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訪高智晟(21) 車留北京 由西安入川

發表:2006-04-14 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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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2日凌晨,身在定州的高智晟接到朋友簡訊:雲南養傷的趙昕被暴力毆打一案當地律師受壓無人敢受理。高律師當即表示:「我們去!能不能成功,另當別論。但是我們不能讓整個中國律師隊伍裡邊沒有人站出來去幫趙昕打這場官司」。12日當晚7時,高律師和馬文都車留北京,人乘火車,西下西安再西入成都。


高智晟平心自往來

返京取票的途中,記者:「你有把握能離開北京嗎?他們會不會攔下你?」

高律師:不好說,他們愛怎麼辦怎麼辦,我該幹什麼幹什麼!我就是不斷地和他們發生著這樣的新聞。

高律師(笑):「我今年的目標是安居工程。看看能不能找一個安身的地方,北京不允許、陝北不允許,我再看看其它的地方。我現在真的想租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

去火車站途中,記者:「趙昕已受國保警告,成都之行的前局怎麼看?有什麼分析預測?」

高律師:「我沒有想法。因為對我來講,去上去不上都是鬥爭,因為始終是對方出牌。整個我們現在每一個回合當中的關係和狀態,就體現為一動和一靜:我們始終是不變,它始終是多變。每一次變到最終,都是對方歇斯底里,對方最終方寸全亂。你看我回來北京這兩天時間,中共投入大概有百名特務、幾十輛車。就兩天時間,整個他們都完全沒有了理智!

「我不知道外邊世界是否注意到一個現象,實際上這一次回北京以後,軍隊也參與進來了。(記者:那兩個軍人?)對,非常短的時間內竟然能夠把部隊的人調過來。說明對我全家進行攪擾的資源調動,這個決策者絕對是可以跨任何部門的,就像當年的610辦公室一樣。」

眾「保鏢」盡守死相隨

雖是跨越時空的採訪,但在訊問著高律師周圍的情景時,他邊走邊觀察、氣喘吁吁向記者描述,電話裡傳來的真實背景聲音:和老馬不時的指路對話、火車站播報時刻的喇叭,傳到我們腦海中呈現的是這樣一組鏡頭:

鏡頭一

11日晚,高律師在定州賓館住處左、右、對面的房間全部被跟蹤的秘密警察住滿。一整夜,他們房門大開,一個人坐在走廊裡仍然「擔心」高律師的「安全」,連高律師的空車,還有專門的人車對車的看了一夜!

高律師奇怪:「在他們主子的眼裡,連我的車也有特異功能了!虎視眈眈的看了我的空車一晚上!這幫人真是夠忠誠!」

鏡頭二

返回北京的一路有6輛車跟隨,能看到的車牌號分別是:GA69503 JA3651 JG24758 JA34863,每輛車裡大概坐了3到4名秘密警察。這一次,值得一提的是,每輛車裡都配備了一名女特務。

高律師觀察到:「這種景象讓老馬羨慕不已,因為我們兩個互相已經看煩了!」

鏡頭三:

12日下午4時,高律師在家裡整理行裝,樓下圍堵20多名便衣。為防生變,4點10分左右,高律師提前出門上火車站。從住宅到打車的10幾分鐘的徒步行走中,左右前後都是這些帶著墨鏡、耳機的便衣,最後還有緩慢行駛的車隊。

高律師描述:「整個是一個團隊行動!」

鏡頭四:

5點左右,進入候車室。高律師的「重點保護對象」馬文都走在前面,高律師緊隨其後。與高律師併肩進入候車室是前一段公開搶奪高律師「小靈通」的兩名秘密警察!

高律師:「整個一個流氓的天下!」

與周圍的旅客不同的是:這些人每個人都帶著一個耳機,身上帶著一個包。

高律師:「我估計他們的包也是統一發的,樣式都是一樣的!」

鏡頭五:

候車室裡,高律師如入無人之地,嘈雜聲中大聲地接受記者的採訪,語言鋒利,針砭時弊。眾便衣散座四周,不時偷窺自己的「保衛」目標,但一遇高律師的目光都迅速躲閃開來。

高律師:「他們不敢看我的目光。我腦海裡又想起了獅子和獵狗的鏡頭!」

鏡頭六:

已經正點出發的車廂裡,高律師仍在接受採訪,眾保鏢分散相鄰的臥鋪之中。

馬文都:「車廂裡看到的是幾個。估計別的地方還得有。因為這裡有兩個車門,他們都得看著!」

候車室裡的演講:作為一個普通人,在為一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民族的命運奮鬥,足讓我們熱血奮湧。

在候車室裡,高律師急速的講了下面長長的一段話,好像一個即將走上戰場前的演說,雖然直接的聽眾只是一名記者,但是間接的聽眾會很多,所以如實完整的記錄下來呈現給所有的讀者:

高律師:「今天,有很多人給我來電話,告訴我看到我被這麼折騰他們全家都淚流滿面,我想通過媒體告訴那些關心我的朋友們不要那樣。有沒有痛苦?痛苦是有的,我們畢竟是具體的人。就像我跟胡佳和齊志勇等人講過的:就是不要把我們的苦難視作是我們一個個體的苦難。如果只是把它視作是一個個體的苦難的話,是的,那是很痛苦,那些關注我的朋友他們也會感到很痛苦,尤於他們這種悲憫憐憫之心會感到:怎麼會把一個人具體的人折磨到這種程度?!

事實上我們和中共邪惡勢力只是一場絞殺戰,是一場道德的絞殺戰,是一場精神的絞殺戰,在這樣的絞殺戰的過程中,折騰的不僅僅是我們。

我作為一個個體,一百多天來他們沒有使我少了任何東西,反倒是使我多了很多的東西。更多的是在我的心靈和在我的精神當中多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多了一些讓我自己感到陌生的東西,中共卻少了很多。

在這幾百天來的中共反文明勢力和我們進行的這種絞殺戰中,有許許多多的人在這樣的絞殺戰的關注過程中,看起來似乎我們是焦點,但是它的外圍的這種心靈的戰役,外圍的這種精神層面的拉鋸戰,更加的渾闊!每天都有無數的人在心靈上開始徹底的拋棄中共反動勢力!

所以不要認為我們目前的這種承受過程僅僅是一個非人道的殘酷過程,非人道和殘酷的因素是有的,但它卻是我們謀求中國和平轉型、謀求結束中國人民災難的一個必不可少的過程!

所以我們在這樣的過程當中,我非常的感慨!在太原回北京的路上我看了《神和我們併肩作戰》的書裡面我的《第三封公開信》,開始我是痛苦而淚流滿面的,但後來是激動。為什麼會激動?就像在那本書裡面,那封公開信裡面我提到的:作為一個普通人,在為一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民族的命運奮鬥,足讓我們熱血奮湧。就是這樣!

記者:「從你上面這段話當中能夠感覺到你那種永不回頭的一種決心。」

高智晟:是的,是的,就像福建的一個大學生今天給我的一個手機簡訊寫的一樣,他說:芸芸眾生,十三億中國人當中,現在是你每天站在最前排,最高處和中共流氓暴政進行鬥爭,他說我做夢,我夢的深處都想有這麼一天能和你一樣的去戰鬥,他說我們周圍許許多多人談起這種狀態的時候對你都羨慕不已……

你還是一樣要感謝大家,就說我高律師心裏沒那麼苦,如果大家切身的認為我心裏很苦的話,大家的精神上會很難受的,我不苦,我心裏一點都不苦,你告訴大家,如果我現在心裏有苦的話,就是聽到許許多多的人因為我而感到苦,所以我才心裏頭會產生一些苦,如果再沒有人認為我高智晟很苦,那我就不會苦了。

記者:那麼他們怎樣做才會讓你更覺得輕鬆?更覺得更有力量呢?

高智晟:事實上,我多次說過,力所能及,一個是從心靈上,當你現在的膽氣還不足以使你站起來的時候,你在心裏上去拋棄中共惡勢力,不要再相信它的謊言,尤其是那些具有黨員身份的人,你盡快的退出這個邪惡的暴政集團,這是你能做的,而且在形式上你可以用你的假名!因為你不退出來,這個反動的勢力作得每一件惡事、包括對我高智晟的迫害都借用了你的一個名字!

當你的膽氣足以使你能夠願意站起來的話,不去計較那麼多的利益的話,因為現在的這種鬥爭讓你犧牲生命的可能性幾乎是很小的,當然這裡有另外一個群體是不在這限制之內,那就是法輪功群體,現在它剝奪法輪功(學員)的生命是沒有什麼含糊的,它隨時可以剝奪你生命,但是其他普通公民的話,它最多就是把你關起來,或者剝奪你的一些利益,那時你再做你敢做的!」

趙昕案件一波三折 高律師入成都一舉兩得

12日23點,趙昕和記者通話,講了事情的原委:

在北京經常幫助上訪人士的趙昕在05年11月17日,在雲南茂縣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的暴力襲擊受重傷。原來聘請的一名律師因受到了各種刁難:不給出具任何法律文書、也不同意調轉律師事務所,無可奈何之下,不得不退出此案。之後,趙昕在成都接觸的律師不是不敢接,就是被有關方面「打招呼」,法院接到起訴狀已經十幾天,按照法律45日受理規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自己的律師卻無法確定。

11日,茂縣司法部門已經答應可以複製案件卷宗。但是12日,趙昕和朋友去複製時卻又遭到拒絕。原來答應可以辨認關押的5名嫌疑犯是否是當天行凶者,也同樣被拒。據悉案犯嫌疑人5人中有2人已被釋放。

趙昕:「現在我們就是什麼也不能幹!恰好高律師又被逼得走投無路、居無定所,過來既能幫我們打官司,主持一下正義,同時也希望他能在這裡調養休息一下,我們才聯繫了高律師。」

而對於本來就是趙昕的朋友的高律師聞訊自然義不容辭,聞訊當即拍板:「沒有問題,我們敢到成都去給趙昕打官司,能不能成功,沒關係,咱們慢慢來,另當別論。但是我們不能讓整個中國律師隊伍裡邊沒有人站出來去幫他打這場官司」。

國保電話有「請」 趙昕勸高暫時修養生息

用簡訊向外界表明心願:第一:高律師實在是被逼得無家可歸無路可走,這太過分;過來幫我打官司主持正義第二:真把人都逼到高律師的那樣的地步,最後搞成魚死網破對大家對國家也都沒有好處。我們希望高律師能在這邊檢查一下身體,放鬆和休息一下。我們也想勸高律師緩和一下對他本人及周邊朋友的傷害。第三:實在沒辦法,我們也任由他們軟禁和迫害,但我們心中這種堅定的非暴力公民權利運動的思想及和平轉變中國、和平憲政民主轉型的這種信念永遠也不會變。

趙昕還特意在簡訊中寫道:請監視我們手機簡訊的朋友們及時轉告上級,實在是沒有必要太過分。

趙昕12日早晨和高律師聯繫後,不到一個小時,便接到了雲南國保的電話:我們去接你走。你不能和高智晟見面!

深夜0點左右,和記者通話的趙昕說:「雲南的國保已經出發前來茂縣,讓我等著,現在還沒到。但我住的周圍也有四川的警察在嚴密的守著,明早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等著吧。」

趙昕:「如果我明天失蹤了,或者怎麼樣了,也還會有其他的成都等朋友來接高律師。」

趙昕同時表示:中國的改革的路是非常漫長的,需要我們長期鍥而不舍的進行這種溫和的和間接的抗爭。但是高律師這半年來實在是太累太身心疲憊了,所以我們想好好的勸勸高律師、暫時的放下現在這些事情,檢查一下身體、治治病好好療養一下,放鬆一下,也希望更多的關心高律師的朋友和我們一起勸勸高律師。否則我們很擔心長此下去什麼樣的人也很難承受如此多的煎熬。那樣的話對國家、民族、對任何人也沒有什麼好處。

趙昕說:「這幾天我也在勸他,當然他仍然是認為迫害不停就戰鬥不停。我也知道他的觀點,但是我們也是好朋友,我們也在關心著他,不願看他倒下來,那樣不更糟糕麼?」

13日早晨6、7點左右,高律師將到達西安。接站的西安朋友能否成行?雲南的國保會不會將趙昕再次帶走?面對好友們肺腑的勸言高律師如何選擇?幾個小時後,我們再向大家報告事態的發展。

(大紀元記者高凌採訪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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