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哉所謂「機關辦公樓超標可沒收、拍賣」反腐也要「打假」

3月5日，全國政協常委、監察部副部長陳昌智對媒體莊嚴宣布：嚴控行政機關新建擴建辦公大樓、嚴禁建設豪華樓堂館所已經被中紀委監察部確定為今年的一項重要任務，對於超標建設的樓堂館所，有的會予以沒收，有的會進行拍賣——輿論一片歡騰，說這回政府終於動真格了。

相信感到困惑的不只筆者一人。不錯，沒收私人財產算是一種懲罰，但沒收公有財產算什麼？這是在懲罰誰？懲罰違規超標者嗎？東西又不是他的，沒收了對他有何損失？官員們對豪華建築、超標辦公樓的熱衷，地球人都知道是什麼原因：工程越大、越虛，貓膩越多而已。工程建成了，貓膩也完成了，你再沒收有什麼用？何況，將已經建好的辦公樓沒收，人家到哪兒辦公？豈不是又得新建辦公樓，豈不是又可以再玩貓膩？相信那些違規建樓者最歡迎這種「處罰」，他們就差跳起腳來歡呼了：快來沒收吧，快來拍賣吧！

真正要處罰違規者，當然不是沒辦法。辦公樓不是他們的，沒收、拍賣他們不心痛；但官職、權力是他們的，哪怕有一點點損傷，他們就會心痛得不得了。為什麼不直接處罰違規責任人呢？責任人是誰也很清晰明白，雖然這些決定無疑都是「集體決策」，但凡是中國人都知道，真正的決定者、主要的受益者，就是「一把手」本人。處理幾個「一把手」，免除其職務，豪華樓堂館所、超標辦公樓，還會這麼猖獗，還會屢禁不止嗎？

明明有簡單直接的辦法不用，卻偏要七繞八繞玩什麼不知所謂的沒收、拍賣，其中當然有蹊蹺。部分原因是利益相關，普遍原因可能還是潛規則：雖然反腐的口號被喊得震天響，但這樣子反腐在潛規則上卻不具有正當性：如果都這樣處理，洪洞縣裡無好人了。辦公樓超標算什麼，它好歹還有個樓杵在那兒；就算是豆腐渣工程，多少還有點渣。現狀卻是：科研、教育、支農，等等等等，多少開支出去了，渣都不見一點，泡都沒冒一個，只有一堆數字，你哄我我哄你，純粹數字遊戲而已。那又怎麼算？能把這些人都辦了？

也不能團結大多數，打擊一小撮，殺雞儆猴，那樣做沒有正當性：憑什麼辦我不辦他，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別有用心？也沒有威懾性：那小子只是背運而已，你看其他大佬玩得多滋潤！所以，中國的事，還真難辦。

回過頭看陳部長的慷慨陳詞，人們不難發現：隨著政府對提高執政能力的重視，許多官員變戲法的能力、忽悠的能力，確實大大提高了。

看來，反腐也要「打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