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西疫苗案看改良中共的可能性
雪莉：聽眾朋友您好，歡迎您收聽《兩菜一湯大家談》，我是雪莉。
藍述：我是藍述。
路平：我是路平。
雪莉：今天我們給大家帶來了一個新的欄目，就是一週新聞速報，我們將給灣區的朋友，回顧一下這本週來發生在灣區的一些新聞事件。
路平：首先頭一個新聞就是，南西．佩洛希（Nancy Pelosi）她出席了舊金山的癌症中心的動土儀式。
雪莉：她是國會眾議院的議長，也是舊金山民主黨的國會議員，本週她參加了好幾個活動，一個是在舊金山的聖瑪莉醫院有一個新的癌症中心的動土儀式。那這個癌症中心造價有多少呢？造價2億2,750萬元的癌症中心，它將於2011年落成，工程的花費大部分來自一個醫療健康基金，聯邦政府衛生部也出資47萬美元，還捐贈了新的放射性治療儀。所以以後咱們朋友要看病的話，這也是一個可以選擇的地方。
路平：另一條比較重要的事情，加州火車Caltrain，由於現在財政經濟的問題，這個Caltrain決定要取消一半的服務，包括週末和夜間還有中午班車。那麼消減這項服務以後，會影響到1萬8千個週末乘客和6千白天的乘客以及2千夜間的乘客，所以加州火車董事會就講說，需要從9千7百萬美元的預算中砍掉大約3千萬美元，將近1/3了，將在不久的將來進行公開聽證會表決。
雪莉：看來這是經濟上還不好的消息。其實今天也有一個很好的消息，美國聯邦勞工部發布勞力市場的資料顯示，3月份的美國就業市場增加了16萬個工作機會，雖然低於專家事前預估的19萬，但是這是自從2007年5月份以來的最高點了，失業率還是維持在9.7%。專家表示這也表示就業市場正在好轉，但是經濟復甦的步伐可能還是不會很快。
路平：那麼另一個消息，為瞭解決1億1600萬美元的預算赤字，聖荷西市政府準備大規模的裁員，這裡頭估計聖荷西市11個工會如果不願意減薪10%的話，那麼裁員人數可能達到700人，其中就包括160名的警察以及86名的消防隊員。
雪莉：看來這裁員也影響到聖荷西市政府了，連舊金山市市政府也裁員。
還有一條是在阿拉米達縣(Alameda County)的，大家都知道Toyota(豐田)的新聯合汽車製造公司(NUMMI-New United Motor Manufacturing, Inc)，在生產了最後一輛汽車後，在佛利蒙市經營了25年的NUMMI廠，在這一週就宣布關門了。阿拉米達縣的議會也通過撥款，要協助所有失去工作的員工接受訓練以及將來找到工作。
路平：還有一條消息是PG&E 的，PG&E最近推廣一種智慧型的電錶，但是這個電錶裝好以後，很多客戶抱怨電費暴增。那麼也有人抗議這種電錶能隨時監視客戶的用電量，侵害了個人隱私。而且還有些電腦安全專家發現這種智能型電錶有安全漏洞，比如說駭客進去可以把別人的電錶電費調高。
雪莉：把自己家的調低。
路平：對，甚至可以將某一戶的電源給切斷，所以說在這種情況下，大家就有很多意見。但是無論你用戶喜歡不喜歡，現在PG&E已經裝了800萬個智能型電錶，估計10年以後數量就會達到7千萬個。這件事情就有點怪了，其實你要裝這種電錶以後，從理論上講，它是可以控制所有的電錶，而且可以不用人去讀表，實際上很多人就失業了，而且它可以集中控制，技術優先了，人就沒用了。
雪莉：所以PG&E它可以幫助PG&E可以減少Cost。另外還有一條就是斯坦佛大學，我們很多華人的孩子也是把斯坦佛大學當作目標的。這兩年斯坦佛大學入學率一直在降低，今年的新生錄取率只有7．2%，是有史以來最低的，在3萬2,022個申請人當中，共有2,300人獲得了入學許可。所以進斯坦佛大學讀書是越來越困難了。
路平：對，像這麼高等的院校都擠成那樣，對吧！另外一條消息是關於蘋果手機的，根據華爾街日報的報導，蘋果公司正在研發一種新型的i-Phone，這種i-Phone可以和Verizon無線電話網路在那邊上市。因為現在我們的網路都是AT&T的，所以現在它要和Verizon合作。據消息稱，說蘋果公司可能在今年的夏天推出手機，不過蘋果公司和 Verizon都不願對這件事發表評論。
雪莉：有媒體這樣報的。
路平：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
雪莉：不過這對很多聽眾朋友就可能是個好消息，我知道我有朋友在Verizon公司的，他們就一直在等著什麼時候i-phone也到Verizon來，看來有希望了。最後還有一條消息，舊金山的交通局將在舊金山的幾個小企業區進行一個停車收取費用的試用項目，停車收取費用的時間延長到晚上以及星期天，那星期天就不再是免費了。這項決定是由於舊金山交通局在未來兩年將會面臨5500萬的赤字。
路平：你看，面臨這麼大的赤字，它就把這停車時間延長了。
雪莉：是，人家都說加州政府債務是最大。
路平：不過它延長之後，你想不能免費了，或平常收費的時間加長了，會不會對當地的生意有影響？
雪莉：是啊，我想在當地做生意的肯定不高興，客戶原來想星期天是不收費的，現在收費了，就不去了。
路平：對呀，你去吃飯把車往門口一停，它開始計費了。
雪莉：這週又有山西毒疫苗事件繼續在發酵。北京《中國經濟時報》的記者王克勤，週四在他的博克中透露，自從3月17號這個事件曝光以來，他的辦公室幾乎已經變成了中國疫苗的救援中心了，每天收到五、六十封郵件。有些志願者給他工作，一直都在不停的接電話。到今天他們收到的，統計一下，各地患兒家庭的投訴達到 245例，死亡是14個小孩子。
藍述：我看到有一些統計，這個疫苗問題可能會影響上百萬人。
路平：這事挺怪，這個疫苗你不打還沒事，你打了，一會兒又發燒又死亡，這疫苗肯定有問題。
雪莉：其實也有一些人士舉報，比如山西省疾病控制中心的員工陳濤安，他對疫苗的事情進行舉報，事實上這些疫苗都是已經過期的，而且都叫做二類疫苗，是變質的疫苗和過期的疫苗，但是這個公司和疾病控制中心的官員有關係，導致這些疫苗重新回到疾病控制中心，用在孩子身上，所以就出現了這些問題。其實應該是可以避免的，不是新型的或是不知它會帶來什麼效應的疫苗。
藍述：中宣部最近有一個要求，說你只能夠按照官方的統一口徑去報導，下令中國國內所有的媒體必須統一口徑，只能引用官方新華社的報導，而不能自已去調查。
路平：所以這就出現問題了，中央說要統一，老百姓又說這有問題，一定要把這搞清楚。所以老百姓就開始到處給記者報信，而且幫著記者去調查，現在變成這樣一個情況。
雪莉：是，它這種官方渠道，包括受害的家長去法院控告，去法院上訴都沒人理睬。有一位山西柳林縣的訪民王明亮的兒子，這是記者提供的案例，他的兒子在 2007年和08年兩次接種收費的乙肝疫苗之後，都發生抽搐的嚴重反應，之後在山西和北京多家醫院治療都無效，才9個月大就死了。他很快就去狀告山西省疾病控制中心，但法院都不予立案，到各部門上訪也無人理睬。現在這個記者王克勤收到了投訴，他來調查這個案子，而且也越來越多的人來找他。其實王克勤還是中國很有名的一個記者。
路平：他寫過很多文章，都是類似這些方面的。
雪莉：他被稱為是打黑記者，打黑記者中的明星。其實之前北京出租車腐敗的案件，他也寫了一系列的報導，因為這篇報導，他當時還得了最佳優秀記者獎。他每次調查的時候因為要突破，很多時候在中國做記者是這樣的，要突破很多官方的阻撓、封鎖，去真正瞭解事情的真相。
路平：是不容易了，沒兩把刷子也不太容易突破。
雪莉：是，他有很多很智慧的方式。
藍述：這個王克勤啊，江湖傳說王克勤的一顆人頭值500萬元。
路平：這怎麼訂的價？
藍述：因為很多人很恨他，這些貪官污吏還是很恨他。他現在是《中國經濟時報》的首席記者。當年定州血案的時候……
雪莉：河北省定州血案。
路平：當時把整個定州地區給圍了，記者也不能進去，人也不能出來。
藍述：2005年6月13號，當時河北定州有一個村的村民造成6死幾十人傷的血案，發生血案以後，王克勤是在第一時間進去的。進到現場後，地方政府很快就把這個村給包圍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在裡面，在裡面待了5天5夜，之後2005年6月18號，他是化妝，把頭髮弄亂，穿了一件破破爛爛的棉襖，把他的筆記本電腦和照相機都放在一個破麻袋裡面。
雪莉：很有智慧。
路平：我聽了有點像地下工作人員。
藍述：由當地的村民把他護送出來，兩個人坐了一個手扶拖拉機，一路上經過了好幾道軍警的關卡。每一次到了軍警檢查關卡，攔住檢查的時候，他就抽煙、抽煙、抽煙。
雪莉：就像一般的農民一樣。
藍述：不斷的抽煙，因為他四十幾歲嘛，看上去年紀也不小了，就這麼混過去了，混回去以後，最後《中國經濟時報》把河北定州血案村民被襲事件的調查發了出來，發出來以後，最後的結果造成了河北省定州市這個地方27名的官員被判死刑、無期徒刑、有期徒刑，包括巿委書記和風在內。
路平：很不容易啊！
藍述：很不容易。所以他是傳奇人物了。那這一次保護山西疫苗的證人，王明亮也是由他保護，基本上他就把王明亮藏起來了。因為山西方面要把到北京的這些山西疫苗的受害孩子的家長接回去。你想這一接回去他還有好果子吃嗎？
雪莉：其實呢。在這次的調查當中，他也是碰到了很大的阻力。首先山西政府方面，包括現在新華社都發表消息，說他的（王克勤）報導都是不真實的。另一方面就是他接觸過的一些患兒家長跟他反映一些情況，但是這些患兒家長很快被當地的相關部門或者是山西政府給關照起來了。一關照起來之後，接下來《山西日報》再去採訪這些人，那《山西日報》報出來說：經過相關部門的調查，王克勤所報導的患兒情況與實際嚴重不符。新華社也發表了類似的消息，所以他（王克勤）是受到蠻大壓力的。還有他的一些朋友，比如說他有從政幾十年的朋友就跟他講說：這個事件水太深了，你得有所準備，要做最壞的打算。
藍述：那中國衛生部在3月26號也對山西疫苗醜聞事件做出回應。衛生部是沒有直接去回應這件事，而是發布了一個預防接種知識熱點問答材料。基本就是說中國疫苗整體上是安全的，今年報導的多起接種事件是沒有證據的，就這樣講。
然後呢（中國衛生部報導）任何醫療機構及個人不能對預防接種的異常反應做調查和診斷，也不能做結論。那你想一想，人家接種都鬧出人命了，對不對？孩子都已經吃也吃不了了，喝也喝不了了，反正就是出了這麼大的問題，而且這麼多孩子出了問題，它（中國衛生部）居然說不准做調查，也不准做診斷、也不准做結論。當然它沒有直接提這個山西疫苗，但是它發了這個問答材料，它的用意非常明顯。
雪莉：對，而且它這個回應基本上就像你剛才講的，它沒有涉及發生在這些孩子身上的那些疫苗是不是造成孩子死亡的原因，而是說總體上中國疫苗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其實它沒有直接針對這個問題進行回答。但是王克勤他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比如他講到他的父親，已經七十多歲的老父親，他的父親每天都在關注他這個事件的進展。他也鼓勵王克勤說：你這是為天下蒼生的生命安全呼喊與奔走，沒什麼可怕的。所以這還是有良心的取向在這裡的。
藍述：那現在的情況好像是很多打疫苗以後出了問題的這些家長，當證人的吧，都收到了電話、簡訊的威脅。有的說是：你再不聽話，我老闆就拉你一條腿下來。我看當時家長馬上就回一條信息：你把我兩條腿都拉下來好了
雪莉：黑社會的做法。
藍述：就說我兒子都死了，還要我怎麼樣？我還怕什麼？所以你可以看得出來他實際上….還有的是收買。就是這個山西問題疫苗舉報人陳濤安，他有收到簡訊，簡訊上是這樣寫的：老闆叫我跟你講清楚，疫苗的事情不要再管了，我們老闆會給你5萬元感謝費。如果你執意要鬧，花錢找人砍你一條腿還是很容易的。
路平：軟硬兼施。
藍述：就是好處的，收買也給，威脅也來了。
路平：下層，底下黑社會的這些人發簡訊、威脅，這是一方面；那麼從上面來講，又說我沒問題的。兩頭夾擊，在中間的這些孩子的家長就很難過了。
雪莉：但實際上王克勤他們想要達到的，也就是能夠引起這個官方的重視，對這個事件進行處理。可是到目前為止，在官方這方面是沒有反應的。剛才提到這個山西省的疾控中心這位主任叫做栗文元，在他們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出國去澳洲旅遊，也是說工作性質，所以出國很久一段時間。最近回來之後，王克勤就提到他並沒有受到任何方面的約束，這個栗文元他也把自己身上的責任推的一乾二淨。
實際上，這2 年的疫苗事件都是在他做主任的時候，他說他對這個完全都不知情。這跟剛才講到的陳濤安，在疾控中心工作的這個幹部，疫苗事件的舉報人的說法就完全不一樣了。陳濤安就提到他在這幾年，在山西至少有500多個家庭向省衛生廳申訴過這個疫苗的傷害問題，他們有全部的名單，不光是衛生廳有，就是剛才提到的這位立主任也是應該有的。
路平：這位陳濤安，他是偵察兵連長出身，有點這方面的背景。所以他寫到，他發現了他們存在官商勾結的很多證據。所以在這個之後他找到這些證據，他就給揭發出來了。
雪莉：再回到這個王克勤，這個記者也是蠻有理念的，他在自己的博客上還寫了一個短文，這個短文是「為蒼生事，死何以懼」。他還提到說，在中國作為記者，他覺得記者的形象應該是什麼？他說記者的內心應該像詩人。
如果一個記者沒有激情過度理性時，就會使他變的冷漠；冷漠，他可能就不關心百姓的疾苦，不平之事難以激動；不激動就很難去關注一些重要的事件。另外就是，記者的寫作要像史學家，要忠實、客觀的記錄歷史，要理性、公正，並且超越。還有記者的作風要像戰士。
路平：那是不容易的，記者的作風要像戰士。
雪莉：因為要維護正義、公平和法治的戰士，尤其在這個黑勢力、貪污官吏，在這個盤剝損害大公眾利益的時候，甚至生命，這些話都是他寫的。他說，記者為了公平、正義和公眾利益而奮起抗爭的時候，媒體作為一個公器，應該與這些人為敵。
路平：在國內，我看大多數記者都不是這樣，當個記者的話，你讓我發什麼稿子發什麼稿子。
藍述：就像最近一個孩子寫的文章造成轟動。最近在福建南平，有一個執業的醫生，他在55秒鐘一下就殺了8個小孩。然後這個學校就叫這些學生針對這個罪犯寫一篇文章，寫封信，寫個作文。結果有一個小孩居然寫了：你在短短的55秒內，你殺了多少潔白、善良的心，你要忍不住仇恨的話，你就去殺那些貪官！你怎麼能殺掉這些可愛的孩子呢？你看這個孩子說話很直。
路平：孩子給殺手寫的信。
藍述：對！
雪莉：所以王克勤他這個人真的蠻特別的，他自己還提到就是他有一種平民記者的深厚情結。講到這個王克勤，就讓我想起在中國另外一位還算是比較敢發聲的一位人物，這個在中國很有名，叫做韓寒。
路平：這算是80後、90後。
藍述：80後。
雪莉：他跟王克勤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有點像是明星的一種，很多的人在追捧他這樣的，他的文章雖然也是在討論一些時政，有一些譏諷目前一些黑暗現象的東西。
路平：這個韓寒其實挺有意思的，現在都講究「韓寒現象」。其實要瞭解韓寒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情況，咱們隨便拿出他的一篇文章來，然後你去看看他是怎麼個講法，就知道，喔，他是這樣一種說話。因為他寫了很多很多的文章，他現在很有名了，他自己本身是一個車手。
藍述：業餘賽車手。
路平：賺了不少錢，然後寫了很多的作品。據說當年在上學學業成績不好，但是非常的敢言。
雪莉：還有人想找他拍電影或者是代言，但他都拒絕這些事情。
路平：那麼最近在廣西出了一件事情，廣西的菸草部門有一個韓峰局長，這一位韓峰局長最近非常出名，出名到什麼程度呢？給抓起來了！抓起來以後，發現他的日記裡寫著他和哪一位女士怎麼怎麼的。他有一個習慣，就是把他每天所發生的桃色事情全部都記錄下來。
藍述：還有誰請他吃飯，誰送他多少錢，他都記錄下來。
雪莉：貪污、受賄全都記下來了。
路平：所以是證據確鑿。那麼這樣一個日記後來就在網路上被公開了，大家議論紛紛，這是貪官污吏怎麼怎麼樣，大家都是這麼認為。這個時候，這個韓寒就寫了一篇文章，他寫了什麼文章呢？他管這一位韓峰局長，他說：韓峰是個好幹部！你看他的說法就跟別人不一樣。
然後他就列舉了幾條理由，隨便列幾條，他說，這一位幹部在半年的時間裏頭才貪污了6萬元！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小的數字。然後他又說，你看他已玩、正玩、穩定的玩，還準備玩的那些女人中間，沒有一個屬於包養性質，他不包二奶。然後還說這位局長他不賭博、不嫖娼、不賂賄上司，而且連辦手機卡的時候，人家還排隊，一排就是2個小時，別人根本就不用排隊。
藍述：讓秘書去辦就好了。
路平：然後他說了，你看其他幹部，他們送二奶房子、車子，都是送這個。他送什麼？根據他的日記，他送給女人最貴重的禮品，也就是一支手機，或者是一個 MP4，就這麼點的東西。他又說，不僅說明這個局長不錯，還說明其實他的女人們也都不錯，要是多一些這樣的男男女女，我們的國家一年就要節省出多少艘航空母艦來呀！然後他又講到他喝酒的次數，也才喝了89次。他是他們這個村的村幹部。
雪莉：所以他是用一種反襯的方式，用一種諷刺和反比的方式來讓大家思考這個問題。
藍述：在他的網站上還搞了一個投票。
路平：這就有意思了！在他寫完這個文章之後，他就開始讓大家投票。你們到底說這個韓峰是好幹部還是壞幹部呢？結果有21萬人投票，投票結果有20萬人都說這個韓峰是個好幹部，只有1萬人說韓峰是個壞幹部。
藍述：這個投票他說的很有意思。在投票的時候他說，我在我自己的博客上搞了一個投票點，然後讓許許多多從來沒有投過票的，可是每年都選出過人民代表的這些中國選民來嚐一嚐投票的滋味。
雪莉：所以現在人家說在中國誰的博客最火爆，那就是韓寒的博客最火爆。你看他想出來的方式都很能夠反映老百姓那種需求的辦法或者是一些評論，所以他在國內真的是很火爆。目前，其實在海外也有一些媒體有報導過他，包括《紐約時報》都報導說，他的博客已經達到3億多的點擊量。
藍述：韓寒很有意思的就是他基本上都是從反面去講這些事情。
雪莉：但是他又不直接講，繞著彎。
藍述：他繞著彎講，講完了以後，你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比如他在博客上寫，他就說開兩會的時候，有很多媒體採訪他，問他：你為什麼不給兩會出點點子，很多人給兩會出點點子就是提案，說你為什麼不出點點子讓他們提些提案。那韓寒說：「第一你知道，我又不缺筆記本電腦用」。
雪莉：它今年每個人發一個筆記本電腦。
藍述：他說「第二，我早就說過了我不作秀的！」
路平：他說那些人在作秀。
雪莉：但是你有沒有發現實際上他真的都是在避開某些直接的衝突也好，或者是直接回答。他很多時候把那些問題當成社會問題再來評論，拒絕從政治上的角度去談。
路平：其實經過文化大革命的人他通常都是這種的，可是這位可沒經過。經過文化大革命的人都知道，這個話要說出來把意思表達完了還抓不著任何把柄，這滴水不漏，游刃有餘。
雪莉：這也是他一個高水平的地方和在中國的這樣一個生存之道。
藍述：我是看到國內有一位教授講所有專家學者對這些事情的評論，有時候對一些熱點事情的評論，全部加起來還抵不上一個韓寒說一句話。
路平：這些教授都白當了。
藍述：他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一方面韓寒之所以現在這麼火爆，毫無疑問是因為他講出了老百姓想講特別是在公眾場合想講而講不出來的這些事情，一般在餐桌上大家能這麼講，但是真正誰敢在網路上去講而且講得這麼好。
雪莉：而且你講的讓人抓不著把柄。
藍述：他們就說韓寒起的作用大概就是講了人家想講而不敢講的話。韓寒的這個現象也是挺有意思的，因為實際上你分析一下，在中國國內現在觸及中國社會問題的，大概有這麼幾類。一類就是官方的媒體，官方媒體它也是不報導這些貪官污吏的事情，因為這個貪官現象太多了以後，它確實也從另外一個角度去威脅中共自己的執政能力。所以官方它也打貪，它也報這些打黑、反黑這些事情。
但是它報基本上就根據北京這些處理貪官的程序，它都是先有一個中紀委，中紀委不讓所有的媒體採訪然後它自己就是黑箱調查，調查完了以後決定了所有的事情誰後面有誰，誰後面會牽出來誰，誰後面又會牽出來更高層的是誰，全部都搞清楚了以後，然後最後決定誰的罪行能公布，誰應該保、誰應該犧牲，它所有的這些全部搞定之後，最後才進入司法程序，這個時候官方的媒體才能報導，所以基本上作為一個政治爆炸的可能已經沒有了。然後報導的時候是為了證明黨是正確的，它從這麼一個角度去報導的。
那麼還有第二種的就是像王克勤這一類的記者，比較有良知的；還有比如《中青報》的《冰點》（週刊），還有去年被整肅的《財經雜誌》李大同這一類，他們比較敢講真話的。那麼這一類他們比較從正面的去觸及這個事情，以一個批判的角度去或者是以一個講真話的角度去報導這些事情。還有就是民間的。
雪莉：所以他們那種……你看後來李大同也被抓了。
藍述：李大同他們只是《中青報》被整肅，然後像韓寒這些就是說民間的，他就屬於民間的。當然韓寒是從一個諷刺的角度，但是不管怎麼說剛才講的這三類，官方的也好，比較敢講真話的也好，包括民間的像韓寒也好，我把他們基本上叫做「中國特色框架之內」的解決問題的評論方式。換句話說，所謂「中國特色」的，就是只要不影響黨的極權領導，只要不影響黨的極權統治你什麼都可以批。所有這三方面的報導，基本上都不牽涉從政治角度去觸及這個體制問題。還有另外一類是第四類，第四類就是超出這個體制範圍了，比如2008年年底的《零八憲章》。
雪莉：劉曉波。
藍述：這一批人他們比前面三類人比較清醒一點，就是他們認識到中共不可能依靠它自己的力量去改良，必須去藉助外在的民主制度，引進一個外來的民主制度之後才能改良它。但是這一類人他們的訴求也是建立在一個基點之上，也就是認為中共還是有可能改良的。他們這一類人裡面走得最遠的，也不過就是希望今天的中共很可能走上一條昨天的國民黨的道路，通過開放黨禁、開放報禁，最後選舉下臺成為眾多的黨之一，最後有可能選上來。他基本上還抱有這個幻想。
前四類他們採取做事情的方式，抨擊中國社會現實的角度基本上可以合起來講有共同的特點，就是認為中共還是有可能被改良的。但實際上從前三類來講，他們所做的事情的空間，實際上都沒有超出50年代的右派，像章伯鈞大右派他們所做的那些事情，他們也是在這個空間裡面，是在中共允許的空間裡面做這個事情，從來都沒有有效過。
像《零八憲章》去年年底劉曉波的判重刑，也說明第四類是走不通。當然除了這四類以外還有另外一類，基本上是對中共不抱有任何幻想，認為只有解體中共之後，中國社會才有可能向前進。基本上就是這五類。韓寒是屬於其中的一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