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來看好溫家寶的"共識"?

作者:張偉國 發表:2002-07-14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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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離中共十六大舉行、到下屆人大公布新政府人選,還有許許多多的變數,但是迄今為止,與李嵐卿、李長春、吳邦國等相比較,溫家寶一直是呼聲最高的總理人選,在變幻莫測的中南海權力棋局當中,這似乎已經被海內外很多人"共識"為可能性最大的一著棋。

也許有人要說,難道鄧小平欽定的"王儲"--胡錦濤的前景還不如溫家寶嗎?在中共黨內,胡錦濤的確有非同尋常的"資源",除了鄧小平的欽定,人們比較容易忽略的是提攜胡錦濤的中共元老宋平還依然健在,加上胡錦濤這十多年來"伴君"自如的權謀歷練,足以顯示他在中國權壇的深厚功底,幾乎無人能出其右。然而,正因為在這一點上的成功,也大大增加了胡錦濤前路的風險,現在已然成為中南海權爭的矛盾焦點,且不說江澤民心腹曾慶紅炙手可熱的正面挑戰,就是他自身的健康、能力、政績等也正在日益成為政敵們的炮彈。越是接近十六大,胡錦濤的這種風險就越是幾何級數的增加。大陸坊間已經有傳言:江澤民為了把權力交到曾慶紅手裡,已經內定繼續把持住總書記、軍委主席等實權,僅僅象徵性地讓出一個國家主席位置,等於變相地把胡錦濤從"新一無(新一代無產階級革命軍)"直接送進"老一無(老一代無產階級革命家)"的行列。

相比之下,溫家寶多少有點"姜太公釣魚"的遺風了,儘管他的工作是在解決重大矛盾的第一線,早先也有關於他"辭職"差一點"獲准"的傳言,甚至也有人要揪他在八九年陪當時總書記趙紫陽上天安門廣場慰問學生的"辮子",但事實上他卻是中南海裡絕無僅有的不倒翁,而且他的政治地位這些年一直在穩步上升,如今他已經官拜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國務院副總理,離開政治局常委兼國務院總理僅僅只是一步之遙;與胡錦濤和中共其他政治領導人有一個很大的不同的是,不是溫家寶在找總理的位置,而是總理的位置找到了溫家寶頭上。

六四之後,中共政權之所以能夠僥倖免於崩潰,主要得益於中國經濟踉踉蹌蹌渡過了重重危機,一般人們都把這些功勞記在朱鎔基頭上。當然了,朱鎔基算得上一位敢做敢當、雷厲風行的人物,但他顯然也是一位四面出擊、事必躬親的"舊式管家",比較朱鎔基求成心切、大刀闊斧的辦事風格,溫家寶作為他的主要副手,在中共黨內已經不能算是"幕後英雄"了,他在其主管的金融、農業等領域力挽狂瀾的政績,已經贏得了中共權壇比較普遍的認同,而他本人也顯得成竹在胸、穩重幹練,追求實效,處事低調,頗像是"治大國如烹小鮮"。我以為,朱鎔基在現代中國如果能稱得上是一個開明務實的政治家,推薦溫家寶作為總理接班人選,就可能是他最大的政績了。

溫家寶與胡錦濤可以算"師出同門",他倆都是在甘肅工作期間,受到中共元老宋平的拔擢,人們一般容易將他們兩人作為最佳"拍擋",從個性、風格、能力等各種因素考慮,這種搭配也不是沒有道理,尤其是在胡錦濤訪美歸來時,由溫家寶出面"接風",這種搭配更被人視為理所當然。這裡且不說,胡錦濤由溫家寶"接風",恰巧露出了胡錦濤從"新一無"將快速變成"老一無"的端倪,就說溫家寶,與胡錦濤的虛位儲君截然不同,溫家寶不但有執掌權力中樞的長期經驗,而且近10年來專以解決疑難雜症著稱,除了鄧小平欽點,他幾乎擁有胡錦濤的所有優勢,而且在胡錦濤的劣勢方面,他的辦事能力已經由實踐作了充分的檢驗,他的"不倒翁"經歷證明了:他所"服務"的第一把手實際上是因為離不開他!

在當今中南海裡,要數國務院大老闆朱鎔基、書記處大內主管曾慶紅最為精明強幹、政績卓著,但這兩人剛愎自用的個性,張狂跋扈的風格,也樹敵無數,所以每當他們在建立新的政績的時候,往往也埋下了更大的隱患,在中共政體中他們更像是強人政治的餘孽。與他們相比,溫家寶在不失精明強幹的同時,更顯得溫良恭儉讓,所以他在今天中共政治裡幾乎是一個"完人",全身上下都是一種建設性兼具穩定性的因素,在中國共產黨逆淘汰的人才機制中,溫家寶能夠脫穎而出,實在是一個異數。

比較中南海的其他領導人,溫家寶無疑是一個現代技術官僚的典範,也有人稱他是公務員政治家,在中共的政治生態中,溫家寶及其溫家寶式人物能夠生存發展、並逐漸影響甚至形成新的主流權威,乃是中共從傳統的革命黨,轉型到現代執政黨的一個重要標誌。溫家寶之所以歷經胡耀邦、趙紫陽、江澤民幾任"總書記"而不倒,已經顯示出中共這種轉型的勢頭,而處在轉型關鍵時刻的中共,應該是更加離不開溫家寶的。這也是,為什麼在接班位序上溫家寶僅次於胡錦濤,何以遇到的挑戰壓力及面臨的風險考驗卻遠不及胡錦濤的一個重要原因。

可以預期的是,未來中共不管是胡錦濤接班,還是曾慶紅當家,或者還其他的黑馬讓人跌破眼鏡,只要其轉型的勢頭不發生根本性的逆轉,溫家寶更上一層樓已經成為人們的共識。也就是說,十六大後中共的一線班子可能會少胡錦濤,或許可能會缺曾慶紅,但是溫家寶入選的可能性應該比他們都大,因為任何班子,總是要有人做事的!問題是,在中共現有的政治框架中,溫家寶即便接任總理,其能發揮的作用也是有限的。更何況,中共的轉型還需要一個相當長的過程,而中國那種崩潰在即的局面是否還能繼續等待下去,屆時或許只換來溫家寶幾聲"時不待我"的空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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