目中,资深主持人麦克·华莱士已经70多了,前些年还主持采访了到访的中国主席江泽民。ABC《20/20》节目的巴巴拉·沃特斯老太太,采访过邓小平,也是世界知名女主持人,以深度采访知名人士而见长。BBC新闻节目的主持人,也都是有阅历的成年人。
如果美国也跟中国新闻娱乐圈一样来,他们也许都要进入娱乐圈了,因为人气高。但是,因为年龄,他们也很有可能早就被放进冷宫,因为他们早已过了青春亮丽的年龄段。
香港亚洲电台也试图启用老演员来当新闻主播,以此吸引观众。但是与无线台的竞争始终无法获胜。
学术界和工程技术界等靠学问支撑的行当,无论资深还是年轻,都有可能干出重大的成果。李政道杨振宁获得诺贝尔奖,都不过是30来岁。但是在新闻圈,学识和经历同样重要。与一个有丰富阅历的资深主播比,谁能相信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播音员的时事分析更精彩?
中国娱乐演艺圈现在的窘境是,为了好看吸引人,演员要越来越年轻好看,以吸引观众。可是,歌迷们越来越低龄化。包括电视剧在内的青春偶像追随者,基本是中小学生,现在甚至延伸到了幼儿园。有广告商和赞助商犯愁说,这些青春偶像吸引到的观众群,如果有足够的购买力也罢了,厂商可以推销出许多产品去。可是,这些歌迷身为学生,大多数还没有进入社会而自己还没有收入,他们的购买力很有限。赞助商和广告主难以从这些娱乐活动中获得收益。而粗制滥造的旋律和歌词和电视剧粗劣不堪,意境低下,有点艺术品味的人,有点格调的人都不屑。而正是这些人,却有商界最看重的购买力。
看来,还是物极必反的道理来支配娱乐新闻界好。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治。而不合理的事情,也只有靠另外一个不合理来改变。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负负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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