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資陽怪病調查 (下)

四川資陽發生豬鏈球菌感染事件曝光後，許多媒體紛紛派記者前往採訪。

可是在怪病當頭的資陽，記者成了最不受歡迎的人。7月27日下午，部分外地記者回到所住的錦江蜀賓館時，卻遭到當地宣傳和公安人員盤問，他們給不少記者都下了逐客令。

為什麼要下逐客令？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面前，普通群眾有權通過媒體瞭解到事情的真相，對記者的逐客令意味什麼？

儘管每天都有患者死亡或者病例增加，但是當地並沒有一套新聞發布制度，記者也就只能從零星的採訪裡瞭解到一點事情的真實。直到7月26日，資陽市政府才舉行了第一次新聞通氣會，主持人宣佈一個小時的通氣會，卻只進行了四十多分鐘、回答了三個記者的提問後就戛然而止。

正是因為沒有一個通暢的渠道獲得資訊，記者們也就像一隻無頭蒼蠅到處亂撞。有的記者甚至跑到火葬場，核實怪病死亡人數。有的記者甚至與當地村民一起，刨出已經無害化處理的病死豬，以證實確實是做了無害化處理。一些流言飛語，小道消息，在當地群眾中間廣泛地傳播。

資陽市委宣傳部不滿重慶、上海等媒體的報導內容，不但召集記者講話，還下達逐客令，要求立刻離開資陽。據重慶晚報等幾家媒體記者透露，2005年7月27日下午重慶晚報等家媒體記者都被資陽市委宣傳部召集在一起，宣傳部認為他們所寫的疫情報導「有問題」、「添亂子」，所以決定取消他們在當地的採訪資格，並限時離開，否則就派車、派人把這些記者都「護送出境」。

據中國衛生部通告四川豬鏈球菌感染個案的最新情況，直至七月二十七日中午，共有一百三十一人發病，其中八宗報告為化驗室確診個案，有二十七名病人死亡，十一人已出院。世界衛生組織調查發現，這種由豬鏈球菌感染的疾病，以前從未一次造成如此多的人受到感染。衛生專家擔憂，豬鏈球菌是否已經變的毒性更強，而且更為致命。

豬鏈球菌感染的疾病是相當罕見的疾病，第一個病例於一九六八年在丹麥發現。以後全球也只發現了兩百餘個病例，但不包括這次在四川省發生的大規模感染。

大陸這波疫情來得突然，世界衛生組織認為，這是有史以來最為嚴重的豬鏈球菌疫情，正密切關注疫情發展。世衛組織西太平洋發言人迪茨：「死亡率達25%，死亡率偏高仍使人不安，也不肯定是否出現新病毒。」由於傳統治療方法無效又沒有特效藥可用，部分專家認為可能已經出現變種病毒，目前只能依賴大量的抗生素治療，而國家衛生部已經下令緊急研製疫苗，希望有效遏止疫情。

香港衛生防護中心表示，自2004年以來，香港共有9宗巿民感染豬型鏈球菌個案，當中有1人死亡。港府認為，這次四川多人感染的情況不尋常，將研究把人類感染豬型鏈球菌個案納入呈報機制。

為了豬羊產業的隱瞞

在2005 年7月25日之前，幾乎所有公開新聞通稿都刻意隱瞞了這麼一個重要事實︰「休克性中毒綜合症」即「四川資陽怪病瘟疫」突然爆發流行，引起群死群病，與豬羊等動物瘟疫病流行密切相關。但在資陽市、簡陽市等地方以政府「公共衛生應急指揮部辦公室」名義向社會公開張貼、宣傳的材料上卻向群眾宣稱「市畜牧部門的負責人表示，在我市目前還沒有發現動物疫病流行，經過檢疫合格的豬羊肉可以放心食用。經專家進行流行病學調查，確定不屬於傳染性流行病，不要對此恐慌。」

更具諷刺意味的是，此前的2005年7月21日有新華社、中央電視臺等各媒體曾首次公開發布一個有關「四川資陽近段時間陸續發生不明原因疾病死亡病例」的新聞通稿，均迴避了一個當時在流行病當地早已知道的事實：「經專家調查，病人發病跟宰殺、製作、食用病死豬羊有關。發病者有一個共同特點，發病前都宰殺和製作了病死豬羊，與病死豬羊有密切接觸。」據說，新華社發的通稿，剛開始時是有相關文字內容的，不知為何，剛發稿不久又緊急發了一個原稿作廢的通知，改發了一個隻字未提豬羊字眼的新通稿。據內部人士透露，這是資陽與四川省宣傳部危機公關的結果。據說資陽方面為此花費不菲。

據資陽地區的全國人大代表、簡陽市簡城鎮龍橋村黨支部書記胡華超2005年7月25日在其家中接受記者採訪時說，自從豬瘟疫引起人員死亡事件發生後，農民普遍反映肥豬賣不脫，僅胡華超所在的龍橋村就有農民養豬大戶的兩三百頭出欄肥豬賣不出去。今年四川農民養豬很可能虧本。據他向記者算賬，僅他龍橋一個村人平今年將減少30元至 50元純收入。龍橋村共有1467人，田地面積僅72畝。胡華超預計四川今年因糧食跌價與生豬產業損失將高達25億元以上。胡華超代表資陽等發病地區農民懇請新聞媒體呼籲政府盡快找出病因及防治辦法向社會公布，讓老百姓盡快知道真相，避免疫情向其他地區擴散蔓延。胡華超向記者貢獻了他多年來對付豬瘟的經驗是：夏天養豬應天天洗圈並給豬洗澡。

資陽是否推辭上報?

從6月24日發現第一例怪病，到昨天怪病奪命事件還在繼續發生。但是隨著新增發病率逐步呈現下降趨勢，人們開始有時間回頭追問和反思，是什麼原因導致這場怪病風波至今仍然肆虐？

這是一份當地官方提供的時間表－－6月24日資陽市第三人民醫院有了第一個病例，但是直到7月11日才上報給資陽市雁江區疾病防控中心。7月12日，以疑似流行性出血熱病例，報資陽市疾控中心。7月15日，四川省衛生廳專家組抵達資陽。7月18日、19日國家衛生部、農業部派出專家赴資陽開展工作。7月20 日，國家衛生部將此病例暫命名為「資陽市中毒性休克綜合征」。7月25日，國家農業部和衛生部診斷為由豬鏈球菌二型引起的人-豬鏈球菌病。

記者發現，從資陽市第三人民醫院收治第一個病例，到7月11日做疫情上報，中間相差了18天時間。這長長的18天時間為何遲遲不做疫情上報，資陽有關方面拒絕就此接受記者採訪，這給世人留下了一個迷團。但我們知道，在這18天時間裏，四位病人死在了資陽第三人民醫院裡。

水陸空全面封殺疫區生豬

2005 年7月26日下午2時許，資陽市下轄的縣級市簡陽的一家屠宰場老闆向記者稱，他剛接到當地政府通知，從今晚即2005年7月26日晚開始，資陽疫區的所有豬羊及肉類產品均不許運送出境。「這生意怎麼做喲！？」老闆自言自語的向記者感嘆道。隨後，記者在成渝高速公路口等交通要道均發現已增設了生豬流動檢查點、臨時動物檢疫檢查點等標牌與值守人員。

而與四川相鄰的重慶市2005年7月25日下午開始封鎖來自四川的肥豬和豬肉。重慶市動物衛生監督總站還派出工作組，在與四川鄰近的大足、榮昌、潼南、永川加強檢測力量。據重慶媒體報導，僅至7月27日3時，重慶西大門已督促返回來渝川豬450頭。

重慶桑家坡動物檢疫站位於成渝高速公路四川和重慶交界處，把守重慶的西大門，是封鎖四川豬最重要的關口。榮昌縣畜牧局付宏、何莉等檢查員站在路邊，掃視著通過收費站的車輛。7月27日零時08分，一輛牌號為川C07944的豬車駛來。付宏將車招呼停靠路邊後，消毒、檢查登記、解釋、爬上車督促調頭，送出西大門。零時12分，又一輛渝B90576的豬車呼嘯而至，此車裝豬73頭，同樣被勸返。

據該檢疫站晚班人員何莉介紹，2005年7月25日下午5時許，接到重慶市動物衛生監督總站的緊急通知，該縣對所有入口隨即封鎖。至7月27日凌晨3時,此站共擋回8車337頭豬。

為防止豬販子從老成渝路潛入重慶，榮昌縣還在安富、沙壩子地設有檢查站。安富站值班員李忠貴向記者稱，至7月27日凌晨3時，共擋獲川豬3車，113頭，全部予以原路返回。沙壩子站是「二道防線」。此站值班員陳剛說，自25日設卡以來，共通過14車，近千頭本地豬，未發現川豬由此進境。

重慶市內許多屠宰場從2005年7月26日開始拒絕四川豬。重慶大正肉類公司負責人告訴記者，他們前幾天宰殺了許多來自四川武勝的肥豬，而目前宰殺的生豬全部來自合川、涪陵等地，沒有一頭川豬。

重慶市動物衛生監督總站7月28日透露，重慶目前暫未發現豬鏈球菌病疑似病例。同時，該市水、陸、空一百零四個動物防疫監督檢查站二十四小時運作，全面封鎖疫區生豬。
　　
重慶直轄以前隸屬四川省管轄。四川出現豬鏈球菌疫情後，重慶首當其衝受到威脅。
　　
二十七日，重慶市衛生局向轄區內各區縣下達了關於加強人感染豬鏈球菌病預防控制工作的緊急通知。與此同時，重慶市農業局下文當地各區縣，要求從即日起立即啟動疫情零報告和日報告制度，全面採取應急措施，防止疫情再度發生和疾病蔓延。
　　
重慶市動物衛生監督總站也出臺了相關應急措施。自二十七日起，每天下午兩點到四點，重慶各地將巡查、接報的實情向區、縣主管部門進行匯報。如果發現「豬鏈球菌疫情」，將隨查隨報重慶市動物衛生監督總站，再由總站向該市應急委報告，即使未發現疫情也要如實上報。
　　
目前，重慶共設立了二十個定點屠宰場，除對屠宰場和農貿市場進行嚴格消毒和檢查外，對裝載畜牧和生禽的車輛在裝載前和卸貨後也都進行消毒。
　　
重慶市工商局表示，將對進入市場銷售的豬肉嚴查「兩章一證」。工商部門要求食品經營者必須建立購銷臺賬，經營者必須準確記錄自己進貨的時間、數量及食品來源渠道等。同時，經營者必須保留好進貨憑證，以便出現問題後及時追查。

2005 年7月26日中國衛生部赴四川資陽防疫的專家組組長楊維中對新華社表示，健康的豬肉可以加工熟後食用，目前沒有證據證明豬鏈球菌可以通過人的消化道感染人。楊維中說，目前所有豬鏈球菌感染病例都是在宰殺和加工病死豬過程中感染的，接觸到病死豬的農民，如果將病死豬挖坑加石灰埋掉或焚燒掉，就不致感染豬鏈球菌。

楊維中建議，「不宰殺、不加工、不販運、不銷售、不食用病死豬」，並在這些前提下，把豬肉生熟分開，煮熟煮透，以杜絕感染的可能。楊維中透露，四川當地政府已嚴禁農民宰殺和加工病死豬。目前，病情最重疫區的發病已有所下降，但疫區周邊出現了散發病例。

此外，正在四川成都出席泛珠三角經濟區域發展論壇的香港特區行政長官曾蔭權2005年7月26日在成都對四川爆發豬鏈球菌感染事件表示非常關注。香港兩間大型超市即時停止出售來自四川的速凍豬肉。

曾蔭權認為，四川省禁止疫區的豬只和冷凍肉輸往香港，是最有效的方法。
曾蔭權表示，已和中國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及衛生部商討，防止香港受到負面影響，他並且對四川省支持香港的建議，禁止疫區的豬只和冷凍肉輸港表示感謝。

據悉，從2005年7月29日開始，北京、上海等地均有對川豬輸入、銷售的限制。北京市宣布，停止運入四川豬肉及其製品，以防範豬鏈球菌疫情。北京市政府表示，他們已在各個進入北京的路口設置檢查站，嚴格檢查外地運入的生豬及豬肉產品。各地運來的豬肉，都要貼上來源地標籤。

北京市強調，他們沒有發現任何豬鏈球菌的疫情。

2005年7月27日記記者到簡陽市殯儀館摘抄了五名患「休克性中毒綜合症」死亡者名單:

簡陽市東溪大風2隊魏明躍，男，生於1949年10月3日，死於2005年7月23日；
簡陽市養馬鎮七里4--5鐘世菊，女，生不詳，死於2005年7月23日；
簡陽市，王春發，死於2005年7月23日，其餘不詳；
簡陽市春風鎮6－－2潘啟模，51歲，死於2005年7月21日，其餘不詳；
簡陽市新市鎮鐘志明，死於2005年7月22日，其餘不詳；

「此次疫情將對四川經濟帶來一次打擊。川豬產業打擊最大。」2005年7月30日原四川省農委主任、四川省政府顧問、農業部軟科學委員會副主任趙文欣向記者說。豬鏈球菌病可引致腦膜炎及敗血病，少數情況下會出現心內膜炎、關節炎及支氣管肺炎。四川省有40%的冷藏豬肉供應香港，今年以來，香港從四川輸入1萬 8千噸凍肉，其中27%來自疫區資陽及內江市。香港衛生福利及食物局長週一岳若有所指的說，四川的疫情，除了豬鏈球菌外，還可能有其他因素。

衛生防護中心提醒市民，應時刻保持個人及環境衛生，並避免接觸有病或因病死亡的豬只，亦要避免接觸牠們的排泄物及體液，以防感染豬鏈球菌。如有需要接觸豬只或生豬肉，市民應該戴上手套；處理豬只或生豬肉後要洗手；傷口須徹底治理及妥善包紮。

四川豬鏈球菌病原毒力基因 人豬菌株相同

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傳染病預防控制所所長徐建國2005年7月27日在北京表示，四川省人感染豬鏈球菌病的病原毒力基因測序已經完成，所分離到的高致病性強毒株基因測序結果發現，人和豬的菌株序列完全相同，且與國外已發表的完全一致。四川發生的豬鏈球菌病，是一種人畜共通的傳染病。

據中新社報導，徐建國指出，疾控中心的實驗室科研人員與四川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人員合作，自七月十九日開始，從九名患者和五隻病豬標本中分離到豬鏈球菌，菌株為高致病性強毒株，病人與病畜之間病原菌傳播途徑清晰。經由對三個株菌的七個特異性基因進行擴增或複製，並由病毒基因工程國家重點實驗室完成了序列分析，顯示結果「豬和人的菌株序列完全相同」。徐建國說，人的血液、脾臟在正常情況下是無菌的，而他們分別在不同村莊採集到的部分患者的血、脾臟標本，都分離到了豬鏈球菌。檢測發現，這些菌株在形態學、生化反應、毒力基因等方面，都符合豬鏈球菌二型特徵。而所有分離到的人、豬的菌株，都具有豬鏈球菌的全部毒力基因。目前該所正在進行人和豬分離菌株的遺傳相關性研究，進一步尋找傳染源和傳播途徑的分子生物學證據。世界衛生組織西太平洋發言人則表示，這次四川豬鏈球菌爆發是「前所未見、歷來最大型的爆發」，死亡率之高，令人不安和驚訝。世衛組織強調，中國下一步必須查明細菌是否已出現變種。

來自公開的資料資訊表明，從6月24日第一例怪病發作至今，這一個多月來，病例數量從1開始扶搖直上，現在已經達到152例。

與非典通過空氣傳播不同，這種人豬鏈球菌病在人與人之間沒有證明表明可以傳染。按照衛生部和農業部的解釋，這種病傳播至少要具備兩個條件：一是密切接觸病死豬，直接宰殺；二是接觸者身上有傷口。這意味著，在最近一個多月時間裏，在小小的資陽和資中等地，就至少有100多人宰殺過病死豬。

為什麼在出現了豬病毒傳染給人並被發現後，還有如此多的人不顧死活，宰殺病死豬？回答這個問題，原因肯定千萬條。但是記者注意到，資陽市政府有關負責人在唯一一次新聞通氣會上說，他們是直到7月18日始才啟動應急預案，開展流行病學調查，全力救治病人，查找病源病因。事實證明，在當地政府啟動應急預案之後，每日新發病例和死亡病例呈現出逐步下降趨勢。應急措施如此有效，預案為何不早一點啟動？

衛生部長高強強調把疫情控制在最小范圍

2005年7月28日衛生部部長高強在四川省委副書記、省長張中偉的陪同下,考察了資陽市人感染豬鏈球菌病防疫及救治情況。他強調,各相關部門要通力協作,切實落實各項防治措施,把疫情控制在最小范圍,保障群眾健康。

當天,一到資陽市,高強就來到資陽市第一人民醫院,親切看望了被感染的病人和醫務人員,詳細詢問瞭解了救治情況。
　　
在聽取了國家專家組和當地黨委、政府的情況匯報後,高強首先代表衛生部,對奮戰在防疫工作第一線各級黨政部門的幹部、衛生、農業、防疫人員表示親切慰問和感謝。
　　
高強說,疫情發生後四川省委、省政府給予了高度重視,啟動了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機制,迅速開展了流行病學調查,查清了疫情的病因和範圍,採取了切實有效防疫措施,積極救治病人,減少了死亡,疫情進一步得到了控制。
　　
他強調,在下一步的防疫工作中,農業、衛生等部門,密切配合,統一行動,把這次的疫情盡快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要充分發揮專業隊伍和社會力量的作用,專業隊伍要深入村社,落實已制定的各項措施,防疫人員和基層幹部要加強巡查工作,凡死病豬不屠宰、不銷售、不轉運。衛生防疫部門要堅持「早發現、早報告、早診斷、早治療」,及時救治每一位感染者。要堅持公開、透明、準確、及時的原則,向社會公布最新疫情。

張中偉說,疫情發生後,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對我省的防疫工作十分關心。高強部長專程來到四川,傳達了溫家寶總理等國務院領導的指示。張中偉強調,各級各部門要堅持把人民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確保人民的生命安全,確保人民群眾吃上放心豬肉,千方百計救治病人,千方百計做好牲畜疫病防治。

四川資中患者：無錢救治，死時全身留黑斑

2005 年7月25日中午，四川資中縣第一人民醫院一名疫病患者離開了人世。死者名叫劉賢根，男，56歲，是該縣高樓鎮古樓村十組村民。據重慶晨報特派記者郎清相先生現場目擊報導，在感染科門口，死者死亡後的情景，「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用擔架把屍體抬了出來」，並比劃著說，骼膊、臉、身體，甚至是股溝的最下方都是黑色的斑痕。

據劉的妻子介紹，18日下午，劉賢根被鄰居叫去，殺一頭死掉的豬。當時去的時候知道要殺的是瘟豬（當地人把非正常死掉的豬叫瘟豬），但因此前多次殺豬也無事發生，因此就沒在意。一頭豬在劉賢根的刀下，兩個小時內變成了裸露著豬皮的白條肉。但劉並沒有吃自己殺的豬肉。20日下午，劉賢根在家裡正修理農具，突然感到全身乏力，隨後開始發高燒，他以為是感冒，就吃了點家裡備用的感冒藥睡下。21日早晨8時，劉賢根起不了床，其妻子突然發現劉的臉上出現黑色斑痕，隨即還發現骼膊上，身體上也有不少黑斑。本村的醫生一邊給劉賢根打點滴，一邊說他從來沒見過這個病，還是早些送醫院檢查治療。

因無錢一度中途出院

21日中午12時，劉賢根被送到醫院急診，醫生診斷為可能是敗血症或者是狗體病，隨即安排其住進感染科治療。23日晚上9時40分，劉賢根的妻子因家裡沒錢，為丈夫辦理了出院手續。

查疫情被「請」回醫院

次日下午，毗鄰資陽疫區的資中縣也要求各地加強防護，排查可疑的病人，劉隨即被當地政府和醫院排查出疑似病例，再次回到醫院治療，只不過這次沒有收取他們任何費用。25日9時50分，劉賢根出現呼吸衰竭等危險症狀，醫生建議開刀做手術，劉妻在手術協議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期盼丈夫能度過難關。但12時15 分許，劉停止了呼吸，並被送往停屍房。

2005年7月29日衛生部通報四川疫情︰死亡升至32例

據四川省衛生廳報告，截至7月28日12時，四川省累計報告人感染豬鏈球菌病病例152例，其中實驗室確診13例，臨床診斷93例，疑似46例。這些病例中，病危27例，死亡31例。
根據疫情統計，7月27日12時至7月28日12時新增27例病。
據四川省衛生廳報告，7月28日12時至29日12時,
四川省新增人感染豬鏈球菌病病例13例（其中，臨床診斷4例，疑似9例）。另外，死亡1例，治癒出院4例，排除疑似病例2例。
按照衛生部發布的《人感染豬鏈球菌病的臨床表現、診療要點和防控措施》和四川省衛生廳印發的《關於加強並規範人感染豬鏈球菌病病例報告的緊急通知》，四川省加強了人感染豬鏈球菌病疫情的監測和防控工作，加大搜索力度，7月27-29日，除資陽市和內江市外，在成都市（12例）、自貢市（8例）、遂寧市（3 例）、瀘州市（1例）、綿陽市（1例）也發現了少量病例。

截至7月29日12時，四川省累計報告人感染豬鏈球菌病例163例，其中實驗室確診13例，臨床診斷99例，疑似51例。這些病例中，治癒出院11例，病危24例，死亡32例，病例分布在7個市的23個縣（市、區）、91個鄉鎮（街道）、155個村（居委會）。疫區周邊出現散發病例。

廣東將製出疫苗 半月後送往疫區

近日，有關部門正計畫在全國範圍內選擇兩家單位生產一種用於防治豬鏈球菌病的專用疫苗－－－豬鏈球菌II型疫苗。
　　
據介紹，經國家農業部嚴格篩選，廣東永順生物製藥有限公司成為該批疫苗的一個生產廠家。目前，該公司正加緊生產這種疫苗，大約10天左右可生產出大批量疫苗。
　　
疫苗最快半月送往疫區
　　
2005年7月28日下午，負責廠家考察和指導豬鏈球菌疫苗生產的專家、中國獸醫藥品監察所研究室主任寧宜寶向記者介紹說，豬鏈球菌包括豬鏈球菌Ⅰ型和II型，豬鏈球菌II型可導致人類腦膜炎、心內膜炎和敗血症，感染後可以致人死亡，接觸病豬者比較容易發病。
　　
寧宜寶說：「生產豬鏈球菌疫苗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生產廠家除了需擁有國家GMP認證資格外，還需要有負壓生產車間和豬鏈球菌生產經驗。經過我們專家組的嚴格篩選，才選定了廣東永順生物製藥有限公司。」據瞭解，廣東永順生物製藥有限公司是農業部去年首批公布的生產高致病性禽流感滅活疫苗的七家企業之一。
　　
昨日，記者從廣東永順生物製藥有限公司獲悉，該公司正全力以赴加緊研製生產豬鏈球菌疫苗。該公司副總經理張健介紹說：「目前我們已經生產出了少量疫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批量疫苗將在大約10天後生產出來。估計專家檢驗還需要一週的時間，所以這批疫苗最快也要半個月後才能被送往四川疫區。」
　　
另一廠家可能選在四川
　　
記者從廣東永順生物製藥有限公司獲悉，除目前廣東永順公司被批准生產豬鏈球菌疫苗以外，農業部將會再增加一家豬鏈球菌疫苗的生產廠家，這家企業可能會選定在四川省。

另據中國獸醫藥品監察所研究室主任寧宜寶介紹：「目前，有關部門正在組織專家考察四川的一些廠家，計畫在當地也尋找一家生產豬鏈球菌II型疫苗的廠家。」 看中國網站 禁止建立鏡像網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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