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事件以外我們知道什麼

作者：橫河發表：2010-04-02 22:08

這件事情已經討論過兩次了，因為谷歌這一次是正式停止了，而且把谷歌中國轉移到谷歌香港，停止了對簡體中文的過濾審查。這是它在最早提出來要退出中國的時候，就是因為它不能夠忍受對搜索引擎所搜索出來的東西進行的過濾審查。同時，中共當局也開始了一次抹黑谷歌的宣傳攻勢。我們今天就來談一談。

第一個問題就是谷歌它有沒有違反中國法律的問題。11日，外交部發言人秦剛在記者會上表示，他說中國依法管理網際網路，這也是國際慣例。外國網際網路提供商在中國經營就應該遵守中國的法律。

這個說法，是中國官方一貫的正規說法。這個非常迷惑人，感覺上就好像中國，是有一個對網際網路管理的法律正在執行，而且是可以供外國的網際網路供應商遵守的法律。

姑且，我們不要來談他這一句，說是依法管理網際網路是不是國際慣例的問題，這個不是我們今天討論的內容。我們只是說，在事實上，中國並沒有一個可以執行，或者可以供人遵守的網際網路的管理法律。

法律它應該是非常具體的規定，法律之所以能夠實行，就是因為它不受人為因素的干擾。所以它的規定要非常具體，不能說一天三變，也不能夠被人任意解釋的。而中國的網際網路，所謂相關的法律和相關的規定，恰恰是沒有具體的規定，它是非常空洞的。譬如說，不能有反對社會主義的言論，不能有什麼樣什麼樣的言論。它都是非常大的規定，每一條都是隨時可以變的，每一條都是可以因人而異來進行解釋的。這是一個中國網際網路相關法律最大的問題。

其實，谷歌在剛剛進入中國的時候，建立谷歌中國的時候，它在國際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的，就是對網站的封鎖和過濾。當時，谷歌和其他的網際網路公司進入中國一樣的，聲稱要按照中國的法律，要遵守中國的法律。但事實上，中國沒有一條法律，具體規定到什麼網站需要封鎖。那也就是說，谷歌要遵守的，或者是其他網際網路公司實際上遵守的，是中共當局提供的黑名單。如果不是中共當局提供的黑名單的話，那就是這些網際網路公司，它們自己制定了一個黑名單。這個制定黑名單的標準是什麼？仍然是要由中共當局來提供的。

中共它自己從來就沒有承認過有個黑名單。在不久前它們還自稱，中國的網際網路是世界上最自由的。當然現在在谷歌事件出來以後，它們就不再這麼說了。那麼，它不承認這個黑名單，而事實上又存在了這個黑名單的話，那麼也就是說這個黑名單的內容是不能夠公布的。而大家知道，法律之所以能夠被執行，就是因為法律本身、需要大家執行的條文，是透明的，是公開的。只有公開的東西，才能讓人去遵守。而不能公布的內容，它是不能讓人遵守的，也就不是法律。

在幾年前，谷歌進入中國的時候，美國國會舉行了幾次聽證會，在聽證的時候，沒有人問這個問題。其實，本來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就是這些網際網路的公司，遵守了哪一條中國的法律？不是泛泛的說遵守了中國的法律。而是具體執行了哪一條？法律的具體的規定是什麼樣？網際網路的公司、供應商，是怎麼樣來執行這些法律的？只要要求他們提出的細節來，就知道事實上中國沒有這樣一條法律。

因此不進行過濾和封鎖，並沒有違反中國的法律。其實中共它自己也知道，它所說的哪一條都拿不上台面。所以，不管是外交部發言人，國務院發言，還是什麼國新辦發言人，他們從來都不談具體細節，都不會去談谷歌這一次放棄對網路的過濾，是違反了的中國哪一條法律，因為它們沒有這麼一條法律。

谷歌可以做這樣一件事情，就是公布這一些細節：就是在進入中國的時候，是和中國的哪一個部門談判的？黑名單是怎麼交給谷歌的？誰交給谷歌的？谷歌是如何執行的。當然目前看來，谷歌似乎還沒有計畫來公布這些內容。不過，我想這些具體的細節，公布出來的話，肯定又是一個轟動世界的事件。因為到目前為止，只有極少數的人，披露了特定情況下，某些很小的封鎖名單。像這種全局性的、大的封鎖名單，網路上到現在其實從來就沒有公布過。

第二個問題就是想說一說，在這一次谷歌事件當中，中共使用了一個大批判的功能。在這一次谷歌事件，中共做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啟動了中共宣傳工具當中的大批判的功能，來對付一個外國的企業。

在中共的宣傳當中，它其實分成了進攻和防禦兩部分。進攻型的就是大批判，去批判它所要打擊的對象。同時，用主旋律來宣傳中共的偉光正。在防禦部分，主要是進行網路封鎖，進行新聞封鎖，進行新聞的檢查，來隱瞞和壓制中共不想讓人們知道的事情。

大批判功能的使用，在中共的歷史上，它主要是用於黨內鬥爭，和鎮壓不同的意見和信仰。在文革結束以後，像達到文革或文革以前的這種規模的大批判，主要是兩次。一次是在「六四」以後的清洗，動用了大批判的功能；另外一次，就是在11年前開始的對法輪功的迫害。那一場大批判持續的時間，是中共搞政治運動歷史上最長的，其原因倒不是因為中共的大批判的功能在這裡持續的時間最長，而是因為法輪功，沒有像其他的政治運動當中被批判的對象那樣被打下去。

後來，由於大批判的一些副作用，就是大批判它使用的過程當中，對使用者會有傷害。尤其是在迫害法輪功以後，由於長時間的大批判，它最終暴露的是這一個團體沒有被中共給打壓下去。這在中共的歷史上，要打壓誰，打壓不動，這還是第一次。如果它繼續這樣的大批判的話，最終暴露的是中共的失敗。所以，中共後來就不再大量使用大批判了。以至於對其他的團體，對於民運人士，對於異見人士，對於維權人士，基本上都是用政治迫害非政治化的方式。就是用一些其他的罪名、刑事罪名，甚至是一些刑事犯罪的罪名，來打擊政敵，來打擊它要打擊的人。而避免了像毛澤東時代主要的一個工具--就是大批判。

偶而，或者是根據時間、地點和發生的事件，它也會對一些特定的對象，像臺灣，對於西藏流亡政府，對於達賴喇嘛，它們也會在特定時間，特定事件當中，使用局部的大批判。

對於西方來說的話，這幾10年來，它主要侷限於泛泛的用西方反華勢力，很少去針對具體的政府和個人。因為它的合法性取決於經濟的發展，而經濟的發展又取決於西方的援助，至少在過去的20年當中是這樣子的。所以它不願意直截了當的對於某一個特定的西方政府或者個人或者團體進行攻擊。

這一次對於一傢俬營企業發動政府這個級別的帶有大批判性質的抹黑行動，是這些年來比較少見。這種做法其實並不表示中共強大，或者是表示它有理，更多的其實是一種無奈，因為由政府出面來抹黑一傢俬營企業，本身它是不對稱的。這種不對稱，實際上表明中共把自己，把一個國家政權放到了和一個私有企業較勁的這麼一個位置。

它這種做法一方面是無奈，另外一方面，可以看出它主要是針對國內。為什麼要針對國內呢？是因為它想製造一種假相，因為谷歌反對的是對網際網路的審查過濾，這個實際上是一個政府行為。所以它希望在這場面對面的交鋒當中，中共當局不要成為孤家寡人。因為在以前所有的中共煽動的對外的攻擊當中，它主要利用的是民族主義。但是這一次，它和歷次所煽動的民族主義不同，因為這一次谷歌反對過濾，反對審查是站在中國網民這一邊的，它（谷歌）事實上是捍衛了中國網民的知情權。

而在這場鬥爭當中，中共和中國的網民是敵對的。因此要想讓網民去認可中共的封鎖過濾和審查，要去幫助過濾封鎖審查的中共當局，而去反對捍衛他們知情權的谷歌來說的話，中共要讓網民做到這點是顯得力不從心了。現在網路上沒有刪掉帖子都是一面倒的幫助中共在罵谷歌的，但這種民意看上去實在太假了，很難使有正常思維的人去認同它。

這次谷歌撤出，同時曝光以前一個不太為人注意的西方在華企業的處境和它們在中國的所起的作用。在谷歌事件以後，又有別的公司開始跟進，最大的域名服務商GoDaddy宣布不再提供新的.CN的域名了。Network Solution也表示可能跟進。其原因是因為中共向它們提出的要求是新註冊.CN的域名，就必須要有實名字，要有註冊人全部的訊息，這些域名服務商擔心這樣會把顧客的隱私全部曝光在中共當局的面前，而使這些人安全受到障礙。作為域名服務商，他們會覺得他們道德上不能夠承受這一點。

從谷歌和其他網路公司的表現，就讓人注意到一個背後的問題，就是當外國公司進入中國時候，它們各自對中共做出什麼樣的承諾，在中共封鎖信息打擊異己，和侵犯人權當中，這些外國公司起了什麼樣的作用？

谷歌事件的爆發，是起源於對Gmail的駭客攻擊，也就說中共當局想得到一些中國維權人士或者人權人士的個人信息，因為得不到而對谷歌的Gmail發動了攻擊。同時被攻擊的還有10幾家美國公司。這些公司並沒有發出他們的聲音來。那麼這些公司它們的信箱有沒有被攻破，它們所擁有的它們顧客的個人信息有沒有被透露，有沒有中國的人權活動家，維權人士因此而受到迫害，這是我們要提的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沒有被攻擊的外國網際網路供應商，沒有被攻擊的原因是不是意味的中共當局可以輕易的從他們那裡拿到它們所要的異議人士、維權人士的個人信息，而不必要採取太多的攻擊。這個問題提出來實際上要比谷歌事件表面上所曝露出來的要嚴重的多。就是這些網際網路的供應商，他們的顧客個人隱私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能夠得到保障，因為這不是沒有例子的，在這之前雅虎香港因為交出了師濤的個人信息，而導致師濤被判了10年刑。這個案例僅僅是師濤判決書上提到了雅虎提交了他的個人信息，這是一個僅有的獨立的特案，還是常規操作的，很多很多案子，僅僅被曝光了一個特例？

在中國的網民、記者、法輪功學員，異見人士當中有多少是被中共從網路供應商那裡弄到個人信息，然後被抓被判刑的。這還是外國供應商，也就說他們不存在本人在中國自己被迫害的問題，只是說他們利潤可能會減少，如果他們拒絕合作的話。

那麼中國網際網路供應商，中國的Email的供應商，他們和中共合作的程度是全面合作，還是部分合作。他們對他們的顧客有些受到了迫害要負什麼責任。這些問題在以前大部分人都認為和自己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谷歌事件出來以後顯然這件事情和每個人相關的程度，實際上比我們自己所認識到的要嚴重的多。

谷歌事件，它還有一個副產品。就是在谷歌事件發生之後，中共推出一個為中共當局的網路封鎖政策辯護的人，後來也就正式承認了有一個國家防火牆，也就說長期以來國外所說的Great Firewall就是防火長城，這次是中共官方正式承認了存在了這個國家防火牆，也叫長城防火牆。同時，推出了所謂中國國家防火牆之父方濱興。這個是長期以來躲在幕後的。

這還是比較容易被人注意到的網路供應商，和搜索引擎。因為封鎖網站提供服務，他是直接和網民面對面接觸的，這些公司它是處在公開地位，而另外一類西方公司，就不容易被人注意，就是硬體和解決方案的供應商。

網上曾經列過一個表，就是有參與建設中國國家防火牆的公司的名單，其中這裡面被列舉的的外國公司就包括思科系統中國網路技術有限公司，北方電訊 (NORTEL)是加拿大的，還有詹博（Juniper）網路公司，還有 WebSence 、ServGate、賽門鐵克（Symantec）。這些西方公司都是在網上列出來的參與建設中國國家防火牆的西方公司。

這些公司捲入的程度有多深？從上面列出一些的中國公司情況來看的話，這個名單可信度還是相當的高的，當然中共它不會完全信任西方公司，不會讓它們參與核心技術的直接的建設。但是這些西方公司或多或少都捲進去了，那麼它們在中共封鎖信息迫害人權的國家防火牆工程當中，應該負什麼責任？

西方高科技公司還在另外一個中共的迫害人權的系統，就是「金盾工程」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同樣是加拿大的北方電訊公司，加拿大有個研究人員叫克里格．華生，他就北電公司的技術在中國金盾工程當中所起的作用，做過深入研究。他在報告當中指出北電公司的技術可以使中國政府追查到在家中的網路用戶，在網吧瀏覽者以及大學和商業網路用戶。其中有一個「個人網際網路」套裝程序，就大大加強了網際網路服務提供商追查用戶的能力，差不多在當時就能追蹤大半個中國的網際網路用戶的交流。這些問題又超出了搜索引擎和網路供應商和中共當局合作的範圍。

在2008年5月20日美國國會參議院司法委員會人權與法律事務小組，就全球網際網路自由在參議院舉辦聽證會，參加聽證會的全球網路自由聯盟的代表，就在這個聽證會上做證，也提到了思科公司曾經為金盾工程提供過系統，不僅僅是硬體。

下面我們要談一個問題就是，商業道德在和中共打交道的時候有什麼意義。
對中共而言，作惡它是沒有底線、沒有邊界的，永遠的得寸進尺，無論是從它的政治利益還是到它的經濟利益。也就說和中共打交道，你首先放棄的是一小部分，緊接著中共就要讓你放棄更多，緊接著就更多，所以要放棄道德原則是必然的。而一個公司一旦放棄道德原則以後，它就不僅僅是在中國大陸，而且會在它的整個運作當中。因為公司的文化，是隨著公司自己執行的政策，是和它自己所秉持的道德原則是一致的。一旦由於進入中國而放棄自己道德原則以後，它會對自己的公司造成傷害。

幫助中共不會為自己公司謀取到真正的利益和最終的利益。像最先進入中國，幫助中共建立防火牆、網路監控和金盾工程的公司，就是加拿大的北電。到最後，加拿大北電因為在財務方面、在經營方面作假，最終導致它的股票狂跌。經營不善本身還不至於讓它一直垮到底，而是因為它造假失去了投資者的信任，最後它的股票跌到只有幾十美分，最終宣布破產。也就說商業道德在公眾面前徹底失去的時候，就是這個公司的垮臺之日。

前幾天《大紀元時報》有一篇獨家報導，就談到谷歌撤出中國大陸的一些內幕消息，其中有一條，就是說谷歌無法接受中共要求它向微軟那樣在世界範圍之內對簡體中文的搜索內容進行過濾和審查。

根據這位獨家採訪的專家介紹，谷歌搜索技術的基礎理論，他是認為一篇受歡迎文章在網際網路上自然會受到轉載，如果把整個網際網路上對這篇文章，包括網站和主題，它的轉載次數統計出來的話，就可以得到同類文章的排名。谷歌的創始人認為，如果要保證搜索結果的公正的話，就只能用機器操作，不能加入人為價值判斷，因為任何加進去的人的判斷，都會使搜索結果不公正。

中共它就要求谷歌不僅是要在中國大陸按照中共獨裁政權的要求，去人為的干預搜索結果，而且還要要求像微軟那樣在全世界範圍之內，對中文檢索進行過濾檢查。對於微軟而言的話，這可能不是一件大事，但是對於谷歌來說的話，因為谷歌它的公司的格言就是「不作惡」，它自己公司文化還是比較理想主義的，對這樣的要求谷歌是不能接受的。

我在1月16日評論當中，曾經提到用微軟的Bing，當時我用簡化字在美國用Bing去查法輪功這三個字，除了第三條是維基百科的中立的關於法輪功的條目以外，其餘九條，就在前十條裡面，全部都是中共反法輪功的內容。而用谷歌的簡化字在美國搜索的話，在前十條裡面，有六條半是正面介紹法輪功和法輪功反迫害的，有三條半是中共反法輪功的，也就說用簡化字在美國用谷歌和用Bing去搜索的結果是完全相反的。

今天我又試了一下，今天在用Bing在美國查法輪功三個字，稍微有變化了，在前十條裡面，第五條和第七條是來自falundafa.org的正面消息，第六條是維基百科的中立條款，其餘七條還是來自於中共的污衊宣傳，包括前五條裡面有四條是來自中共的污衊宣傳，而用谷歌香港去查，只有三條來自中共的負面報導，分別是第六條、第七條和第十條，前五條都是正面報導。

從這裡可以看出微軟的Bing在世界範圍之內，用簡體中文查，人為干預現在仍然是非常嚴重的。需要說明的是不管是用谷歌香港還是用谷歌美國還是用微軟的Bing去查，繁體字的檢索結果是很類似的，基本上都是正面報導。

這是搜索引擎，這是人人都在使用的，是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那麼有多少還沒有曝光呢？中國的民眾有多少權利被侵犯了？有多少信息被封殺了？而全世界國際社會的知情權又有多少在中共的影響下被封鎖了，輿論被誤導了？谷歌事件在這裡它所起到的作用是給全世界再一次敲響了警鐘，讓大家警覺的知道在自由社會當中，信息的自由仍然是一個寶貴的財富，仍然是要受到獨裁政權的干涉，甚至是封殺的，仍然是需要人民的努力去爭取的、去保持的。

最後一個就談一談怎麼辦。谷歌離開了中國大陸到了香港，但是網際網路並沒有離開中國大陸。由於當時在中國大陸的時候，谷歌實際上是執行了中共要求的過濾和審查制度，所以谷歌中國在中國大陸本來就沒有給中國的公眾提供完整的信息。就全面獲取信息而言，如果由於谷歌的撤出使大家認識到了全面爭取的信息有多重要，因此而大家去設法尋找這些真實的信息的話，這反倒是一件好事。只要大家都能夠翻牆，谷歌設在香港、設在美國，設在哪裡都是一樣的。中國的網民都能夠看到真實的訊息。

我覺得現在最當務之急的是當大家都去推廣全球網路自由聯盟所提供的五個破網軟體，讓全體中國網民都有機會翻牆到外面來看一看真實的世界，這比在大陸使用一個只提供部分信息的谷歌中國要好的多，好，謝謝大家。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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