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百萬珍貴文物 海外流浪知多少

中國時報：諾貝爾獎頒獎地點，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的市政大廳，無數諾貝爾獎得主滿懷興奮地從這裡走上臺去領獎，但他們不會知道，他們這時腳踩的是清光緒年間織造的中國精緻皇家用地毯。再環顧市政大廳，只見擺滿了瓷器、青銅器、彫刻、鼻煙壺、首飾及玉墜等，雖然這些文物都沒寫Made in China，但一望即知，都是來自中國的古老文物。

根據大陸有關部門的「不完全」統計，在全球四十七個國家和地區的二百多個博物館中，藏有的中國文物超過一百萬件，而且都是精品。這項統計當然不可能「完全」，因為可能有更多的精品流落民間，而由於不知所蹤，根本無從統計起。

即使是國外博物館的中國文物收藏，可能也有計數不清的問題。北京保利藝術博物館館長蔣迎春說，有一次他到俄羅斯普希金博物館參觀，發現該館有一個房間堆滿了上萬件中國文物，而由於缺乏對中國歷史文化有深入瞭解的人才，至今沒有進行整理。因此，誰知道像這樣散落國外博物館地面、缺乏整理的中國文物又有多少？

目前所知，流散在海外的眾多中國文物，多數是在晚清及民國初年時流出，主要包含三個渠道：一是在當時的戰爭中被列強搶走；二是當時一些來到大陸的外國人透過購買、欺騙甚至偷盜的方式帶走；三是外國人勾結當時的軍閥，以極低的價格買走。

一再碰到這種到國外看中國國寶的窘境，當然不免激起大陸部分人的民族主義情緒，於是有人就提出一項大膽的計畫，第一步，把所有流失的文物列出清單，然後按計畫逐一收回，而收回的手段，可以包括法律、外交，也可以包括收買。

對於第一步的列清單工作，事實上，已經有人開始在做，其中包含社科院歷史所教授李學勤寫的「歐洲藏中國青銅器遺珠」、李樹中寫的「海外藏中國歷代繪畫」，更近的，還有上海大學陳文平花費十年時間編寫的「流失海外的國寶」一書。

此外，一個名為「中國被劫文物追索研究中心」的組織，也正緊鑼密鼓的籌備當中，其成員包含陳文平、上海京達律師事務所律師龔柏華、美國華人民間組織「紀念南京大屠殺受難同胞聯誼會」的成員邵子平等人。

不過，保利藝術博物館館長蔣迎春卻不認同這種做法。他說，這是一種過度理想化的想法，而這種想法可能碰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清單根本列不全；其次，透過外交或法律的政府行為來處理，目前為止，成功的案例並不多；再有，文物市場有它自己的運行規律，不可能擬定一個什麼時候買回那一件東西的計畫，況且即使計畫擬好了，由於市場規律，價格必然會被炒高。

蔣迎春還認為，不應該全面排斥中國文物在海外流通，因為文物具有宣揚中國文化的作用，既然現在中國大陸可以收集其他國家的文物，其他國家為什麼不能收集中國的文物？但他強調說，一些珍貴文物、國寶級的文物，及一些不可移動的文物，如圓明園裡的十二生肖青銅雕塑、石窟中的佛像頭等，都應該留在中國境內。

北京保利藝術博物館前年因為在香港拍賣會上買回四件原屬圓明園的文物而名噪一時。圓明園原先共有十二個設計精巧的人身獸頭生肖像，頭為青銅製造，會按十二個時辰依次噴水，正午時刻則十二個獸頭一起噴水，但這十二個獸頭在一八六○年被英法聯軍劫走。保利前年從香港買回的是丑牛、寅虎和申猴，目前他們雖然有進一步搜全十二個獸頭的計畫，但困難重重，因為子鼠、卯兔現存法國巴黎，午馬在臺灣，亥豬據聞在一個美國收藏家手中，還有部分至今不知所蹤，包含辰龍、巳蛇、未羊、酉雞、戌狗等。

此外，對於大陸越來越多的文物拍賣公司，蔣迎春認為，這是一種雙刃劍，一方面帶動民間文物收藏的風氣，另方面，卻使文物透過走私管道出境的情況惡化。他解釋說，大陸過去對文物的市場價格完全沒有認識，農民掘地挖到寶貝，通常都無償交給政府，如今已經不太可能，大陸多數意外出土的文物，雖然依法完全歸國家所有，但多數被盜賣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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