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李攜手能否廢除勞動教養制度?
11月20日,一名賬戶叫「郭大軍bit」的新浪微博用戶發帖稱,2012年11月,50多歲的母親到北京看他。在回家的時候,在北京西火車站候車大廳由於衣著破舊被以為不法份子,查身份證後,由於曾經上訪過,被認定再次上訪,被甘肅省蘭州市公安局帶回蘭州,勞教一年並拒絕親屬探望。該微博用戶「郭大軍bit」是北理工研究生。
任建宇是原重慶市一名大學生村官,因為在網上轉發政改的圖片和言論,穿了一件印有「不自由、毋寧死」字樣的文化衫,被重慶市勞教委定性為「煽動顛覆國家政權」,處以勞動教養兩年,時間從2011年8月18日至2013年8月17日。
任建宇轉發的微博包括「唱紅歌,大躍進,浮誇風,個人崇拜,藐視法律……拿什麼拯救你,苦難的公民」等,被認為是在挑釁薄熙來「唱紅打黑」運動。薄熙來的倒臺,為他帶來了提前結束勞教甚至翻案的希望。
2012年8月15日,其父任世六向重慶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請求撤銷重慶市勞教委作出的《勞動教養決定書》。11月19日,重慶市勞教委自認處理不當,撤銷對他的勞動教養決定。然而,重慶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以「起訴超過法定起訴期限」駁回了任建宇的翻案申訴。在此期間,重慶市勞教委警告他:「你不是清白的,是有問題的,應該被勞教。」
勞動教養對受罰人的懲罰堪比刑法中的勞動改造,但並非《刑法》規定的處罰,而是一種行政處罰,公安機關無須經法院審判定罪,即可將疑犯判決勞教,處以最高期限為四年的勞動教養。該制度於1950年代初期從蘇聯引入並予以改造,成為隨意打擊異已的私器。1957年8月3日,國務院正式公布《關於勞動教養問題的決定》。直到1979年11月29日國務院頒布《關於勞動教養的補充規定》,才明確規定勞動教養的最高期限為四年。
從50年代至今,勞動教養的懲罰對象先後為:「反革命分子、壞分子」、「某些直系親屬在土改、鎮反和社會主義改造中,被殺、被關、被斗者的家屬」、「游手好閑、違反法紀、不務正業的有勞動力的人」、「家居農村而流竄到城市、鐵路沿線和大型廠礦作案者」、「小偷、賣淫嫖娼、吸毒、破壞治安者」,近年來甚至使用到維權人士和揭露官員腐敗的網民身上。
勞教制度原本可以用來矯治社會「小惡」,但在執行過程中一再變形走樣,日益違背制度設計的初衷。從以往案例來看,勞動教養已成為社會控制體系中的一個病瘤,既限制了公民的人身自由和言論自由,又極大地激化了社會矛盾。不少專家學者都認為,勞動教養制度已到了改革的臨界點,不少人認為勞教制度應予以廢止。
社會上對勞教制度改革也有了一些共識。上月初,《中國的司法改革》白皮書正式對外發布,雖然備受關注的勞教制度改革未在白皮書中出現,但中央司法體制改革領導小組辦公室負責人姜偉在答記者問時明確表示,相關部門已經做了大量的調研論證工作,正在研究具體的改革方案。官方這一表態,是對勞教制度改革訴求的積極回應,讓人看到了更多希望。
11月21日《人民日報》的人民時評專欄發表文章《制度供給應該跟上時代腳步》評論說:「有明白才有清白,有公正才有公信,如今任建宇恢復自由了,其當初為什麼會失去自由,依然缺乏明確的說法。」11月25日央視報導說:「目前的《勞動教養規定》,因為與《憲法》、《立法法》在法律位階上的衝突,在執法程序和罪行度量上飽受爭議,改變現有勞教制度的呼聲越發急切」。
事實上,勞教制度改革試點工作已經展開。去年,最高人民法院等十部門聯合發布《違法行為教育矯治委員會試點工作方案》,甘肅、山東、江蘇、河南的四個城市被列為勞教制度改革的首批試點地區。試點工作由違法行為矯治委員會負責,從程序設定、權利救濟等方面對現行勞教制度予以糾偏。我們有理由相信,改革試點工作勢必逐步向深度和廣度推進。
2003年,湖北青年孫志剛在收容遣返中轉站被毆致死,引發全民大討論,最終為積弊重重的收容遣返制度畫上了句號。當時正值「胡溫執政」伊始,媒體、學界和網民掀起廢除收容遣送制度的運動,並獲得了成功。比收容遣送制度更加惡劣的勞動教養制度,能否及時廢除,成為海內外觀察「習李執政」的一扇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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