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背面的田亮：活得已經不那麼從容和真實（圖）

等走進清華，我不得不驚嘆這裡的一切，1元1位的校園班車坐得很舒服，車子停在清華游泳館的時候，我反射性地一驚，這應該就是田亮訓練的地方吧。從理想回到現實，捕捉新聞是記者的本職。

靜靜地坐在跳臺邊上的坐椅上，我仰望著在這裡訓練的運動員們，起身、騰躍、入水、上岸……那麼舒展、那麼美麗。最小的可能只有五六歲，從3米高臺跳下來，我常常會揪著心，生怕這麼小的一個生靈會因為控制不好動作，發生意外。事實證明，我的想法實屬多餘，他們用行動告訴我，他們本為跳水而生。

或許因為天天在此訓練，跳水館裡沒有人關注田亮，他也一遍遍重複著昨日的規定動作：向後翻騰兩週半入水。就這麼看上去很簡單的動作，我卻分明感覺到田亮的力不從心，10次入水他有6次都用的是「屁股著地」式。耳邊不禁迴響起中午吃飯時一個業內人士的評價：「游泳中心開除田亮後，之所以田亮一直不按照游泳中心指示把部分廣告收入匯到游泳中心賬上，是因為以田亮的身體狀況，著實也跳不了幾年了。」希望我的這個判斷並不專業。跳了一半，田亮過來取東西，順便和記者身邊的教練員交流動作。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田亮，記者有點恍惚，就是這個瘦瘦小小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掀起中國體育界的陣陣波瀾？「亮晶晶傳聞」、「開除風波」、「激吻風波」……沒等記者緩過神，田亮又朝跳臺走去，就著游泳館的燈光，他的背影泛出水晶般的光芒。教練張挺在記者耳邊說，他真的是個人才。

田亮又跳了1個小時，而且是那種不和人說話的默練，看來，「唾沫的確能淹死人」，陽光的田亮不在太陽底下的時候也會沉默。夜幕降臨，田亮終於過來取衣物了，從包裡掏出點心，田亮穿著泳褲坐在記者身邊開吃。笑了笑，記者亮明身份，田亮剎那間的表情我會永遠記得：嘴裡塞滿點心，一臉錯愕。

教練揮舞著手臂，「快去洗澡，想感冒啊。」田亮奔開去。5分鐘後，換好衣物的田亮又回來了，看到仍然堅守崗位的記者，他笑了：「你怎麼還在啊？快成我們陪練了。」 記者提出想和他聊聊，田亮眼裡閃過一絲狡黠，「饒了我吧。」沒有沮喪，只有可憐。真的，我突然覺得田亮很可憐，小心翼翼地想保護自己，活得已經不那麼從容和真實。

撫平心緒，遞上名片，我準備閃人。田亮突然開口了：「我現在已沒有勇氣面對媒體。」記者順著話題，問他為什麼，田亮邊收拾東西邊展示他的標誌性笑容：「等你成了名人就明白了。」走出遊泳館，田亮回憶了幾件風波：「那些傳聞都不是很確切的，斷章取義造成了今天的局面。這幾件事情對我的傷害無法估量。」談到國家隊問題，田亮揚揚頭：「我當然隨時等候國家隊的召喚！」

不想再問什麼，當一個人可以做到「滴水不漏」的時候，再多的問題也顯得多餘。和田亮揮揮手，我獨自朝夜幕中走去，思如潮湧，有一天，田亮也會老去，人們也會淡忘，曾經有這麼一個陽光少年活在人們的茶餘飯後。人生本就如此，少年子弟江湖老，誰也逃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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