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個「首席」來噹噹!
「首席」早先見於「首席小提琴手」和「首席大法官」,但是目前最常見的卻是「首席執行官」。「首席執行官」這個詞源於英語的 Chief Executive Officer,即CEO。只要查一下任何一本英漢詞典都可以十分容易地發現這個譯名是如此而來的:Chief = 首席,Executive = 執行,Officer = 官。像這種一個字、一個字地翻譯是每個學外語的人在其初期階段都經歷過的。但這種翻譯法又怎能譯得好呢?糟糕的是這個可說是二十世紀最差的譯名詞之一卻在大行其道,幾乎要推廣到了各行各業的各個領域,還拍了部電影名叫「首席執行官」,可說是悲哀至極了!
現在來分析一下這個譯名詞。「首席執行官」這個名詞十分不準確,看到這個名詞很難理解到它的含義,並很容易產生出很多誤解。首先,與「首席小提琴手」和「首席大法官」周圍有許多小提琴手和大法官不同,「首席執行官」的周圍並沒有執行官,至少「執行官」這個名詞至今還沒有應用到公司企業的其他人員身上。這就給人一種這「首席執行官」是個「光竿司令」的感覺。其次,顧名思義「首席執行官」是第一個執行命令的官員,他是只管執行不做決策的。CEO可說最早出現在美國的公司企業裡。可在美國的公司企業裡情況正好相反,CEO是主要決策者,他經常發號施令,幾乎不執行任何人的命令(可能也就只執行法院的命令了,比如微軟要執行法院的命令),大多數情況下董事會也都是在圍著CEO轉的。最後這個「官」也用的不合適,因為在美國,不在政府、軍隊裡任職的人是沒有官位的,所以將其稱為「官」不太恰當。
其實,查一下詞典就能發現 chief 並不僅僅是首席的意思。Chief還有主的,主任的,總的,負責的意思。一個單位、部門的頭也可稱為 chief。比如在美國有Police Chief,其中譯名就是警察局長或警察署長或警察所長。假設有個Police Chief 名叫John Smith,別人會尊稱他 Chief Smith。如果把Chief Smith譯成「首席史密斯」那可真要讓人笑掉牙了!這「次席史密斯」又到哪裡去找呢?就像我們中國人叫「李局長」,「張所長」一樣,「史密斯局長」或「史密斯署長」才是正確的譯法。我覺得把Chief Executive Officer (CEO)譯為「總管」,「總負責」或「總經理」比較好。至少這樣能比較準確地表現出CEO的職能,CEO是什麼都要管,要全面負責到底的一把手。其實我們的廠長、經理負責制就有要廠長、經理們擔當起CEO的意思。
與「首席執行官」一樣,Chief Financial Officer (CFO) = 「首席財務官」也是個最差的譯名之一。實際上,Chief Financial Officer就是「總會計師」。放著現成的通用名稱不用,非給它安個不倫不類的怪名稱只能說明其譯者的中文水平之底下!至於Chief Operating Officer (COO)的譯法則稍微有點難度。目前有人把它譯為「首席營運官」,這與前面一樣也是個很差的譯法。其實COO就是負責公司企業的日常運作並向CEO報告的二把手。我認為把它譯為「常務副總管」比較好。這個名稱可以很容易地聯想到中文裡現有的名詞如常務副部長、常務副市長等,從而也就理解了COO。當然也可簡單地譯為「副總管」。除此之外還有Chief Technology Officer (CTO)可譯為「技術總管」而不是「首席技術官」,Chief Information Officer (CIO)可譯為「信息技術總管」而不是「首席信息官」。我覺得從職能上翻譯比一個字、一個字地翻譯要準確,也容易懂得多。
至於 Chief Engineer,應該譯為「總工程師」或「主任工程師」,這也都是中文裡現有的名詞。有人把Chief Scientist譯為「首席科學家」,但我覺得譯為「責任科學家」更合適些,因為 Chief Scientist是要對某項科學研究全面負責的,其優點可說是一目瞭然的。
翻譯是一門學問。要翻譯好不是有本詞典,認識幾個外語單詞就行了的。要做個好翻譯不但要外語好,中文基礎更要紮實,同時還需要一定的專業知識,不然譯出的東西不是錯誤百出就是使人望文生畏,哪怕是翻譯上面這些簡單的名詞也不例外。
現在有的記者喜歡動不動就給人安個「首席」 ,好像不是「首席」就沒有了威望似的。例如日前某防治中心就在防治「非典」的不同報導中就出現了多位「首席」。實際上他們誰也不是「首席」,稱他們為「首席」也沒有拔高他們。但是稱他們的實際職稱如院士、主任、組長、研究員等並不掉價,也絲毫不減少他們的權威!希望我們的記者們在新聞報導中能真實、準確、實事求是,不要趕時髦,不要隨便添油加醋、加上自己的主觀想像,那樣只能給人一種造假的感覺!這也應是新聞工作者的道德之一吧。
附:
上海出現「首席工人」
宋琳
《人民日報》 (2003年05月26日第十六版)
「首席」這頂令人羨慕的帽子,如今戴到工人頭上。為建設一支一流的技術工人隊伍,上海電力市區供電公司在崗位序列中設立「首席崗位」,分別是首席工程師、首席班長、首席作業手。目前,有59名工人已經被聘為公司的首席工人。據介紹,首批評選的59名首席工人中,包括首席作業手35名,首席班長20人,首席工程師4人。他們是從企業的1200餘名基層一線工人中通過推薦、申報、筆試、面試、討論、審定等層層篩選後脫穎而出的。被評上首席工人的員工崗位工資晉升兩級,一些首席工人每月工資超過了一般的管理人員。此外,首席工人還擁有多項優先權,如繼續教育及學費資助的優先權、加薪升職的優先權。首席工人不搞終身制,每兩年重新進行一次評選,不合格者自動失去資格。上海電力市區供電公司人力資源部主任孫志強介紹說,過去公司一線技術工人鑽研技術的積極性不高,認為能在管理層有個位置才算是「有出息」。公司領導認識到,這種情況不但容易造成技術人才的短缺,還會影響企業將來的發展。為此,公司決定加大對技術人員的激勵力度,鼓勵員工走技術發展道路,要讓大家知道,當技術工人一樣有前途。「首席工人制度」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產生的。實行首席工人制度,在供電公司工人中引起強烈反響。工人鑽研技術的積極性明顯提高,一些已是管理層的人員甚至要求重新回到技術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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