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畹町: 民運沒有「正統」「非正統」之別--談清明「四五」 ——"四五運動"史實極其非"人文主義"屬性

清華大學早有人號召今年清明去天安門紀念碑悼趙，可能將引起風波。

76年清明民眾天安門悼周，89年民運天安門悼胡，99年，法-輪L功/靜坐中南海，一概在4月，這迫使當權者形成了一套完備的民警、武警、特警、防暴警的防範體系。

在街區是民警、聯防、保安、巡邏的監控制度。

76年震撼中國的「四五」清明節「反革命事件」預告了當朝紅顏江青的厄運。

西漢呂后，李唐武則天，滿清慈禧，是中國垂名青史的女政治家。她們並非男性皇權主義的犧牲品，而是女性從政的成功者。她們不僅是美麗的符號，也是沒有完全綻放的花朵。她們的罪惡映照今天。

她們從政，不僅是天生麗質，還是歷史的誤會，麗人們的無奈。

以「紅都女皇」江青為首的共產極左翼集團平分天下十載，並非這個集團的罪過，是中國社會整個價值坐標的迷失。由於運動的共產「意識形態」，78年底，「反革命事件」被共產黨平反。

"反修防修"、"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反資產階級法權」、「反資產階級特權」、「重點是整黨內走資派」、"無產階級大民主"、"無產階級專政"的荒唐思想旗號，最終，應歸咎於社會、歷史的侷限。

四五那天，天氣陰冷。紀念碑和人大會堂前，人山人海。

會堂前，忽然湧來一批士兵，人群潮水般順台階退下。我幾乎是下意識大喊幾聲，「怕什麼，頂上去」 ！人群又衝上去。反覆多次，真是鳥無頭不飛。只要門被打開，人們就會衝進會堂。我目睹了公安的吉普和臥車被焚，衛戌區的小樓起火。

小樓倉庫裡的軍大衣被哄搶。從小樓紅門進去的平房裡，炊事員正在做豆腐。

「文革」造就了一代富於反叛性格的青年人。毛澤東為日後的「民主牆」造就了一批逆子。

「四五運動」自發開創了1949年以來民眾以天安門廣場為中介的抗議先河，成為89民運的模式。然而，民主牆和89民運6、4抗暴使中共的「四五運動」「四五精神」黯然失色，是一個新的轉折。

沒有人會說，辛亥革命同斯巴達克奴隸起義，同布加喬夫農民起義，同陳勝吳廣，同張獻忠李自成有直接的繼承關係。「好漢不提當年勇」有「過去時」「現在時」的區別外，是謂不同時代的區別。

民運沒有「正統」「非正統」之別。這是個虛假命題，我從來沒這種寫法。民運只有一個歷史，是有史實根據的。民運只有一個「道統」，是有基本論證的。可以繼續辯論。

把自己的中共「文革造反業績」作為民運的開始，或者把中共宣揚的「四五運動」作為民運的開始，在「民運道統」的持續論證下，生出「正統民運」「非正統民運」的口說，這都是自由、人文理念是非的混淆。

「民運道統」「當代民運史觀」日益深入人心。以最近費良勇的「中國民運的全球戰略」舉證：

中國當代的反共產專制的民主運動從七九民運算起，已經25年了。中國的海外民運，從1982年中國民主團結聯盟 (民聯)創立算起，已經22年了。八九民運也已經15年了。七九民運，參加人數不多，是在中共極權統治下的民主啟蒙運動，拉開了中國人民通過輿論工具公開反共產專制的序幕。八九民運，是一場全國性的大規模的反專制，爭人權的民主運動。

遠離私慾，有健全、科學頭腦負責任的民運人，再不會將中共「文革造反運動」作為當代民運的開端了。

「四五精神」是由共產黨命題宏揚的「偉大的群眾革命」「精神」；是悼念中共首腦的「精神」；是中共黨內這個集團否定那個集團的「精神」；是人民同情這個集團反對那個集團的「精神」；是人民自發的「文革造反運動」「精神」；顯然，「四五精神」是非「人文」非「自由主義」的。

中國的民眾運動發展到打出「人權民主」旗幟的民主牆時期，已經顯示出悼念周恩來影射四人幫的「四五運動」隨之落伍。有少數影射「專制」「秦皇」的，不一定是民主理念。農民民主主義可以反專制皇權。

悼念備受中共各界和百姓景仰的周恩來，是「四五運動」爆發的起點，也是「四五精神」之源泉之體現。

1976年2月6日，新華社《參考資料》（下午版）以「香港航訊」披露了1927年「大革命」失敗後，「傳聞」周以「伍豪之名」的一則叛黨啟事。 3月5日，上海《文匯報》，在紀念雷鋒活動時，惟獨沒有周恩來的題詞。

3月25日《文匯報》在政治上隱射周恩來－－「黨內那個走資派要把被打倒的至今不肯改悔的走資派扶上臺」。 這些動態首先觸發了南京人民在雨花臺、梅園新村、南京大學以及全市發出抗議和不滿，已經傾城出動。

據新華印刷廠出版的《天安門革命詩文選續編》P401載：

三月下旬，南京人民高呼「追查《文匯報》攻擊總理的後臺」、「保衛周總理」等口號舉行了遊行。在街頭髮表揭露「四人幫」的演講。張貼了「我們懷念周總理我們懷念楊開慧」、「打倒《文匯報》的黑後臺張春橋」等大標語。

據 1979•3北京工人出版社出版的《丙辰清明見聞錄》P3載：

3月19日，在首都的廣場紀念碑前，有人敬獻了一個花圈。 3月25日，「敬愛的周總理，我們日夜懷念你」的大標語，醒目地掛在紀念碑上。

3月30日5時許，第二炮兵後勤部的24位同志聯名……，獻了一個鑲嵌著周總理遺像的花圈。 下午時分，北京市總工會工人理論組的部分同志又在紀念碑南面的浮雕下，獻了一個帶有悼文的花圈。……終於釀成天安門廣場「四五人民運動」的高潮。

「四五」那天的口號是「還我花圈，還我戰友」，「誰反對周總理就打倒誰」，「共產黨萬 歲，毛主席萬歲，解放軍萬歲，人民萬歲」，群眾歌曲是「國際歌」，很少有明確的反對對象。完全沒有訴求現代「自由民主」的，更沒有敢反體制的。

筆者作為親歷者，目睹群眾曝光外國人的膠卷，說「這是我們中國人自家的事」。

據1979•4北京出版社出版的《天安門革命詩文集續編》P424載：

據現存錄音整理。四五清明節的口號聲：「誰反對周總理就打倒誰！」「總理永垂不朽！」「警惕中央出反馬列主義者！」「用生命保衛周總理！」「打倒野心家！」「打倒陰謀家！」「誓死保衛周總理！」「誓死保衛黨中央！」。

不僅是本書的後記，還是政府當局，所有媒介，對「四五運動」 的定位無不是「P479：天安門事件是偉大的革命群眾運動；天安門事件是偉大的革命詩歌運動；天安門事件是『四人幫』製造的許許多多冤案中最大的冤案；天安門事件是『四人幫』製造的許許多多文字獄中最大的文字獄！」。

政府當局在 1978年11月14日，民主牆期間對天安門事件徹底給予平反。 綜上所證。無論北京，還是南京，「四五運動」的鮮明主題是悼念周恩來，反對「四人幫」，同情鄧小平。

因此，「四五運動」不是「人權民主運動」，而是共產意識形態內最洪大的「共產社會主義」和「黨內鬥爭運動」。 「四五運動」是「文化革命」群眾運動結束的標誌。同年的「宮廷政變」致「四人幫」下臺，遂使10年的文化大革命正式降下帷幕。這是朝野在論、公論的歷史分期。

可見，「四五運動」顯然不是嚴格科學意義的「人權民運」，而是自發的「文革造反運動」。 1978年最後平反的「四五運動」，標誌「四五運動精神」極其品牌在民主牆前，已經陳舊、過景，且無國際意義。

當代中國民主運動發韌於1957年的「右派運動」，以後斷層為「反胡風」「反冒進」「反右傾」「四清」「文化革命」「四五運動」等歷次「中共鬥爭運動」，並均已得到「平反改正」。

1978年底的民主牆，以組黨和宣言為特徵，揚起「人權民主」的風帆，其先鋒價值同「文化革命」一刀兩斷，與「四五精神」分道揚鑣，是一個嶄新的崛起，具有躍進性。

98-99兩年，鄭貽春不時和我通話，自稱是89民運「街頭主義」的崇拜者。民運「街頭主義」和總統競選「街頭主義」是相通的。民運離開了「街頭主義」，就不是民運，而是「獨知」，是「清流」。民運須知自己的本分。(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看中國網站 禁止建立鏡像網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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