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正: 聯邦主義---通向和平之路

中央集權與暴力的關係最為密切。從中國古代的秦政到二十世紀的東西方極權主義都把中央集權與暴力最充分地結合起來。中央集權主義者通常篤信暴力，而不是法律才是解決問題的最主要手段。聯邦主義的出現和擴展是對這一現象的反動。聯邦制有助於實行和平，因為它通過把本來國家元首或屬於成員體的宣戰權轉移到國家立法機關之中。而且由於聯邦制度內部複雜的權力制衡，在正式對外宣戰上要比沒有憲政法治的國家的難度要大得多。不僅如此，那些聯邦主義的擁護者們越來越多地開始思考以聯邦（邦聯）的形式來實現世界的和平。連中國二十世紀初期聯省自治運動的主要領袖陳炯明都受了這聯邦主義通過和平的手段走向世界大同的思想的熏染。

如果說中央集權主義的性格是暴力，那麼，聯邦主義的性格則是和平。若想避免武力解決衝突，聯邦主義遠比中央集權主義有效得多。如果不信，可以比較在過去的兩百年間中國和美國兩個國家在此期間各自發生內戰的次數。不僅如此，聯邦主義還有助於地區性衝突的解決，因為聯邦主義解決衝突的制度安排是訴諸法律的力量，而不是暴力的法則。

在中央集權主義之下，以中央集權的統治當局絕對□駕於一切個人、族群和各地政府之上，一切服從中央當局的需要，中央就是國家。巨型帝國最終都會因爲來自內部或外部的暴力而常常在瞬間土崩瓦解。這也是中央集權主義的政權最終都在暴力中瓦解的一個重要原因。中央集權主義政權的興起是得益於暴力，而其崩潰則同樣是因暴力之禍。中國歷史上的以暴易暴的治亂迴圈就是最好的例證。因此，從中國的實踐看，中央集權主義雖然能夠維持一段時間內的和平與穩定，但始終改變不了政權的高度不穩定性，始終跳不出治亂迴圈的怪圈。

聯邦主義在中國的提出正是因為它有著巨大的潛力，去取代中國傳統的中央集權主義的暴力手段來實現中國的統一。尤其在多民族的國家，聯邦主義更是維持和平與統一的不二手段。中央集權主義下的和平是脆弱的和平，它是建立在專制基礎上的、靠暴力的高壓來維持的和平。這種和平只是暴亂的前奏。聯邦主義是通過尊重個人、地方與族群的自治來維持和平的。聯邦主義的和平是建立在由各方自願同意的憲約基礎上的和平。因此聯邦主義是一條通向持久和平的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