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中國特別需要自由文化運動？

——兼談中國專制政治的獨特基礎

中國的國情、民情決定了：中國需要自由文化運動以促進平穩轉型，中國需要自由文化以保障長治久安。

這首先是因為：中國是一個既沒有宗教傳統，也沒有憲政民主土壤的大國。中國歷史上雖然有道教，也引入了佛教、伊斯蘭教和基督教，但是道教是一種不成熟的宗教，無能在社會上佔據主導地位，其他的教派要麼隸從於中國的世俗皇權，要麼長期為中國主流社會所排斥，處於邊緣地位。在中國長期居於「國教」地位的是儒教，但是儒教沒有超越俗世的終極追求、沒有天堂地獄的概念、避談鬼神和來世前身，因此「儒教」根本不是宗教，儒教是一種追求人治的學說，又帶有強烈的維護皇權專制等級秩序的色彩，因此長期以來為中國帝王當作正統思想，用以為御民之術，儒家文化成為中國的主流文化。

儒家主流文化在中共毛澤東時代一度遭到劇烈的破壞，但並未造到根除，中共重點批判的是儒家的「仁」和「禮」，對儒家的家長制思想、愚忠思想、平均主義思想等專制糟粕並未多加破壞，文革後，隨著共產主義意識形態的破滅，中共統治逐漸回歸儒家專制模式，如今胡錦濤在內外交困之下，除企圖左轉之外，大行尊孔復古，竭力宣揚儒家專制糟粕思想，卻暗中壓制孟子的民本思想，現在中共瘋狂鎮壓基督教、重樹儒教，煽動文化民族主義以抵制西方的憲政民主思想，這實際上是在共產意識形態和經濟基礎全面破產之後，企圖以儒家專制思想維持其苟延殘喘。中共煽動文化民族主義的作為非常投合中華民族的面子文化和義和團式的虛妄心理，因而收效迅速而全面。所以，現在的中國主流文化正在全面回歸儒家文化，而且回歸到一種非常扭曲的儒家文化裡。

由於中國傳統的這些個特點，中國民眾的起居言行，乃至細微的生活習慣都不自覺地深受儒家文化的影響：

中國人有著根深蒂固的家長制觀念，自覺不自覺在家裡維持長幼尊卑秩序，把晚輩看做低一等級的人，沒有人格平等的意識，沒有尊重晚輩（特別是未成年晚輩）自由和權利習慣，更沒有「人人生而自由」的意識。從家長制的觀點出發，中國人慣於以「愛」的名義剝奪和限制子女的人權、甚至對子孫後輩進行體罰，這一方面固然有希望子女「成龍成鳳」的願望；另一方面卻是一種陰暗心理在作祟：官本位根深蒂固、卻又長期遭受專制統治的中國人，通過對子女的獨斷專行，以便在家中享受那種在社會上很難獲得的專制獨裁的權力快感。

受儒家的影響，中國人有普遍具有誇張的「孝」的觀念，中國人既容易為自己的老人所左右，又有要求自己的子女無條件聽從自己的強烈傾向。

因為家長制傳統和誇張的「孝」的觀念，當子女（特別是未成年子女）「不聽話」時，中國人就非常容易暴力相向、強迫子女服從，以樹立家長的權威。

這就是中國人遠比西方民族更喜歡毆打自己的小孩、更喜歡對小孩實施懲罰式教育的根本原因。

家長制傳統和誇張的「孝」的觀念，造成大多數中國人從小就被自己的家人灌輸專制獨裁的理念手段，被塑造成一個個專制獨裁者；這使得大多數中國家庭成為一個個專制小王國，成為獨夫民賊材料的初加工車間。中國的家庭，實際上是中國兩千多年的專制政治的支撐單位，於具有專制統治歷史的所有西方國國家不同，中國的專制政治是建立在家庭的基礎之上的。

這就是中國的專制統治比所有的西方國家都來得長久、穩固的根本原因；這也是八九民運大潮能夠摧毀前東歐共產政權，卻不能摧毀中共政權的根本原因。

在沒有自由民主文化傳統的土壤上建立民主政權不容易穩定，大陸中華民國政權和伊拉克現政權就是例子。未來中國決不能再重蹈民國的覆轍。

以上可見，要在中國培植憲政民主絕非易事，需要有一個長期的過程，需要逐步、穩妥地減除中國國情土壤中危害憲政民主的儒家毒素和其他有害物質。要減除中國國情土壤中危害憲政民主的儒家毒素和其他有害物質，不可能一步到位，歷史已經證明，毛澤東當年高唱的「不破不立」，正確的做法應該是「不立不破」：如果在新的自由中國文化和傳統建成之前，就把儒家等中國傳統文化一鍋端，中華民族在精神上將成為無家可歸的遊魂野狗，重新淪為野蠻民族。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積極引入西方的自由主義思想和憲政民主學說，結合孟子的民本思想、老子的思想等中國傳統文化精華，融合成新的中國自由文化，以之逐步取代儒家糟粕。

另一方面，決不能因為中國專制獨裁傳統的深厚，就放棄建立憲政民主政府的努力。日本、臺灣、南韓轉型的歷史證明：對於政治文明落後的國家來說，憲政民主政權是最好的老師，憲政民主政府的日常運作，就是對國民的最好的教育方式。日本、臺灣民眾原來的專制獨裁習性與中國大陸民眾相似，可是他們現在的政治素養是大陸民眾能比得嗎？

不下水，就永遠學不會游泳；不在中國建立憲政民主政府，中國自由文化運動就永遠不會有成功的一天。

因此，我以為，當前中國自由文化運動在大力推進中國文化自由化的同時，必須始終把瓦解中共政權的目標始終放在首要位置。

曾節明
星期一 2007年5月14日(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看中國網站 禁止建立鏡像網站 。

来源:自由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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