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擊: 橘之傷 (圖)
記者探訪新發地橘子批發近況
10月30日,新發地果品批發市場,清潔工人正在將爛橘子裝車。多的時候爛橘子一天要裝一大卡車。
10月28日,一位商戶將新發地批發市場發放的"放心水果"證書擺在顯眼位置。
10月28日,尹女士扔掉壞的橘子,準備將剩餘的好橘子發往東北去賣。
10月30日,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買主,卻只賣出一小袋。湖北批發商老劉說,往年都是成箱賣。
11月1日清晨6點,來自河南的小王在被窩裡數著剛剛賺到的一百多塊錢。他說,為了方便看貨就睡在橘子旁邊,但一晚上基本睡不著,不是被吵醒就是被凍醒。
凌晨3時30分,新發地果品批發市場的橘子交易區裡,帆布蒙住的百來輛大貨車在暗淡的燈光下,排成黑黝黝的兩排。
來自四川廣安的彭前武拉開了貨車的車廂門,開始批發橘子。在他鄰近,已經有三四家橘商擺開了攤子。
一車橘子是前晚新到的,另一車已經賣了三天,還剩下100多箱。"放去年,一車一清早就走空了,一車接一車的,搶著要",老彭說,橘蟲傳言剛出時,一車賣上七八天還賣不完,賣著賣著就成了爛橘子了。
批發價從三毛回到七八毛
4時20分,來了第一個問價的。"七毛五,七毛五,給你開秤價",老彭嚷著。
他給算了一筆賬,現在進價4毛,箱子、進門、打蠟、小工,都要花錢,再加運費,成本怎麼也得七八毛,"前些天跌到3毛、4毛,照樣要賣,不賣就爛了。這些天好歹漲了點,能賣到8毛,但去年一般賣一塊錢左右。"
開張一個小時後,老彭總算賣出了第一批貨,2箱。"多要點嘛",老彭勸著買家。買家也很無奈,"我也不賺什麼錢,能進點就不錯啦。"
爛橘子多時一天裝一卡車
12時,橘販們紛紛在貨車旁吃起了午飯。秤臺當飯桌,三四個人圍著吃起來,空氣裡瀰漫著爛橘子的味道和方便麵的香味。
湖北宜昌人老劉說,邊吃邊看攤,抓緊賣點兒是點兒,沒時間去飯店。老劉邊吃邊看著貨運通道上零星來去的買橘子的車,"還是那麼少",他一腳把個爛橘子踢到了遠處,"熱鬧的時候路上擠得走不動車子。"
老劉說,他擔心的不只是他的橘子,而是老家地裡還掛在枝頭的橘子。"一家三四口,有四五萬斤的橘子",他說,現在正是旺季,卻只摘了三分之一,收橘子的商販少了很多,"一年的希望啊,現在不知道怎麼辦"。
市場清潔工欒師傅踩著黏乎乎的路面,清出了他今天的第5車爛橘子,一塊寫著5元4斤的紙牌子被一起鏟進了垃圾堆。"每天光我一個人能清走20趟小推車的爛橘子,生意最難做的那幾天,兩三個人穿著雨靴一起清理,能裝滿整整一卡車,可惜啊",他感嘆著。
部分商戶轉戰外地
十幾分鐘等來個問價的,個把小時賣出一批。下午5時,快收攤的時候,在老劉的賬本上,記下了近20筆出貨記錄,"2箱"、"1箱"、"3箱"......最多的一筆32箱。
看著賬本,老劉連連搖頭,以前都是一批幾百箱,現在再也沒有人這麼進貨了,這已經比前些天好很多了,但還是賣得太慢。"快要批發改零售了",他調侃道。
市場南頭的尹女士帶著幾個姑娘忙碌著,他們拆了包裝,把爛橘子扔出去,再重新包裝起來,準備往東北運。"北京的生意不好做,聽說東北會好點。"
尹女士每年這個時候都在這裡賣橘子,今年的一週以來,市場裡哪家商戶一車都要賠個萬兒八千塊,她也賠了幾萬塊錢,打聽了一下行情,打算把戰場轉向東北市場。
對話
張玉璽,之一中國農產品市場協會會長、北京新發地農產品有限公司董事長
橘子銷量開始回升仍比去年同期減少近一半
新京報:廣元柑橘事件對新發地橘子批發有什麼影響?
張玉璽:新發地去年一年的橘子銷量有2.7億公斤。本來今年的橘子銷售也開了個好頭,10月1日達250萬公斤,而去年同期是210萬公斤。手機和網路傳言開始後,銷量直線下降,到10月24、25日兩天,各只有30萬公斤的銷量。目前橘子銷量已經開始逐步回升,10月31日銷量達到了200萬公斤,但仍比去年同期的360萬公斤減少了近一半。
新京報:廣元柑橘事件的影響,主要是哪些因素造成的?
張玉璽:我是學植物保護的,大實蠅蟲是常見的柑橘蟲害,對人體無害,每年在各地都有所發生,可防可治,不必大驚小怪。"疫情"的說法令人恐慌,正確的提法應當是"蟲害",這都是日常生活常見的,玉米、蘋果都會長蟲。相關部門沒有理直氣壯地說明情況,深埋、撒石灰等處理手段,將事件越抹越黑,增加了消費者的恐懼感。另外,近期發生的牛奶事件讓消費者對食品安全產生信任危機。
新京報:目前局面下,有什麼應對危機的建議?
張玉璽:近五六年來,柑橘生產面積都以每年100萬畝的速度增加,2008年突破了3000萬畝,迎來了一個豐收年,但今年橘農的減收已經成了定局。中晚熟品種應推遲採摘時間,給公眾以恢覆信心的時間,也希望政府部門出臺政策,對柑橘類的農產品運輸採取免過路、過橋費等措施。
来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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