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兄長得風流緹儻, 一表人材,待人接物也不似我輩潦倒知識青年而顯得頗有大家之風。很快又瞭解到,這位「香港帥哥」原來也不是來自香港那「旮韃」的。一口東北腔的他是在黑土地上長大,大學畢業工作幾年後才去的香港。
但這位仁兄也確是國內望族。他父親和泰山,一個是某名牌大學校長一個是學部委員,均是各自專門中執牛耳者。可能是「英雄惜英雄」吧,最後竟成金蘭之好。
這位老"師弟"據說從大學到國內研究生再至出(當時)國門到香港,一直是兩位"爸爸"包辦。但人家畢竟是八十年代早期南開」系統工程「的碩士,數學功底還是不錯。但英語就慘了,一個專案結果早出來了,但就是寫不出。後來知道他已經被"安排去「香港」插隊"一回,在其父老友手下痛快地拿到博士。這回到北美受這「二碴罪」卻是平生第一次自己真正出去闖蕩。
我有次聽他抱怨指導老師(一個他的「爸爸「們不認識的中國人,因把他破格從香港招來而是他的"恩人")欺負他,逼他作一篇論文的所有證明卻在發表時不署他的名。這種事情對我們這種"寄人籬下"的留學生來說可以說是見怪不怪,習以爲常了,對此前一帆風順的他卻是頭一遭。我問他「為什麼不回國呢?」他答道:「回國的話,我爸學校教研室主任都當到了,也是過的一方神仙,呼風喚雨的日子。唉... 要不是為了這個孩子,我早回去了。」我知道他有一位長的如花似玉,被他愛得要死的女兒,可還是不解。於是又問,「這話怎講?」他說,「你還不知道哇!共產黨就是個絞肉機:好人被它絞成壞人, 壞人變得更壞。我現在就是為了下一代,遠離絞肉機啊!」
我不知他說的這席話是否在國內高層「傳達」過:君不見,從美西的加州到美東的長島,新澤西,共黨要人紛紛置產買地,安置家人。雖說動輒上百,上千萬美元,引得旅美華人對其們大慷國家之慨而一片嘩然,在下卻以為這未嘗不表明黨國上層也通人性,竟也一片苦心」為了下一代,遠離絞肉機「邪?
(乙酉年正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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