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寐：獨裁暴政是對人民最大的戰爭

發表：2003-02-18 17:23

任不寐的"反戰"聲明：

一週以來，特別是聯合國武檢人員的第二份報告擺在安理會會場前後之際，中文互相網的一些知識份子和網民響起了一片反戰呼聲，其中籤署反戰公開信成為關注熱點。今天，中國各大媒體連同"雞雛衛視"（香港鳳凰中文臺）連篇累牘地報導了世界各地的"反戰"示威活動以及安理會上美英兩國"孤立無援"的場面。這一切似乎提醒人們，"歷史的終結"論正遭遇前所未聞的現實挑戰，我們正處於一個未知世界的前端。

我們先談談安理會的問題。既然中國承認國際關係是以"國家利益"為基礎的，那麼，安理會的決策就不是以道義為最高準則而是以利益為最高準則的。因此，美國和英國的"孤立"並不是在道義上的孤立，而是在國家利己主義統治之下的國際社會中的孤立。聯合國由於更多成員來自非自由國家，因此長期以來在人權問題上的表決更多時候是無賴國家佔上風，這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當然我不是說法、德、俄等國是無賴國家，但毫無疑問，這些國家已經開始喪失了意識形態的道德熱情，而成為國家主義或某種特殊形式的納粹精神的後現代版。至於中國，這是一個國際上典型的機會主義者，而且甚至不是在國家利益上反美，而是在意識形態利益上逢美必反。但它在國際社會上的那些老掉牙的和平表演在遇到國內問題時則變成了最巨大的反諷--這個如此熱愛人類和平的"國家"對國內不同意見的表達唯一的回答就是暴力。要之，國際上的一些反戰聲音並非真正熱愛和平和人道，而是國家利己主義和獨裁利己主義的執迷不悟。

我相信中國反戰的那些知識份子和網民有相當部分是出於道德熱情，儘管這種道德熱情和中國的"國家教育"以及中國文化傳統密切相關。但這裡面有兩個問題，第一，說這些反戰代表了中國民眾甚至知識份子的聲音則完全是一種輿論綁架，這僅僅是來自中國的一部分聲音。就像在自由社會，人們上街反戰或表達其他主張僅僅是表達自己的一種聲音而而已，這絲毫沒有什麼奇怪的。然而即使表達一種聲音，這次網路反戰簽名運動的表達方式也是很不嚴肅的。我剛剛收到謝泳等學界朋友的來信，他們的名字竟然在簽名名單上，而他們根本沒有簽名。按另外一位"受害者" 王瑋先生的說法，他說這是"一場鬧劇"，有"近十位人士是被冒名簽上的。這些人士是丁東、謝泳、王瑋、陳海宏、劉北成、齊世榮、錢秉旦、張宏毅、何順果、（李世安）。"
而更奇怪的是，"騙局被揭出來後，簽名的始作俑者發出的辯解聲明竟然稱：同名同姓的人也可能存在。"難過有網友批評說："同名同姓的人也可能存在"，這句話可以視為2003年春天最無恥的文人自辯。不過這種做法至少說明瞭，即使在中國，反戰的聲音在道義上是如此的勉為其難。

第二、我希望"反戰"者至少確認以下三個前提的之後再考慮自己的義憤填膺。1、考慮伊拉克12次違反安理會決議案而安理會一直無能為力，而同時沒有任何經驗和理論支持人們相信，伊拉克故伎重演而安理會能夠"痛改前非"。同時，在伊拉克屢次踐踏安理會的尊嚴的時候，這些反戰人士們在哪裡呢？經驗也表明，當年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等國家的時候，如果按中國等國家的"和平"主張，科威特今天已經成為薩達姆的一個省了。國際社會也常常出現這樣一種犬儒局面：出現不公正沒有人管，但一旦有人出面了，大家又都出來批評這個人，而彷彿自己比那個人更道義似的。2、考慮伊拉克不僅是一個獨裁國家，更是一個和和恐怖主義關係密切的國家，而美國--不是中國、不是法國也不是俄國--是恐怖主義最大的受害者。我妄測，如果911事件發生在中國，或其他國家，今天這些反戰義士90%將是最狂熱的戰爭主義者，他們連美國的那種克制都不會有。第三、考慮美國的戰爭威脅既不是要狂轟濫炸，搞戰爭恐怖，也不是沒有任何條件就發動戰爭，而是給了薩達姆政權很多空間，而實踐證明，薩達姆政權確實在玩弄聯合國。再退一步說，如果沒有美國的軍事存在，薩達姆連最近一週的花招都不會玩，而聯合國武檢的任何進展都是不可思議的。

我相信美國人和我一樣都不喜歡戰爭，如果不是瘋子的話沒有人喜歡戰爭。這個觀點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羅斯福總統講得最清楚不過了。我相信美國人也是反戰的，但它的意識形態（我確信這種意識形態不僅僅國家利己主義的）和911創傷使不得已選擇了目前的伊拉克政策--如果你不能提出一個更不壞的選擇，那麼你的"反戰"就必須保持足夠的理智，或者你更多的祈禱，使戰爭儘可能按戰爭法和國際法進行，使更多的人免於死亡，讓戰爭盡快結束。

這就是我在伊拉克危機上的立場，我在人性的侷限性面前只有更多的無奈和沉默。但是，有一個問題是不需要無奈和沉默的，那就是獨裁暴政是對人民真正的戰爭，而薩達姆政權正是這樣一場戰爭，因此以自由民主的名義此結束這場戰爭基本上就是一場正義戰爭。因此，在真正的反戰思想裡，反對獨裁暴政永遠是第一要務。換言之，不反對獨裁暴政的反戰、甚至以獨裁者為英雄的反戰，不僅不是和平運動，而是那場更深刻的戰爭的同謀，是另一場"國內戰爭"的先聲。

（《議報》）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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