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发生四起恐怖攻击学童事件后,中国备感震惊和受到创伤,全国陷入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
网络和报纸反映民众百思不解,为何像中国这样严密控制、如同“无气阀蒸锅”的社会,锅盖突然炸开。政府当局则努力防堵蒸气外逸,继续捂盖子。
四起攻击 师生伤亡惨重
今年第一起攻击学童案发生于3月23日,地点为福建省南平市南平实验小学,一名离职外科主治医生造成8死5重伤的惨剧。
这个事件爆发后,网络和政府媒体充满愤怒反应,官方新华社还发表研究内心孤寂罪犯的长文。
其后,广东雷州市雷城第一小学4月28日发生停职小学教师挥刀狂砍杀伤师生19人事件。
4月29日,一名无业人员在江苏泰兴市泰兴镇中心幼儿园持刀杀伤32人,包括学生29人、教师2人、保安1人。
接着,山东省潍坊市尚庄小学4月30日又发生校园喋血事件,村民王永来强行冲入小学,用铁锤打伤五名学生,然后点燃汽油自焚,当场烧死。
值得注意的是,最新校园攻击事件发生后,重要网站不复出现用大标题报导的新闻,而代之以中国教育部发出的通知,要求加强学校安全防范工作,确保师生安全,并成立“应急管理专家咨询组”,提高教育体系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
社交网站的贴文指出,政府“变调”显示中共中宣部已经插手。该部往往就重大新闻发出指示并检查报导内容。
这一系列的校园暴力显然有模仿迹象,受马列教条影响的中国当局采取“掩藏坏消息、表扬国家英雄”的典型反应,可以理解。但是,一般百姓还是大惑不解,社会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导致如此疯狂的行径。许多网友把问题归咎于社会贫富悬殊或一般百姓面对权势感到无助。泰兴市幼儿园伤人事件后,学生家长走上街头抗议,大喊:“我们要知道真相。还我孩子。”
报复不公 专挑儿童下手
一名署名张汉的网友贴文说:“这三个凶手想要向社会报复。他们自认受到欺负,却选择比他们更弱势的族群(儿童)下手。毫无疑问,他们的心理问题扮演相当重要的角色。但是,社会不公显然是催化剂。”
这一系列事件可能无法用单一理由加以解释。许多中国人也正确指出,这不是中国独有的问题,美国与其他国家同样有校园暴力,学生同样受到攻击。
不过,有些中国人士担心,这些嫌犯如此“乐意”仿效他人行凶,社会可能还有其他问题。今年的校园暴力与2004年8月及9月四所学校和一个幼儿照顾中心遭男子挥刀攻击事件很类似。一些网友表达了相同的意见:许多中国人觉得自己无力对付权势,也没有办法使冤屈得直。
一名网友特别提到2008年7月1日轰动一时的男子杨佳持刀杀死六名上海警察案。这名男子当年11月被处决,但在此之前,他成为全国的“英雄人物”。他自称被警察冤枉为偷车贼。
另一名网友表示,3月发生校园暴力后,一名学生写信给凶手:“如果你心中有恨,请你去杀贪官污吏。”这名网友说:“听到一个孩子说这种话,令人吃惊。但实际上这是整个社会的集体心声。这就是杨佳杀了无辜的警察仍被人视为英雄的原因。”
南加大政治学教授兼东亚研究中心主任骆思典(Stan Rosen)说,毛泽东大搞的“文化革命”非常暴力,部分原因就是人们藉斗争把积压已久的愤怒宣泄出来,老百姓受尽饥荒、贫穷、残酷统治之苦,却没有宣泄悲苦的出路。
社会火山 随时可能爆发
哈佛大学社会学教授怀默霆(Martin Whyte)在其新书“社会火山的迷思”(Myth of the Social Volcano)中,描述中国人的挫折是“内部充满不平之气的蒸锅在沸腾”。
他说,一般中国百姓仍觉得他们没有宣泄不满的“气阀”,而政府仍只想着“捂盖子”。中国当局努力做出一切正常的表相,出了乱子仍想秘而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