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條威脅香港基本自由

湯家驊（作者為資深大律師）：
原題目「藍紙草案疑慮與擔憂仍在 」

　　特區政府堅拒就《基本法》23條法例詳細條文以白紙草案諮詢已成定局，實在令人沮喪。無可否認，藍紙草案內叛國、顛覆、分裂國家、煽動刊物和國家機密等罪行的範圍，是較諮詢期港府的提議為窄，然而，除了很多原則上令人疑慮或擔憂的條文仍然存在外，藍紙草案更推出了若干新的、令人關注的條文。從此看來，艱苦的捍衛工作在未來數個月將會是無可避免。

　　篇幅及時間所限，我只撮要地為讀者提出幾個問題，並分兩日刊出。
　　總括來說，最令人失望的有以下幾點：

　　一、拒絕就法例條文草案諮詢市民意見；

　　二、叛國罪未有加入人道援助的豁免或答辯理由；

　　三、顛覆罪及分裂國家罪的有關條文並未能充分保障和平示威、集會和提出主張等自由；

　　四、煽動性刊物仍然是以言入罪的罪行；

　　五、披露國家機密方面仍欠缺保障新聞自由的條文；

　　六、取締政治組織條文定會對基本結社自由構成重大威脅；

　　七、增加警權的疑慮未能消除。

　　新問題出現秘密審訊

　　另外，初步看來，最少有兩個新的問題出現：

　　一、取締政治組織的上訴機制可能涉及秘密審訊；

　　二、檢控時限的條文將會被刪除。

　　如果你覺得閱讀9月出版的諮詢文件有困難，藍紙草案會令你更加無從入手。由於這份條例草案是以修訂條例的形式進行，要清楚理解23條種種罪行將會帶來的影響，一定要將每一條提出的修訂條文與現有的《刑事罪行條例》、《官方機密條例》及《社團條例》一併重新研究才能得悉個中精髓。對普通市民來說，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對專業人員來說，亦要花上相當時間才可以明瞭當中真諦。加上諸如法律界等專業人士有他們的日常工作，要他們在短短几個星期內提出修訂建議，實非易事。

　　叛國罪何謂協助公敵欠解釋

　　雖然草案對叛國的定義收窄了，但其中兩個元素，仍然是「鼓動外來武裝部隊武力入侵中華人民共和國」，以及「懷有損害中華人民共和國在戰爭中的形勢的意圖，協助與中國交戰的公敵」。「外來武裝部隊」包括「並非以中華人民共和國為基地亦不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武裝部隊」。「公敵」的定義則包括「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交戰的外來武裝部隊」。換句話說，假如中央與臺灣交戰，任何鼓動或協助臺灣的行為都有可能成為叛國罪。在這方面，除了條文對「協助」沒有作明文解釋，港府堅拒加入人道援助為豁免或答辯理由亦令人失望。

　　諮詢文件3.7段曾承諾對和平示威、集會及提出主張的基本權利會有「足夠及有效的保障」，港府也許已將這個承諾拋諸腦後。條文草案並沒有列明和平示威、集會及提出主張的行為並不會構成顛覆或分裂國家罪。如果六四事件在草案通過後發生，香港市民上街遊行支持北京民運的行動，很可能就犯了顛覆罪。這是因為任何人如以「嚴重犯罪手段」，藉以廢止中華人民共和國基本制度、推翻中央人民政府或恐嚇中央人民政府，使到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穩定受到嚴重危害的話，即屬顛覆，一經定罪，可被判終身監禁。

　　顛覆及分裂六四香港示威或有罪

　　而「嚴重犯罪手段」的界定，則包括「嚴重干擾」基要服務設施或系統或終斷其運作。因此，若香港市民支持北京民運的和平集會或遊行違反了《公安條例》，並嚴重干擾交通設施或系統，甚至終斷交通工具的運作的話，這集會或遊行就有機會被認定為「嚴重犯罪手段」。此外，若這集會或遊行是支持民運人士對中央政府的抗議，而該抗議被中央政府定性為危害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穩定的話，在港集會或遊行支持北京民運的人就可能犯了顛覆罪了。由此看來，我們在1989年所享有的基本權利，可能會在草案通過後灰飛煙滅。

　　另一點不容忽視的，是草案條文倡議任何本港永久居民若在香港境外作出同一行為，而該行為是違反當地的法律的話，則該等人士雖身在異鄉，亦可能觸犯了顛覆或分裂國家罪。

　　和平示威非嚴重犯罪手段未明確界定

　　港府於諮詢期間，甚至在藍紙草案發表後仍然堅持，「嚴重犯罪手段」並不包括非法和平示威或集會等行為。既然如此，條文中未有明確界定該等行為並不構成「嚴重犯罪手段」，則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某些官員的答案是條文草案第18A的條款已規定這等罪行須符合《基本法》第39條之解釋、適用或執行。意思是說這樣的保障已經很足夠了。

　　這種說法頗有點不盡不實。《基本法》第39條只是指出《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所保障的權利和自由，除依法規定外，不受限制。首先，23條法律條文可以說是依法規定，再者，《國際公約》所保護的意見、發表自由、和平集會及結社等自由，都受保障國家安全或公共秩序所限制。去年的塗污國旗及區旗案便是個很好的例子。

　　假如港府接受和平集會及遊行並不危及國家安全，何解草案並未有明確條文保障這些自由？沒有明確的條文保障示威及集會等自由，23條法例無疑會帶來寒蟬效應，對希望行使這些自由的人有一定阻嚇作用。這樣的法例對香港的負面影響彰然在目。

　　缺席聆訊如何上訴

　　按政府公布有關《基本法》23條的條文，煽動刊物被界定為可能導致干犯叛國顛覆或分裂國家等罪行的刊物，倘若有人藉著發表、售賣、印製或展示該刊物而煽惑他人干犯叛國、顛覆或分裂國家等罪行，即屬犯罪。這罪行的主要元素並非什麼實質行為，而是完完全全的以言入罪。比方說，如果有人展示倡議藉著非法示威遊行去支持台獨，而該種示威遊行有可能嚴重干擾基要設施或系統，那麼即使沒有任何人被煽惑而作出任何實質行動，亦算犯罪。一經定罪，可監禁七年。

　　符公眾利益沒理由規範披露國家機密

　　儘管新聞界廣泛要求收緊《官方機密條例》以確保新聞自由，港府對這訴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據現時草案的條文，泄露國家機密罪包含以下主要元素：

　　一、有關資料屬受保護資料；

　　二、披露者知道或有合理理由相信該資料受保護；

　　三、取得資料的途徑是從包括公務員等人在沒有合法授權的情(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看中國網站 禁止建立鏡像網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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