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小學內的情景 （ Sean Gallup/Getty Images）
因機緣巧合，我的兩個孩子分別上公立小學和私立小學，八歲的哥哥上公立小學三年級，馬上將要滿六歲的妹妹從2012年8月份開始就上了一所私立德英雙語小學的學前班。說是學前班，其實和真正上課沒太大區別。四個月來，我看到了兩種學校體制不一樣的地方，當然這隻涉及到我自己親歷的兩所學校，別的學校肯定有不一樣的地方。
私立學校的好處
第一，班級小。女兒的班上有22個孩子，一個老師加一個助教，雖說是助教，但因為不是老師在上面講，學生在下面聽的形式，而是分成小組完成任務，所以助教在課堂上的作用幾乎和老師一樣，等於是兩個老師。而兒子在公立學校上一年級時，26個孩子一個班，大部分時間是一個老師，保育員（Erzieherin）比較晚才去。一個老師管26個孩子和管11個孩子，區別是很大的。學生少，老師就更能因材施教，對於智力超前的學生，老師可以給一些更難的任務，對於學的比較慢的學生，也可以多一些輔導。
第二，學校活動多。女兒的班級活動非常多，每個月至少有一天出遊，不是去農莊榨果汁就是去蘋果園摘蘋果，或者去麵包房做麵包，12月份還去了法蘭克福的聖誕市場。這些都是老師發動家長們聯繫的，套用中國學校裡的話，應該叫社會實踐課吧。其他諸如去樹林裡摘樹葉、去劇場看兒童劇之類的活動也挺多。其他的班也是如此。
老師還請一些家長們到班裡給學生們介紹自己的職業，一共有將近10位家長參加了這個活動，其中有律師、稅務師、記者等等，都用五六歲孩子們能聽懂的語言，圖文並茂地介紹自己的職業，讓孩子們興奮不已，家長們也非常高興能參與教學，這樣可以從側面瞭解學校的生活。
相比之下，4個月來兒子的班級沒有出去「社會實踐」過，只在聖誕前出去看過一次兒童劇，10月時孩子們在學校裡度過了一個「讀書之夜」。
第三，靈活性大。國家給公立學校定的規矩多，要想改變什麼非常困難，因為有時會牽扯到一個龐大系統的改變。但是私立學校沒這個問題，除了達到政府規定的教學目標之外，在教學方法和時間安排上有很大自由。
比如上課時間，我女兒每天9點開始上課，8點半出門。公立學校一律是8點上課，兒子7點半出門。我每天為了叫兒子起床都費盡了力氣，有時候兒子迷迷糊糊地起來，還鬧情緒。女兒每天都是自然醒來，早上總是心情舒暢。當然不是所有私立學校都是9點上課，也有8點的，也有10點的，但無論多晚，一般都可以很早把孩子送去，主要是為了配合父母都上班的家庭。
私立學校在教學方法上可以使用自己的教材，打破傳統的講課方式，比如讓學生自學，老師從旁輔導，或者將一些課程混在一起上等等。
第四，家長參與學校建設活動多。女兒的學校，開運動會都請家長們幫忙。過節時也請家長們捐些蛋糕之類的食物，圖書館也號召大家捐書，甚至希望家長一個星期裡去圖書館幫忙半天，就連下午的活動課，有些都是家長提供的。家長之間在校內互動多，在校外也多，大家經常約好一起到遊戲場玩或者聚餐，四個月裡，在各種各樣的活動中，我幾乎認識了所有孩子的家長，有些還成為了好朋友。
除了上面的這些優點，女兒的學校還有一個大部分私立學校沒有的優點，就是在母語環境下學習英語。他們的加拿大老師和德國助教整天只說英語，學校規定他們不許在孩子們面前說德語，要給孩子們一個如同母語一樣的環境。加拿大人的英語比較標準、清晰，四個月裡，女兒從一句話不會，到現在能聽懂很多日常用語，而且也能說一些，這讓我覺得在這個方面還是比較滿意的。
公立學校的好處
第一，公立學校最大的優點是便宜，德國中小學教育是免費的，只有下午日托照管需支付費用。在柏林，日托照管費用按收入高低計算，低收入家庭學生在日托照管處呆到晚上6點的話，一個月只交幾十歐元，高收入家庭最多交200多歐元。我們現在住在黑森州的一個小城市，兒子在日托照管處呆到下午五點，交160多歐元，不論收入多少都是這個數。女兒的私立學校按照父母收入交學費，每個月從將近400歐元到900多歐元不等。每天上課從9點到下午4點。如要參加4點以後的課外活動，還得再交錢。這在私立學校裡算是比較貴的，有些非雙語的私校一個月學費只有二、三百歐元，柏林還有每月一百多歐元學費的私校，其中有些是教會支持的。
第二，教師穩定。很多公立學校的老師都是公務員，是鐵飯碗，很少出現一個老師突然辭職，沒有人頂替的事情。而私立學校的老師就不同了，因為不是鐵飯碗，所以流動性就相對較大。比如女兒學校的老師大部分都是來自加拿大的年輕人，通常只有兩年工作合同，之後大部分就回去了。幾個星期前女兒學校就有一個老師突然辭職，因為在試用期，所以沒有辭職必須提前三個月這一說，結果學校只好把另外一個班的助理老師調去當老師，這個助理老師的那個班上的老師就不高興了，因為她得一個人面對20多個孩子，家長也頗有微詞，甚至說要轉學。因為是英德雙語教學，所以找到英文好的老師不是那麼容易。即使是德文教學的私立學校，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合適的老師。
第三，家長省心。相比於私立學校的很多事情都要家長參與來說，公立學校校裡一切都安排好了，家長不用操心，對於雙職工家庭來說，這減輕了不少社會工作。當然家長間互動也不多，兒子的班上，到現在我才認識兩位家長。
私立學校和公立學校各有利弊，即使硬體看上去差不多，不一樣的老師也可能給孩子帶來完全不同的影響。是否要送孩子上私立學校，主要在於家長看重什麼，當然，也和經濟實力有關。一個月幾千歐元的寄宿學校肯定不是所有家庭都能負擔得起的，而是否讓孩子上每個月100多歐元的私校，可能就更多地和家長的意向有關了。希望我家的經歷能夠給正在考慮是否送孩子去私校的父母有所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