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如畫的小鎮 Aspen（圖）

在離丹佛以西三小時車程處，有一個風景如畫的小鎮，叫Aspen。它是七十年代著名的鄉村歌手約翰·丹佛定居的地方，現在已是科羅拉多著名的滑雪度假勝地，也是美國房價最高的地方。六千人的小鎮，43% 是單身貴族、鑽石王老五，還擁有一個小型飛機場。在小鎮旁的群山上，星落著許多別墅，那是麥克·道格拉斯、凱文·科斯特納、貝克漢姆等名流度假的地方。前 沙特駐美大使班達王子的別墅群就在某個山坳裡，標價一億三千五百萬美元。

在Aspen不遠處，是洛基山(Rockie)風景最為奇特瑰麗的去處--Maroon Bells。那是兩座並列的海拔14000英尺的高峰，山石是由泥岩構成，呈紫色。與洛基山其它由大理石、石灰岩構成的高峰截然不同。山峰遠看像紫色的 鐘，故稱Maroon Bells。山腳下有一在冰川紀形成的小湖。藍天、紫山、雪峰、湖光、倒影，這是每本科羅拉多的掛歷上的首選照片，也是遊歷科羅拉多的必去之處。

Aspen的得名，是源於周圍群山上大片的Aspen樹。每年九月底、十月初，Aspen的樹葉變成金黃色，而樹幹是斑駁的白色。住在丹佛的人，會驅車三 個多小時去那裡觀秋賞葉。曾經在加拿大的秋天，看過無數次的楓葉，那漫山的紅葉，是要在秋雨中觀賞的。那是令人心醉的紅，被雨淋濕的濃得化不開的紅。而科 羅拉多的Aspen，是要艷陽下觀賞的，在艷陽、藍天、白雲的襯托下，那滿山遍野的黃，即使是最為追求光影和色彩的印象派大師莫奈（Monet）的那支妙 筆也無法充分描繪出來。那令人心怡的黃，使人想起陶淵明東籬下的菊。

Aspen中文譯作顫楊。圓圓的葉子，柔弱的葉莖，即使是再微弱的風吹來，滿樹的葉子也會顫動，所以叫顫楊(Quaking Aspen)。由於葉片的正反兩面的顏色深淺不一，當風吹葉顫時，那圓圓點點在濃淡和斑駁中變換，該是另一位印象派大師修拉（Seurat）的點彩技法 （Pointillism）所追求的境界了。這樣美的樹，應該有一個更美的中文名字。我給它起名叫風信樹。在夏日的傍晚，躺靠在後院陽臺的躺椅上，遠處是 Rockie的雪峰，當後院的Aspen一陣顫動，隨之一陣清涼輕輕拂過全身，這不是風信麼？

其實，Aspen最為奇特之處並不是它的「顫」或者那賞心悅目的黃，而是那漫山的一片都是一顆樹。是的，那不是一片林，而是一棵樹。那漫山的Aspen， 在地下的根系是一個生物整體，而我們見到的樹，只是它的一根枝幹。它通過根系的擴張，並在新的領地破土長出枝幹來擴張整個群體。每個枝幹的壽命大約是四十 到一百五十歲，而整個根系可存活幾千甚至幾萬年，能夠經歷森林大火而不死。在猶他州，有一棵叫Pando的Aspen，佔地四十六公頃，有四萬七千根枝 干，據說有八萬歲，是現今仍存活的最古老的生物體之一，重六千六百十五噸，是最重的生物體。

在我家的前院，種了一棵楓樹。去年春天時，緊靠楓樹長出一棵Aspen，那是鄰居家的Aspen悄悄地進入了我家的前院。到了今年，居然長得比那棵楓樹還高。我真是有眼福啊，當秋天到來的時候，可以在臥室的窗前，同時看那醉人的紅和怡人的黃，而不用去妝點別人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