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大樓的悲情與讚歌

　　但是現在，斯蒂法妮又經常去這個公墓，一個正好可以俯瞰五角大樓的僻靜角落。這里長眠著她的丈夫帕特里克，一位去年「九一一」在五角大樓罹難的美國海軍軍官。

　　斯蒂法妮的身旁多了一個金髮碧眼的小傢伙，這是她和帕特里克愛的結晶。剛剛半歲多的愛麗絲小手在墓碑上拍打著，咿咿呀呀。斯蒂法妮摟著她，指著墓碑對她說：「那是爸爸」。

　　這樣感傷動人的一幕，現在每天都在美國上演，尤其是在「九一一」週年祭日來臨的日子裡。

　　像愛麗斯這樣的遺腹子在五角大樓共有八個。今天，他們與去年今天死於五角大樓的一百二十五個職員的家屬一道，在五角大樓祭奠他們的親人。

　　一大早，人們就陸續來到五角大樓的西側--去年遭受客機撞擊的地方。今天，這裡有了一個寓意浴火重生的名字--「鳳凰工程」。一年前的慘狀已不復存在，重建的高牆似乎牢固了許多。睹物傷情，倖存者不免唏噓不已。

　　八時四十六分，去年「九一一」第一架客機撞進紐約世貿中心的時刻，華盛頓國家大教堂的鐘聲響起。聚集在「鳳凰工程」的上萬人默哀兩分鐘，表達對去年「九一一」事件中三千死難者的懷念。靜默無語，秋風陣陣，只有四周飄揚的旗幟在獵獵作響。

　　美國官方似乎有意讓今天五角大樓的紀念儀式迴盪著英雄主義的讚歌，從現場唱響的歌曲，到布希和拉姆斯菲爾德的講話，無不渲染美國人面對災難表現出的力量、勇氣與信心。

　　拉姆斯菲爾德語調昂揚地說：「恐怖份子想讓九一一成為無辜者的死亡日，相反，它成了英雄的誕生日。」布希面向眾多身著制服的軍人說：「是你們讓我們感到充滿信心。」

　　為了讓英雄安息，五角大樓遇難者的親屬得到了美國軍方的慷慨撫恤。比如，斯蒂法妮至少可以得到二十五萬美元的保險金；可以領取她丈夫撫恤金的百分之五十五，直到改嫁；可以報銷喪禮的費用和她自己的健康費用；可以接受心理諮詢和治療……

　　然而，對於斯蒂法妮來說，失去至愛親人，無論他人如何撫慰，帕特里克已成為她心頭永遠的痛。在這個涼風陣陣的初秋，誰能理解她的愛與哀愁呢？

　　今年六月，斯蒂法妮去了一趟紐約，在布朗克士植物園，她與一百位與她一樣在「九一一」中失去丈夫，又生下孩子的婦女見了面。惺惺相惜，大家似乎成了一家人。斯蒂法妮說：「我們不問你的故事如何，只道一聲：你還好嗎？」

　　今天，在「鳳凰工程」現場，布希的講話很「煽情」：「去年此時，在這裡，老兵與新兵、軍人與市民、丈夫與妻子、父母與兒女，死者把生者、把他們的家庭和子女留在了身後。雖然他們死於悲劇，但他們不會白死。」他信誓旦旦：「我們要贏得從這裡開始的(反恐)戰爭的勝利。」

　　逝者長已矣，生者復如何？讓恐怖主義從這個星球消失，也讓炮火硝煙遠離這個世界，也許這才是生者對死者最好的告慰。(完）

中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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