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的春天

　　有個剛從國內來的學生竟苟同這種說法：是呀，不然，司機一家以後該怎麼活呢？

　　那是什麼道理，是不是在開玩笑？難道真有人那麼不分好歹？

　　自己倒有點懷疑是不是出國幾年，會不會已經落伍成了唐人街的活化石了？可這一次回國真讓自己大開眼界。

　　很久未聚，我們一幫國內國外同學便相約聚會一道去玩，希望親近一下久違的大地山河，我們一行二十多人就租了一輛客車上路了。大家湊齊了不容易，我們要急於趕路登程。但是不巧，八月底出發，九月的客車車證未下，管理單位又不預售下月車證。

　　結果，沿路我們的車被不斷罰款，說是違證出車，幾乎是每卡必罰，最後，我們不得不把九月份的車證托坐飛機的人捎了來才罷。

　　本來龐大新奇的聚會遊玩計畫，可大家的玩性幾乎被罰款氣沒了。每次罰款，我們去講道理：「你們看，我們有新月份的車證的傳真，有八月份出車的證據，一路上又已經被罰的死去活來。」「八月出車時你們又不賣車證，出來又罰我們，傳真又不算，你們講不講理呀？」可每次照罰不誤。警察一上來總是先把司機的證件全沒收了。所以，不給錢還不行。

　　有一次，有個管理說了實話，「要是不收罰款，我們怎麼生存呢？」

　　奇怪的是，有怕事的同學竟也為他們辯護說，他們這樣做，是為了生存，你們可千萬別惹：狗急跳牆、蟲急咬人呀，咱就交錢認了吧。

　　更可氣的是一個星期天的事。我們一早七點出門，剛入Ｘ市區，就被荷槍實彈的管理攔了下來。管理說，Ｘ市是旅遊線，出租車過路要買票，沒票就罰款。可是，一打聽，票是當天才賣的，而且賣票處九點才開門。也真見鬼，所有店舖都關著，只有附近收罰款的人民銀行一大清早就「服務」司機了：排隊交款的人絡繹不絕！其中一人說，什麼罰款，那簡直就是明火執仗、攔路搶劫麼！

　　這一趟跑下來，才知道百姓是怎樣在屈膝地活著。說穿了，無賴的生存之道不就是強盜邏輯了嗎？

　　俗話說，日月輪轉，亂為治始。真希望無賴的春天快點過去，百姓的春天快點到來。

*寄自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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