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正虎,你老兄這一回,真該好好感謝共產黨了。
請別激動,暫且先聽我說。
除了帝王和政客,中國歷史上有過不少名人。而這些人的"名",卻有絕大多數都來之不易:要麼在遠不該死的時候付出了生命;要麼數十年寒窗苦讀苦鑽,犧牲了別人習以為常的輕鬆悠閑,甚至比別人少品嚐了好多美味佳餚,少摟了好多名妓美眉;多熬了好多不眠之夜,多經歷了好多含辛茹苦......就拿這輝煌60年來說,像張志新、遇羅克、林昭等等,還有近些年的孫志剛、楊佳等等。這些人的確是名播海內外,但他們的"名",都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而且除了楊佳稍算幸運一點,在死前就有了蜚聲海內外的英名;孫志剛稍微次之,在死後的很短時間內,就因敵對記者的造謠而在海內外名聲大噪起來外,像張志新、遇羅克、林昭等輩,則是在死了好多年,因為光榮、偉大、正確的黨為其公開平反昭雪,並由記者公開報導以後,才讓人們知其人曉其名的。雖說對張志新、遇羅克、林昭等一類人的報導那時不算造謠,但現在如果還有人要去舊事重提,那就要算別有用心,因此就別怪被我們親愛的黨劃入敵對分子之列了。而對於孫志剛、楊佳等人的報導者,則一直就有反黨、破壞穩定等敵對分子之嫌,要隨時提防著無產階級專政的鐵拳劈頭蓋臉,打得自己兩眼直冒金星,腦漿飛濺了。
至於林林總總的專家學者的揚名,那就太費周折了:有的埋頭苦鑽了幾十年,寫了數十篇上百篇學術論文,或者出版了好多本學術專著,解決了其他人沒能解決的重大問題,還得看看是否有運氣:哪天因為什麼偶然機遇,引起了某位大牌記者的興趣,被什麼大牌媒體報導了出來。否則,那些什麼大小黨長、委員長、國長、主席和部長、省長、市長、縣長之流,其聲音、圖像和名字擠滿了黨的媒體,已經讓人目不暇接了。那麼專家學者無論對社會有多大實質貢獻,在媒體上一不見影,二不聞聲,三不顯名,就甭想人們會沒事找事,挖空心思去求知其名了。
不過大可不必嫉妒政客們的出名。要知道,他們也不算輕鬆的。現在的中國人要當官,還要爬到夠得上時時處處可以拋頭露面的地位,首先需要花掉不少的錢。據說要當上一個縣級的黨長或行政長官,少了幾百萬那就乾脆做夢去;這還要看你是否沒有看錯對象,是否找準了投資方向,因為你的投資對象很有可能一時失利跌落馬下,你的前程也會隨之白白葬送,很多人就是這樣前功盡棄血本無歸的。除此之外,你還得在你上面更大的長字號面前點頭哈腰搖尾乞憐,察言觀色阿諛奉承,投其所好避其所諱,讓別人把你看得跟狗一樣,就連自己也有一種已經變成了狗而再也難以變回人的感覺。就算你已經達到了上爬升遷的目的,你也還得花出大把大把的銀子不停地上貢,要不,你就等著人家一時不高興,把你涼在一旁喘氣歇涼,甚至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你的投資打了水漂,賠盡了買賣不說,你還有可能身敗名裂,外搭賠上了自己的小命;你還得像別的什麼長一樣,進賭場瀟灑掉多少張"死人頭",養活多少個二奶、三奶......N奶,還得有多少座洋樓別墅,存摺還得上八位、九位數......要不,你會多麼的讓人覺得落魄、寒磣,多麼的沒有面子。也於是,你就只好利用手中職權,在無權無勢的百姓身上去狠狠地壓榨狠狠地搜刮,同時在屬於公家的錢櫃子裡狠狠地去佔去貪去撈去偷。這免不了讓百姓們背地裏痛罵不說,你還得隨時提防著競爭對手抓住把柄,在不知不覺中把你送上斷頭臺。若要徹底避開這樣的風險,你就得爬到能夠一手遮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位置上去,就像江澤民、李鵬、賈慶林、周永康等等黨國大佬們那樣。可是,你還得做出數十倍上百倍的努力。而在這樣的努力中,你將會承擔更多更大的風險!
當然有另一類的所謂教授、學者、記者和作家,他們的名利倒也來得簡單輕鬆:給那些地位顯赫的長字號們吹拉彈唱歌功頌德,於是便讓自己也跟著顯赫起來。他們不需要絞盡腦汁苦讀苦鑽,不需要對社會有什麼實質性的貢獻,要論文麼,找槍手代勞即可,甚至可以簡單到在網上東拼西湊抄襲剽竊交卷充數,內容也不外乎普朗克量子理論雄辯地證明了某人的N個代表理論之類。他們的存在,絕大多數時候對社會有百害而無一利。但他們也跟那些專注於當官往上爬的人一樣,老是會被別人看做一條狗,甚至乾脆就是一條狗,想變回人模人樣也難,只好披著人皮盡著看家狗對主人的義務,過著人模狗樣的生活,扮演著不倫不類的社會角色。
看看這麼多名人的名,都是這麼的來之不易,不少人的名,甚至是用一生的血和淚,或滿嘴滿腦子的骯髒齷齪、滿手滿身的血腥殘暴換來的。可你老兄這回,沒讓你流一滴血淚,也沒讓你沾一點血腥和齷齪,更沒讓你在百姓中挨一點咒罵、留下一點不好的名聲,在一夜間,在不經意中,你就這麼風風火火名滿天下了。而且還真算得上一種美名、盛名、堪當載入青史的英名。但你怎麼也得承認,你這回,完完全全是托了共產黨的福。俗話說,"吃水不忘挖井人",出名也靠共產黨--此話絕對不虛。那麼,你不該感謝黨又該感謝誰呢?
雖然你這回的出名,沒有依靠黨的媒體和記者們宣傳鼓噪,卻依靠了黨的精心策劃--在中國,什麼都是黨的,當然那至今尚未露臉的某位策劃大師,也就自然屬於黨的無疑了。
不僅得了名,這一回你還得了利。你的每日紀實,就在這方面說了不少實話:那麼多的國內外名流問候你聲援你,給你捎來大包小包的紅包好處、現金實物,讓你輕鬆悠閑寢食無憂,以至於把你在日本東京成田機場的家也堆滿了,不得不公開告示好心人暫時不要給你送什麼東西;在成田機場的日本官員和日本各界朋友向你致意、問好;國際大牌媒體爭先恐後對你進行採訪報導;國內外網友給你加油打氣;偶爾還有剛下飛機的國際越洋高貴美眉向你微笑示好......面對如此紛至沓來、目不暇接的名利,你心裏一定有一種妙不可言的巔峰快感吧?
我早就認為,沒有國民黨就沒有中華民國,沒有民進黨就沒有新臺灣。同樣你不得不承認,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你現在的名利雙收,很有可能你現在還默默無聞。所以馮正虎,別忘了感謝共產黨!
順便說說,據我所知,我們黨的這次前無古人(不敢保證後無來者)的策劃,讓它那"光榮偉大、英明正確"的美名,藉著你老兄的名聲,真真正正地遠播地球的每一個角落了,而且其傳播之快,影響之深,堪稱史無前例。至少,它讓國際社會的不少懷疑論者,對中國的人權狀況做了一次耳濡目染的縱深瞭解。呵呵,堪稱又一個世界吉尼斯之最,中國總是長於創造這樣的"之最",而這一次的"之最",足以讓我們的黨傲視群醜,與你一起,品味它自己的那種巔峰快感了。
這是我們"偉大光榮、英明正確的黨",一次最成功、最完美無缺的策劃;是一次投資幾乎為零、形象塑造效果最佳的策劃,堪稱一個最理想的策劃案例。因此在此鄭重提議:建議今年的國際策劃界年度大獎,授予這一事件的策劃人。不過考慮到這位至今尚不肯露面的策劃大師,可能會過于謙虛而不願接受這一獎項,因此建議網友們精心細緻地人肉一下,找到我們的黨苦心培養的這位大師,好讓他到時能夠站在國際領獎台上,給我們中國人再露一次臉,爭一回光。
不知道老兄,能否帶頭配合,支持一下我的提議?
看來我們的黨,是不願就這麼輕易地讓你回國歸家的了。我估計他們的打算是:他們已經垂垂老矣,快到壽終正寢的時候。好不容易搞出來這麼一次成功的策劃,乾脆就讓你呆在成田國際機場,好讓他們安度晚年。當他們的最後一記喪鐘敲響時,你回家的日期就到了。
安心地呆在那裡吧,到時候我一定會來機場迎接你的,包括其他千千萬萬的中國人。
耐心地等著吧老兄,那天不會太遙遠的,大不了也就是那麼幾年十來年。我想我們的生命,一定會捱到那一天的。為著那一天的到來,我已經準備好了手帕。因為那時候,肯定會有流不完的熱淚的。
你那裡,能夠看到日出嗎?明天早晨的太陽,一定會更燦爛更美麗。早點起來,看看東方的日出,好嗎?
2009年12月1日
民主論壇 首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