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腦取惡瘤 病人知覺清醒無痛楚

在印度首都新德里著名的洲際阿波羅綜合醫院腦科手術房裡，三十三歲沙烏地阿拉伯工程師拉曼腦殼上鑽開了一個兩公分小洞，醫師小組正設法從洞中取出一塊惡瘤，同時不斷和毫無痛楚但神智清醒的拉曼談話，相約拉曼痊癒後一同到杜拜晚餐；手術進行了約三個小時，相當成功。

在三小時的手術過程當中，從醫師在自己的頭頂上用電鑽鑽開一個洞，到醫師在腦殼內挖挖弄弄為止，被醫師譽為勇氣和耐性十足的拉曼，儘管被蒙著雙眼，但仍不停轉動著眼球，面露微笑，和周邊的手術小組人員聊天談話。唯一不能做的就是不得擺動頭部和搖動身體。

拉曼說：「我聽到腦殼被鑽孔的聲音，可以感覺到醫師在我的腦袋裡進行的一切動作，但感覺不到任何痛楚。」不過，他也表示自己有些害怕，因為鑽開腦殼的聲音畢竟讓人感到不舒服，為使自己平靜，只好不斷的和周邊人講話，打發時間。

洲際阿波羅綜合醫院神經科資深諮詢醫師辛格說，「我們選擇這種方式，是因為惡瘤長在腦部一處控制運動和語言的部位，必須在手術過程當中不斷和病人講話，藉以觀察病人的臉部表情變化和手部活動，看病人是否失去了控制，同時也觀察病人的說話能力是否變了樣」。

阿波羅醫院神經麻醉師喬杜裡說，「如果病人是在完全被麻醉情況下接受手術，醫師就無法立即察覺手術過程中的某項動作是否已傷害到病人的顏面神經，或已造成病人局部癱瘓，除非是等到手術結束後醒來，但那時再補救已經太遲」。

喬杜裡表示，醫師採取「腦功能區手術喚醒麻醉」術，先麻痺幾根特別的痛感神經線，再使用超短效鎮靜劑和強烈的止痛劑，幫助病人在手術過程中保持「無痛」感覺。不過，在手術進行當中，醫師見拉曼適應良好，也就停止使用鎮靜劑。

但在手術之前，醫師必須先和病人做長期的溝通和「思想教育」，讓病人做好心理準備，包括充分瞭解在「無痛」手術過程中將遇到的情況，例如鑽開腦殼的聲音和身體長時間不得動彈等。辛格說，「我們不能冒險讓一個身心不夠成熟或容易緊張不安的病人接受這種手術」。

據辛格表示，「腦功能區手術喚醒麻醉」術的邏輯，在於腦部儘管主司人體所有部位的痛感神經，本身卻沒有痛感神經結構，無論在腦殼表面進行何種動作，包括鑽開或切開腦殼、取出腫瘤，病人都不會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不過，辛格也表示，這項手術實際只取出了百分之五十到六十的腫瘤，因為在進行了三個半小時後的最後階段，手術小組發現拉曼語言能力有走音含糊的現象，同時拉曼身體的左邊也開始逐漸麻痺，就立即停止了手術，以免病人情形惡化。剩餘未取出的腫瘤已改交由放射性手術移除。

但辛格表示，這項在七月初進行的手術可說是相當成功。他說，拉曼目前正迅速康復中。

至於拉曼，目前仍在接受放射治療。他告訴記者說，想到自己神智清醒的感覺到別人打開腦袋取出東西，是一種很怪異和有趣的經驗，一生都不會忘記。他表示，治療結束後，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打道回府，回到自己的沙烏地阿拉伯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