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旋風」一詞來形容iPad在日本的受歡迎程度絲毫沒有誇張的意思。在東京的蘋果專賣店裡,成千上萬的日本人排隊等候數小時,只為搶購一臺iPad。但很難從這些iPad「粉絲」身上看出首相再度換人對他們的影響。
日本人的確已經習慣了權政更迭。從2000年算起,日本民眾已經經歷了多次政權更迭事件,甚至需要藉助搜索工具才能回想起歷任首相。筆者不禁要問,首相頻繁更迭,美好的政策又由誰去貫徹。不要說頻繁換首相,一個公司頻繁換掌門人都會令人質疑公司的發展方略能否貫徹始終。
事實上,「iPad熱」已然毫不留情地觸到了日本經濟的痛處。就在鳩山由紀夫離開的同時,日本當地媒體還在大肆報導「iPad衝擊波」。那麼,那個曾經以生產出令美國人都望而生畏的尖端科技產品的日本到哪去了？
對於鳩山的下臺,媒體的解釋是他深陷醜聞和有關美軍基地爭論的困擾。但除此之外,有一點同樣不容忽視,他對日本的產業競爭力缺乏「關愛」。長期以來,不見長進的產業競爭力令日本民眾逐漸喪失信心,這或許也可以解釋為什麼iPad的到來,能帶令當地民眾的興奮程度大大超過對新首相的熱衷。
美國一家諮詢公司發布的最具價值百強品牌榜單就是另一個佐證。在亞洲只有日本的汽車製造商豐田出現在前十名中。但日本政府並沒有保護好這一品牌經濟。深陷「召回門」的豐田,無法從政府手中獲得支持,自然也無法再給投資者帶來信心,同樣也無法再一次帶動整個汽車行業乃至整個日本經濟的崛起。
由於受到金融危機波及,有著高技術附加價值的日本產品,在歐美市場上開始出現「賣不動」的問題,日本各大企業的存貨明顯增加。另一方面,日本企業的核心競爭力是日本企業長期積累的結果,然而,這些年來,日本政府投入的經費卻在減少。
當然,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大宗商品的價格上漲過快,日元套息交易的減少使日元開始瘋狂升值;而日本一些出口企業的價格轉嫁過程卻跟不上這些成本變化的節奏,最終導致這些企業的利潤出現收窄。
在諸多問題面前,日本政府採取了什麼有力措施？我們恐怕只看到,日本政府的財政能力在經過金融危機的衝擊後疲軟了很多。日本利率接近零,債務規模卻幾乎是經濟規模的兩倍。已經動盪不安的股票市場恐怕會進一步分崩離析,引發投資者拋售更多美元資產,購進更多日元,以彌補國內機構日元債務的虧損或不足。如此一來,日本產業的競爭力又將受到新一波衝擊。
鳩山政府對此難辭其咎。日本政府仍把重點放在刺激方案和催促日本央行向經濟注入更多日元之上,而沒有著力修改其自身的政策模式。在豐田走下坡路,iPad搶足風頭之際,日本真正需要的是一套鼓勵創造就業和避免通縮的新政策。
那些曾經以新銳技術奪人眼球的日本生產商們,恐怕在經濟陷入衰退前還自信滿滿地說,衰退是「不可能的」。但要知道華爾街銀行業分析師在描述美國住宅市場崩盤的可能性時就經常使用這個詞。最近有報導稱,日本政府已經確定旨在提高產業競爭力的「產業結構藍圖」。筆者衷心地希望,這不會是另一張空頭支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