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二十多年，美國總統肯尼迪來到柏林牆邊，宣稱自己也是站在為自由而戰最前沿的柏林人。他說：只要一個人受奴役，所有人都不自由，表達了一定要徹底鏟除共產制度的堅定決心，和自由對奴役、民主對獨裁必勝的不可動搖的信念。柏林牆倒之時，肯尼迪一定在天堂開懷大笑。
一想到畢生追求的理想不過是泡影，毫無價值，任誰都難以釋懷。左派們自然傷心欲絕。他們要安慰拯救自己，於是炮製出多種荒謬的新理論。他們先是四處宣揚自由主義已經終結，原因表面上到也站得住：既然自由主義的對立面消亡了，自由主義當然也不能獨立存在。他們忘記了哲學概念與現實事物之間的根本區別。相對的哲學概念，一方消失了，另一方自然便失去了存在的基礎。但現實事物恰恰相反，戰勝的一方不僅不會消失，而且會更加強盛。自由主義在全世界的發展印證了這一觀點。左派們連篇累牘的文章和鋪天蓋地的專著，不過是一群斷了脊樑骨的癩皮狗的狂吠，用作手紙還嫌硬吶！
於是他們又拋出歷史論的觀點。他們說，既然共產主義會由強而弱，自由主義能由弱而強，那麼在一個更廣大的歷史框架下，反向的運動必定不可避免。共產主義一定能起死回生。似乎不無道理。可惜他們犯了將歷史過於簡單化的錯誤。他們沒有認識到，共產主義在本質上違反了人性，因而不論它曾經多麼強大，最終都必然消亡，而絕無再生之可能。人類絕不會重複數十年間以近億生命為代價的錯誤；而自由主義思想源於人的本性，不論起初它多麼弱小，都會不斷發展壯大，最後自由成為全人類共同奮鬥的目標。
當然，一個確定性的世界的確十分單調，索然無味。我以為西方左派恐怕是在渴望多樣性的心理支配下，充分發揮想像力的產物。但東方左派卻不是基於如此的浪漫情懷，他們叫囂共產主義純粹是為了維護既得利益，而沒有任何精神追求。
前不久，當局宣布要開展馬克思主義基礎研究和建設工程。想想吧，在一個早已不是共產主義性質的國家，在沒有一個真誠的馬克思主義者的國度，如此作為除了遮羞和維護權力外，難道還有別的目的嗎？過去，婊子總是盼望別人為自己立牌坊，羞答答，猶抱琵琶半遮面；今天，當局卻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他們直截了當地為自己唱讚歌，粉飾早已破產的理論。在婊子的基礎上與時俱進。但他們只能自欺，甚至連自欺也做不到，更不用說欺人了。
2005年11月9日星期三於北京香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