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童林意识到“冤家宜解不宜结”的老理儿,尽量避免“办公案结私怨”,便在处理和王伍的的关系上采取了较为消极的态度。每次因公与王伍的的接触,下班后刘童林都要写在备忘录上,留做证据,他留此心眼儿是怕日后工作出问题担责任担不起。心虚的王伍的总怀疑刘童林在背后说他的“坏话”,逮着机会要“整他”。
恰好在2001年12月,王伍的的儿子结婚,因大操大办被人举报到市纪委。尽管刘童林也让别人代他随了礼,但王伍的还是怀疑是刘童林举报的。当时刘童林正在石家庄学习,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已成了王伍的的“眼中钉、肉中刺”。王伍的被市纪委调查后,虽然未作任何处理,但他仍把这个账记在了刘童林的头上,有人曾听到他说“早晚要找人收拾收拾他(刘童林)不可”。
到2002年下半年,刘和王的工作关系有了调整,刘童林分工主管信访工作,王伍的则升任局党委副书记兼西部矿区白塔镇公安分局局长。二人在业务上接触少了,但矛盾却升级了。自此刘童林见到王,即便主动打招呼,王伍的也不搭理他了。
按理说,刘和王的恩怨不过是工作上的一点不和谐,但在王伍的看来,就好像与刘童林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是他最危险的“敌人”。
王伍的兼任白塔镇公安分局局长后,便与西部矿区的小矿主打得火热。他利用手中掌握的雷管、炸药审批权力,逼迫小矿主就范,以期达到“整掉”刘童林的一只眼或一条腿的目的。有的小矿主一听说要“整”一个公安局副局长,就发怵,死活不接这个“活儿”。几次暗中行动均未成功。
王伍的干脆让自己的心腹司机冀现伟什么事也别干,“专职”为他实施报复行动,但也未如愿。今年8月5日,王伍的授意沙河市某矿主乔治,雇佣石家庄、辽宁等地4名无业人员去“收拾”刘童林。
刘童林的家离沙河市公安局只有三四百米,十几年如一日,他每天坚持步行上下班。8月5日早晨7时45分左右,刘童林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便匆匆忙忙出门了,路上碰到熟人他还随意地打了招呼,可就在他走到离市公安局不到200米的一个路口时,一场血淋淋的惨剧发生了。
四五个壮汉突然从刘童林身后窜出,一棍子将其打昏在地,紧接着便是一阵重拳雨点般地落在刘童林的头上。刘童林满脸是血,头部肿得老大,当时昏迷了足有10分钟。
血泊中的刘童林被送到沙河市医院抢救,经过头部缝合包扎紧急救治,生命保住了。后来刘童林又被转到石家庄白求恩和平医院继续治疗37天。出院后的刘童林仍有脑震荡后遗症,目前,左耳失聪并伴有偶发性头晕。
奇怪的是,他被殴打后,市公安局竟没有及时出警封锁城市主要出口缉拿凶犯,而是在事发4个小时后才采取行动,此时的凶犯就是步行也能逃到邢台或邯郸。
待刘童林在医院里苏醒过来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肯定是王伍的雇凶干的。”因为他与王伍的的矛盾在沙河市公安局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能往死里“整”他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公安局附近行凶,也只有王伍的才能干得出来。
当刘童林将自己的分析和想法向沙河市公安局“一把手”汇报,而得到的回应是“还是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要无端怀疑他人”。
直到8月10日,经沙河市公安局办案民警的秘密侦查,包括调阅王伍的手机通话记录,基本上把目标“锁定”在王伍的雇凶杀人,但一直未对其采取强制措施。
9月7日,王伍的被刑事拘留。10月14日被逮捕。10月18日,矿主乔治、石家庄杀手张署辉、张海辉、东北杀手许黎明和沙河市矿山派出所临时工司机冀现伟被刑事拘留,10月31日被逮捕。目前除罗祥被劳教外,其余包括王伍的在内9名犯罪嫌疑人已被邢台市桥东区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由邢台市桥东区法院异地管辖,并开庭审理。
梳理此案,不难发现,其实王伍的在实施报复得逞前早已露出蛛丝马迹。可惜的是,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这一高度危险人物竟然丝毫没有引起当地任何领导的注意,包括刘童林多次向“一把手”汇报过王伍的多次雇人谋杀未遂和可能仍要继续干下去的情况,亦没有引起领导重视,也没有做有效的工作。这不能不令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