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牲口一樣活著

作者:林輝 發表:2009-12-12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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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大陸某網站看到了一篇博文,作者是一位兩年前畢業於上海某重點大學的博士生,後來又做了一站博士後,2009年留校工作,可謂是青年才俊。就是這樣一位無數人仰慕的年輕知識份子,卻在面對房價時,發出了悲慼的聲音:「我感到特別辛酸,作為一個普通人,覺得生活壓力真大,一個年過30歲的老男人,真想找個地方哭一場。」

他因何想大哭一場?在很多人眼中,這位年輕的副教授近10萬元的年薪同許多國人相比已經不算低了,但事實上,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卻仍屬於低收入。儘管身為中學教師的妻子也有著5萬元的年收入,然而這個三口之家卻仍為買房背上了沈重的負擔。因為即便在今日上海外環以外的遠郊區,也已經很難找到1萬元1平米以下的房子了。

他們看中的一套90平米左右的房子總價在100萬左右,除了他們20多萬的積蓄和貸款50萬外,他「掏空了姐姐的積蓄和岳母的養老錢」。而且在未來的歲月中,不僅要養活父母和孩子,每月還要還貸4000元左右。這還不包括其家人身體出了問題時的額外支出。

「我覺得現在我真的挺悲哀的」,作者如是悲嘆著。業已意識到社會問題的他發出了悲慼地吶喊:「不要再談什麼人生理想和社會道義,活著就是硬道理。」「請某些利益集團不要與我分享作為新時代中國人的無尚榮光,你獨享好了!」

長長的博文引來了上百個跟貼,心有慼慼焉者有之:「同感」;「握個手,努力過好這卑微的生活」;「我都想哭,因為我跟你一樣,也沒有房子。租了間18平方的車庫,兒子今年5歲了,我晚上用水都沒法避開兒子。我老公9歲死了父親,生活有多困難可想而知,我都想抱著兒子去跳河。可我不能。雖然老公努力賺錢,可是我們追不上房價。還有天理嗎?」;「現在已經沒有理想可言了!」;「現在是三座大山壓著我們:高房價、高教育費、高醫藥費!!!」;「不同的城市,同樣的經歷,同樣的處境,同樣的感覺,握手!彼此珍重吧!」;「全國上下怎麼都這樣啊。」

勸慰者有之:「大哥,咱被氣死了黨不心疼父母還心疼咱呢。我博士畢業了,找工作一事讓我親身體會了社會的黑暗,受黨教育多年要為人民服務呢,突然才真正發現沒這個機會。從小高唱社會主義好,可今天卻發現社會主義下的我卻找不到工作,哎,算了,還是為資本主義服務好了。別罵我是漢奸,吃不上飯的時候指望道德上多高尚,那不現實。」

認識到問題產生的根源者有之:「沒有社會的變革,不會有大眾的出頭之日」;「說實話,現在做房地產的商的大部分黨的領導人的後代,高級幹部的後代你可以發你的財,但總不能讓人民活不下去。房子是人民的生活必然品,能這樣的無止境的上漲嗎?天理何在??」「這不是個人的問題,是這個時代和國家的問題。」「都是共產黨造成的!」

希望發生劇變者有之:「多希望有哪個國家可以侵略一下中國啊!」「第三次世界大戰什麼時候來臨啊,我期盼好久了。」這該是在怎樣無望的情況下發出的悲慼之聲啊!

二十年前有部名為《芙蓉鎮》的電影,是描寫十年文革的。裡邊有一句男主角激勵女主角的台詞:活著,像牲口一樣的活著!當人與牲口一樣,沒有反抗能力且只能逆來順受時,活著,就需要一種人生的大智慧,需要一種大勇氣。因為他們活著,所以終於等來了希望。二十年過去了,沒有想到的是,依舊有許許多多的中國人如此悲嘆著:活著,像牲口一樣的活著吧!內中飽含的辛酸不言而喻。人們以此等待著戈多(希望)的到來。

從另一方面而言,一個自詡為「偉光正」的政府,一個宣稱經濟正高速發展的國家,卻讓自己的百姓在不同時期發出了同樣的悲鳴,那麼,這樣的政府還有存在的必要嗎?還能存在多久呢?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當越來越多的老百姓不得不像牲口一樣的活著時,終將「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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