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集》之烏枝上的拐棗

生在北方的人可能不知道拐棗是什麼，說它是水果,可能太「硬」了些；說它不是水果，未免又過了，它是一種生在江南的甜的植物，自然也可以吃，但沒有多大的嚼頭，可惜現在已不大容易看見它的蹤影了，我在幼年卻吃過它好幾次。我第一次看見拐棗這種東西的時候，是在碼頭邊一個老婆婆的路攤，記得當時是三分錢就可以買一堆，甜的傷人，味道近乎日本的甜醬，不過它卻是很自然的味道。拐棗狀如樹枝，這是它特別的地方，但靠近能聞到它的有點濃郁的香氣。幼年時外出捉螃蟹路過一棵長滿拐棗的大樹，那香氣象新釀的葡萄酒似的，所以招引來眾多的小鳥在樹上不停的聒噪，往往要鬧到日暮方去。拐棗也是中藥，可以治風濕，這也是聽說而已，我喜歡的不是這個，而在那種從它樹下走過，被老的拐棗落下打頭的那種感覺，不是五月手鏈一樣的槐花，而是在秋天另一種無心以出岫卻偶爾的欣然有所遇，尤其是在前人提過的「蒼山寒氣深，高林霜葉稀」的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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