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洋騙子：留學生回國洽談會「名、利、色三收」的故事

前些日子在美國的一個大學同學聚會上，聽人談到２００３年八九月間結伴回國參加幾個省、市政府在暑假期間舉辦的"海外學人回國創業洽談會"之類的活動，有些人對"名、利、色三收"的結果非常滿意。俺就當一回錄音機兼打字員，把那次的聊天內容整理成文字，給大家提供點信息。當事人的名字隱去了，文責自然是不負的。

　　問：聽說你這一趟回去玩了兩個多月，趕了好幾個"會"，除了會議招待吃住之外，一共還掙了一萬五千塊錢人民幣的路費補助。雖然佔了點小便宜，可是這時間好像搭進去也不少嘛？

　　Ａ先生：被公司裁員後，我在家待了幾個月。前幾年收入不錯存了點家底，生活不成問題，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和過去一樣的薪水我還不想上班呢！藉機會回去玩一玩，在那些"海外學人回國創業洽談會"上看看有什麼機會，認識些人，順便撈點外快，何樂不為之？

　　問：這種好事你怎麼找到的？都去了哪幾個地方？

　　Ａ先生：主要是通過中國駐美國使領館的教育、商務和僑務部門向國內會議主辦單位推薦，或者在國內當地有關係、有名氣，就可以收到國內的邀請信。還有一個會是我在網上看到會議通知，自己找領館的人向會務組推薦的。我去了哈爾濱、大連、錦州、濟南和廣州的會。

　　問：這樣就能白吃白住還拿路費補貼？你有那麼多錢回國投資嗎？

　　Ｂ先生：沒那麼簡單，還是要下些功夫。不過，準備了一份材料，可以在不同的會上用好幾次。你不一定需要有錢，但是要有"項目"。人家國內方面資金有的是，他們要海外學人主要帶著技術、專利和科研成果入股。所以我們寫一些項目計畫書，主要是在國內聽起來比較新鮮的，比如在軟體、網路、電訊、半導體、生化、製藥、特種材料和環境保護等行業，一些國外公司不願意轉讓或者收費太高的關鍵技術，我們就建議利用我們在美國有關領域裡的工作經驗在國內合作開發。

　　問：能不能再具體一點，講講這些會議都是什麼形式，有何種實際效果？

　　Ｂ先生：老一套！第一天先去會議城市的指定賓館報到，一般是叁星級賓館。如果會議比較大，政府主辦單位就包下好幾家賓館。第二天上午開幕式，省長或者市長講話，然後照集體相，抓住機會的還能和省、市長單獨照相。不過現在領導們都和國際接軌，發表講話很簡單也很短倒是不遭人煩。然後，第二天餘下的時間和第叁天就是大會發言、專題小組座談和展臺交流，晚宴。第四天總結，然後散會。

　　有什麼實際效果咱不好說，反正當地的政府各部門、企業、科研單位和學校都有很多人來參加。咱的"項目"引起幾個單位的興趣，但是回來一個多月了也沒下文，人家不著急，咱也就算了，反正跑這一趟不賠本。至於別人的"項目"，咱瞭解不多，不好說。聽了幾個小組討論，挺熱乎的但是走形式水份也大。這些人都是在國外念過碩士博士的，寫個項目建議書，做個展覽臺招帖看版什麼的，然後會議上宣講一下再回答幾個問題，還不是小菜一碟？

　　問：除了美國回去的，別的國家回去的多嗎？有多少人拿外國護照，多少人拿外國"綠卡"，又有多少人還沒有拿到國外永久居留權？這些人年齡有多大？

　　Ｂ先生：從別的國家回去參加會的也不少，有叁分之一吧。咱們從美國回去的不拘泥於細節，衣著太隨便，日本歐洲回去的打扮很正式，看著像那麼回事兒。好像大部分人都是拿外國護照和外國"綠卡"的，沒拿到身份就回去的少。大部分是３０多歲到４０多歲之間，大學畢業１０年以上，在國外５年以上的人。

　　問：錢什麼時候發的？發多少？要什麼手續？

　　Ａ先生：當然是最後一天散會時才發路費補助，要不然散會前人就全跑光了！一般是人民幣叁千元，有的會兩千有的四五千。

　　領錢可麻煩了，要命的是需要的手續事先沒有仔細講過，到了會上才知道規定。首先，要交出主辦單位寄到美國的邀請信原件，複印件不行。其次，要提交"項目計畫書"或者其他大會認可的技術交流文件。第叁，會務組必須要事先收到你寄出的"出席確認函"並且有存檔。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護照上必須有最近的入境戳記，因為常駐國內的"海龜"們可以參加會但是不可以領錢的。

　　有一個英國回去開會的，會務組說他中國護照上的英國簽證過期了，可能屬於在英國超期居留，不給他錢。他氣得說：我這不是上個星期入境中國的嗎？在英國那邊我屬於什麼居留身份，關你什麼事？結果折騰幾小時之後才給他錢。但是他的護照找不到了，會務組一口咬定拿他的護照去向上級請示後當時就還給他了。半夜１點給他打電話，說是又找到了，埋在會務組文件堆裡了。

　　Ｂ先生：我和Ｃ女士參加某一個會的"出席確認函"是Ａ先生一起用電子郵件寄給會務組的，按他們的規定每人一個確認函，一共叁個附件。結果會務組只打開並且印出了第一個附件，是Ａ先生的。後面的兩個可能以為沒有用，給刪了。這樣我們倆就缺"出席確認函"，領不到錢。Ａ先生為了我們和會務組大吵一架，拿出他自己筆記本電腦裡存的電郵原件，人家還是不給。最後也是請示了領導，從晚上７點"磨"到１１點才拿到錢。

　　問：Ｃ女士你不是去接回國過暑假的孩子去了嗎？怎麼也"吃會議"去了？

　　Ｃ女士：那個會正好離俺家所在城市不遠，是Ａ先生拉我去的，多湊幾個人他就算個小小的海外組織者。連俺的"項目計畫書"都是Ａ先生給拼湊的，俺既沒看也沒和別人交流，交給會務組了事。

　　問：Ａ先生去了５個會，還是"海外組織者"，看來是最忙的一位啦？

　　Ｃ女士：他淨忙私人活動了！今天趁著你們二位的老婆孩子都不在，俺給大夥兒講講。

　　聽Ｂ先生說，Ａ先生在哈爾濱那個會期間不和大夥兒一起出去，說是感冒了，後來大家在松花江邊上碰到他和一個３０出頭的女的一起散步。是不是４０多奔５０的有家室的男人都愛找３０多歲女的？

　　Ａ先生：Ｂ先生，你也一樣嘛！你帶那個農業部的女孩子上街，買了日本資生堂化妝品。還不是你要求，說如果你老婆問起我來，就說信用卡賬單上在中國刷的２００多美元那一筆是你"臨時給客戶買的禮品"嗎？

　　Ｃ女士：Ａ先生你別打岔！我們仨一起去的那個會，你除了領導講話去了之外，那還是為了和省長照幾張相留著以後招搖撞騙，其他活動連影子都沒見到。被你唬了的那個有合作意向的單位請客，你白天洗每人５００元的桑拿，晚上吃每人１０００元的飯，夜裡唱卡拉ＯＫ酒吧泡小姐，瞧你美的你！

　　還有Ｂ先生，說好了一起出去找當地的其他老同學照相，結果在旅館裡等了兩個鐘頭也沒見人影子。後來俺自己出去碰到你正領著頭天晚上宴會上作節目主持人的那個形象小姐進來，也一個德行！

　　那些海外回去開會的女的，也是神出鬼沒的。和俺住一個屋的那個湖南人，３０歲左右，人倒是長的還行，可是說話不著邊際。雖然俺沒打算查她個人隱私，但是和她相處了四天也沒搞清楚她來美國多久了，什麼學歷，結婚沒有。只要俺在房間裡，平均１０分鐘接一個電話，都是那些海外來的單身漢找她。可是她不到夜裡１２點不會回來，一回來就有人給她打電話。俺不知道那頭是誰，但是從她說的話裡也能聽出來。你想想，都半夜了，她用曖昧的口吻對人家說"你做夢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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