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泉專欄】中國地震局2006年的「自信」與2008的「謙虛」比較

2006年7月28日，中國地震局局長陳建民在中央電視臺《決策者說》中對"地震預報可否預測"的問題肯定地說："要簡單地回答這個問題，應該是肯定的，地震是能夠預報的。特別是從科學技術方面不斷深入研究，通過這麼多地震震例的總結，至少我們現在已經能夠對某種類型的地震在一定程度上做出預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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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位列地震預報的先進國家之首。這是因為，第一、我國地震部門的中長期預報能力較高，中期預報的準確率已達到30%，基本上可以滿足抗震設防要求管理工作的需要。第二、1975年2月，我國曾成功地預報了遼寧海城7.3級地震，拯救了成千上萬人的生命，此外，對1976年雲南龍陵、四川松潘的7級以上地震，1976年四川鹽源的6.7級震群，1995年7月12日雲南孟連7.3級地震，以及1998年寧蒗6.1級地震等，也都作過不同程度的短、臨預報震例，所以，中國被全世界公認位列地震預報的先進國家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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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地震局研究員尹京苑認為："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高新技術在地球科學中的應用，特別是空間對地觀測技術和數字地震觀測技術的發展，科學家對現代地殼運動、地球內部結構、地震震源過程、地震前兆圖像的觀測，在解析度、覆蓋面、動態性等方面都有了飛躍式的發展。這種技術進步的意義可與天文學中望遠鏡的使用和生物學中顯微鏡的使用相比擬，觀測技術的進步給地震預測研究帶來了歷史性的發展機遇。"
中國地質科學院地質力學研究所研究員彭華表示，可以通過對地應力的測量和地形變的監測，實現地震預測。例如，就在這次四川汶川大地震發生的前一天，甘肅酒泉地應力監測站就監測到了地應力的異常。

但是，在四川地震發生後，面對廣大人民群眾對國家地震局的預報職責的問責，中共官方從中央到地方，突然對地震預報都變得"謙虛"了起來，認為這是"世界性難題"。

例如：張曉東（中國地震臺網中心副主任）說，地震預測是世界難題，為什麼是世界難題，由三方面因素所決定：一是地球的不可入性。上天容易入地難，我們對地下發生的變化，只能通過地表的觀測來推測；二是地震孕律的複雜性。通過專家多年的研究，現在逐漸認識到地震孕育、發生、發展的過程十分複雜，不同的地理構造環境、不同的時間階段、不同震級的地震都顯示出相當複雜的孕律過程；三是地震發生的小概率性。全球每年都有地震發生，有些還是比較大的地震。但是對於一個地區來說，地震發生的重複性時間是很長的，需要幾十年、幾百年甚至上千年，進行科學研究需要統計樣本，而這個樣本的獲取非常困難。由於上面三種原因，地震預報到目前仍是世界難題。

例如，孫士鋐（中國地震臺網中心首席預報員）說，一場地震一個樣，地震預報難度很大。汶川地震是我國從1966年開始搞地震預報以來，得到震前信息最少的一次，這也表明瞭汶川地震的複雜性。前兆與地震的關係還需要進一步探索和研究。

例如，張國民（地震預測研究所研究員）說：地震以前出現動物習性的異常，在地震歷史上有記載。但是這些現象出現的原因也是很多的，地震是這些異常現象出現的原因之一。比如蟾蜍出來很多，這種情況除了跟地震有關以外，跟氣候因素、天氣條件都有關，所以這種情況跟地震有沒有聯繫，或者說跟地震發生有沒有密切關係還需要進一步探索和研究。

按照上述地震科學家的說法，彷彿地震預報彷彿不可能的事情。

下面，我們來看看中國國家地震局的教課書是如何規定地震局科研人員的地震綜合預報的工作程序和內容的。

根據《中國地震預報概論》(梅世蓉、馮德益等著，地震出版社1993年版)，地震綜合預報五階段工作程序包括：即地震形勢預測、年度地震中期預報、地震短期預報、地震臨震預報與震後預報。

　　地震預報是根據地震地質、地震活動性、地震前兆異常和環境因素等多種手段的研究與前兆信息監測所進行的現代減災科學。

　　地震預報技術是從地震監測、大震考察、野外地質調查、地球物理勘探、室內實驗研究等多方面對地震發生的條件、規律、前兆、機理、預報方法及對策等的綜合技術。

　　我國根據觀測到的大量前兆異常資料及一系列預報地震的經驗，逐漸形成了"長(數年至一二十年)、中(一到數年)、短(數月以內)、臨(數天至幾十天)"的漸進式預報模式；採取"震源形成及演變過程的追蹤與區域應力場變化的動態監測相結合"的工作方式；用"條、塊、帶、源、場、兆、觸、震逼近思想"，進而研究了地震預報的判據、指標、方法以及技術程序。
　　
地震綜合預報的工作程序與內容

長期預報：對數年至一二十年內強震活動的地區與強度進行趨勢預測

地震形勢預測：對三五年內區域強震的發展趨勢、活動水平與地區作預測

年度中期預報：預測一二年內地震活動的趨勢、水平、強度，圈定地震危險區

短期預報：縮小預報區範圍，進一步判定與修正地震三要素

臨震預報：使預報時間縮短到一個月到一週內，預報範圍縮小至100∼200公里內；盡量減小預報誤差

震後趨勢預報：在中強以上地震發生後對震區及臨區在短期內(一般幾天至幾十天)的地震趨勢與強餘震活動作預報

那麼，中國地震局從2006年的"自信"到2008的"謙虛"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認為可能有三種情況：

第一、中國地震局可能真的對這次特大地震無論在宏觀異常方面還是微觀異常方面都一無所知；

第二、中國地震局可能獲得了相關異常報告，但是卻沒有向中央政府作出地震的預測報告；

第三、中國地震局可能向中央政府作出地震的預測報告，但是中央政府沒有決定發布。

到底是上述三個環節裡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想，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我期待著。

中國新民黨 郭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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