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姓爱新觉罗,满族,出生在明朝建州左卫苏克素护部的赫图阿拉城(今辽宁新宾)。满族是女真族的后裔,明初,女真族分为建州、海西和东海三大部。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任建州左卫都指挥,父亲塔克世为建州左卫指挥。努尔哈赤十岁丧母,受继母虐待,十九岁时就从父亲那里分得少量家产自立。为了生活,他登高山,攀险谷,去深山老林采松子、挖人参,到抚顺等地的马市出售。他勤奋好学,喜读《三国演义》、《水浒》等书籍,结交汉族知识分子,深受汉族文化的影响,有比较丰富的历史知识。后来他投到明朝辽东总兵李成梁部下,每次打仗总是奋勇冲杀,屡立战功,因而得到李成梁的赏识和器重。艰苦的生活,广泛的社会阅历和紧张的戎马生涯,使努尔哈赤成为女真族中的一个意志坚强,足智多谋,武艺超群的出类拔萃人物。
明代女真族社会处于混乱动荡中,各部蜂起,称王称长,互相残杀。为此,统一女真族,结束各部割据成为女真族的迫切要求和振兴民族的历史趋势,努尔哈赤正是顺应这样的历史潮流登上了历史舞台。
努尔哈赤的统一事业,首先从统一建州本部开始。明万历十一年,建州右卫古捋城主阿台骚扰辽东,举兵反明。明朝驻辽将军李成梁派兵镇压阿台部,任用觉昌安和塔克世为向导。明军在攻打阿台的过程中听信了一个叫尼堪外兰的女真小头目挑拨,误杀了觉昌安和塔克世。努尔哈赤满怀愤恨返回故里,明朝赐给他攻打阿台时的十三副铠甲,并允许他承袭建州左卫指挥使的职衔。这时候,努尔哈赤已经是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了,他不以承袭祖职为满足,决心报父、祖被杀之仇,以十三副铠甲起兵,迈出了创立伟大事业的第一步。
到了万历十六年,建州女真各部基本上已经统一在努尔哈赤的旗帜下。统一战争的节节胜利,在女真族内部引起了强烈的震荡,特别引起力量正在增长着的海西女真的注意。明朝为了达到分而治之的目的,利用海西女真的力量来抵制建州女真的发展,经常挑起民族残杀。万历二十一年,海西女真的叶赫部首领纳林布禄纠集了哈达、乌拉等九部三万之众的联军,分三路向努尔哈赤所在地发起进攻。努尔哈赤面临这场严峻的考验,积极策划,沉着应战。他向部众指出:“来敌部落很多,部长自以为首,其心不一,不过是乌合之众;而我兵虽少,可都是精兵勇将,奋力一战,伤其头目,敌兵将不击自溃。”即派兵星夜兼程,抢占古勒山要地,“立险要之处,诱彼来战”,叶赫部被诱陷入埋伏圈,头目布斋中箭而亡,各部敌兵顿时一片混乱。努尔哈赤纵兵追击,万弩齐发,矢如暴雨,杀得敌人尸横遍地,伤亡无算,乌拉部首领满泰的弟弟布占泰被生擒。古勒大捷粉碎了以叶赫部为首的九部三万之众的进攻,完成了统一建州女真各部大业,努尔哈赤因而声威大震。此后,努尔哈赤乘胜进击,采取了分化和逐个蚕食的策略,吧统一战争的兵锋直指海西女真。在此后二十年的时间里,海西女真族除了叶赫部由于明朝的支持和保护未被征服以外,其余各部都被努尔哈赤所统一。分居在乌苏里江以东、黑龙江西岸的东海女真族于万历四十四年也被招来归附,至此,努尔哈赤终于完成了统一女真族的历史使命。
至此,努尔哈赤已经拥有精兵六、七万,“自东海至辽边,北自蒙古、嫩江,南至鸭绿江,诸部始合为一”,以建州女真为主体的新的民族共同体--满族开始形成。
在统一女真族的过程中,努尔哈赤创建了八旗制度,建立了女真族的贵族政权。
原来女真人各部落按照自然村居住,多则二三十户,少则几户,满语叫“嘎山”。村民生产、行军、狩猎时每一成员手持弓箭,以族寨结合,十人为一“牛录”,立一人为首领,称“牛录额真”(牛录是箭的意思,额真是主的意思)。但是这种牛录组织是不稳定的,出行则合,归寨则散。由于军事行动的需要,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三年在原牛录组织的基础伤创建了八旗制度(初创为四旗,后扩大为八旗),分黄、红、蓝、白、镶黄、镶红、镶蓝、镶白八旗,每旗设固山额真(旗主)一人,副职梅勒额真二人,管辖五甲喇;每甲喇设甲喇额真一人,管辖五牛录;每牛录三百人,设牛录额真一人,下设代子二人为副手,置四章京。这样,每旗为七千五百人,八旗共六万人。由三百人组成的牛录,分别于四个嘎山居住,由牛录章京管理嘎山的各种事务。八旗制度“以旗统人”,“出则备战,入则务农”,是兵民一体的社会组织,具有管理行政、军事、生产三方面的职能,与清朝的军事制度有渊源关系。与此同时,努尔哈赤在统一女真族的过程中,日渐形成了以固山额真为核心的政治中心。万历十五年在呼兰哈达山南冈的二道河子,建筑了费阿拉城(称旧老城),这里地势险要,群山环抱,三面为断崖绝壁,只有北面平坦,易守难攻。就在这个简陋的城堡里,努尔哈赤定国政、布教令、立法制,为建立政权做准备。以后随着形势日益发展,又于万历三十一年在苏子河与嘉哈河的交汇处东岸赫图阿拉筑起一座新城,俗称老城。万历四十四年,努尔哈赤在政治、法制、兵制已经出具格局的基础上,认为“帝业已成”,便称汗登位,建立了“大金”政权(史称后金),年号天命,建都赫图阿拉城。
后金政权建立后,努尔哈赤把用兵的重点从统一女真族各部逐渐转到反抗明朝的民族压迫方面。万历四十六年,即天命三年四月十三日努尔哈赤举行祭堂子仪式,以“七大恨”告天,起兵反明。七大恨为:(1 )明朝无故杀害努尔哈赤父、祖;(2 )明朝偏袒叶赫、哈达,欺压建州;(3 )明朝违反双方划定的范围,强令努尔哈赤抵偿所杀越境人命;(4 )明朝派兵保卫叶赫,抗拒建州;(5 )叶赫由于得明朝的支持,背弃盟誓,将其“老女”转嫁蒙古;(6 )明当局逼迫努尔哈赤退出已垦种之柴河、三岔、抚安之地,不许收获庄稼;(7 )明朝辽东当局派遣守备尚伯芝赴建州,作威作福。“七大恨”反映了女真族对明朝统治者在辽东地区推行民族压迫政策的强烈愤恨,为讨明檄文。
当日,努尔哈赤率二万旗兵分两路向明边进军。一路攻打抚顺城为八旗兵的首战目标;另一路是攻打东州和马根单等地。努尔哈赤的第八子皇太极率领五千轻骑星夜驰骋,与十四日晚到达抚顺城外。午夜八旗兵吹响螺角,乘云梯、人梯逾城而入。事先打扮马商入城的八旗兵迅速接应,全城顿时炮火烛天,杀声四起。明朝守将李永芳措手不及,稍作抵抗后便举城投降。另一支八旗兵也攻下了东州和马根单等地。明朝辽东巡抚李维翰急派总兵张承荫率一万兵马前去镇压,途中遭八旗兵伏击,全军覆灭。努尔哈赤反明首战告捷,掠走人畜,受降明朝散兵败将,满载胜利回到赫图阿拉。
努尔哈赤公开举起反明大旗,八旗兵继攻破抚顺后又乘胜前进,连下鸦鹘关、清河城、抚安。三岔儿等地,毁城掠地,声威大震,不但“全辽震动”,而且明朝京师也“举朝震骇”。神宗皇帝惊呼:“辽东战争,覆军殒将,边事十分危急。”为了维持辽东的统治,明朝准备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战,妄图一举消灭后金政权。杨镐被任命为辽东经略,从全国各地调兵遣将,筹饷集粮,经过半年多的准备,到了第二年二月终于调集明兵八万八千多人,加上叶赫、朝鲜兵总计十万余兵马,号称四十七万大军,陆续开往辽东前线,向后金政权的所在地赫图阿拉进发。
得知明军出边,努尔哈赤迅速召集诸贝勒大臣商议抗明对策。努尔哈赤认为明军主力是从抚顺而来的由杜松率领的三万人的西路大军,因而他制订了“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方针,准备集中优势兵力打击主力明军,然后各个击破各路明军。杜松率军于二月二十九出抚顺城,三月初一占驻战略要地萨尔浒山(今抚顺大伙房水库东侧),然后又亲率一万人攻打附近的界凡城,兵力再次分散。努尔哈赤亲率六旗四万兵力包围萨尔浒山,命代善、皇太极率二旗兵力在界凡城迎击明军。努尔哈赤的八旗兵向萨尔浒山发起猛烈攻击,不适气候和不熟悉地理环境的明军顿时乱作一团,纷纷西逃,结果在得力阿哈一带全军被歼,总指挥杜松等将领也都战死。八旗兵在萨尔浒山取得速胜后,奋勇打击其他三路明军。至四月初五,来犯明军除李如柏指挥的南路军逃往沈阳之外,其余三路大军全部为八旗兵各个击破。萨尔浒战役以明军损兵折将的惨败而告终。
萨尔浒大捷后,明朝与后金的形式发生了重大变化。明朝从此实力大衰,一蹶不振,不得不从进攻转入防御;而后金力量大增,努尔哈赤的政治野心也越来越大,因此对明战争由防御转入进攻,把战事向明朝边境推进,并以夺取辽阳、沈阳为主要的军事目标。
明军萨尔浒惨败后,辽东一片混乱,难民似潮水般涌入内地,明朝边官也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努尔哈赤看到明边空虚,人心浮动,就在萨尔浒战役结束后不久,当年六月,兴兵进犯开原、铁岭、柴河、抚安等堡,并且均为八旗兵攻克得手。八月,因开原、铁岭等重镇已失,海西女真的叶赫部失去了明军的后援,也为后金所并。
天命六年三月,努尔哈赤派人潜入沈阳,联络城内蒙古饥民作为内应。十一日努尔哈赤亲领大军渡过浑河,于十二、十三日两天猛攻沈阳城,蒙古饥民内应,明军也作顽强抵抗,战斗异常激烈。八旗兵临阵斩杀明朝总兵贺世贤,攻克沈阳城。十八日,努尔哈赤乘胜挥师进兵辽阳,明军引水注壕,环城列炮,死守孤城。八旗兵从右翼毁闸,左翼毁桥断了明军水源贺退路,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经略袁应泰自杀,辽阳城也落入后金手中。
胜利之后,努尔哈赤决定迁都辽阳,五年后把国都迁至沈阳。清朝尊沈阳为盛京,成为第二政治中心。
天命十一年正月,努尔哈赤率六万大军亲征辽东重镇宁远。守将袁崇焕奋力抵抗,八旗兵数次强攻,终不能得手,而且伤亡很大。努尔哈赤认为已经无力攻破宁远,遂撤兵回沈阳。攻打宁远失利,努尔哈赤满怀郁愤,八月十一患毒疽不治而死,终年六十八岁,葬于沈阳福陵,清朝尊努尔哈赤为太祖,其第八子皇太极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