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油照相館門前(圖片來源: 視頻截圖 fuyin )
【看中國2025年8月7日訊】【按:昨天侃《南京照相館》,我說「掀起刺刀對外的「仇日」,大概率是境內壓力大於境外,需要「往外疏導」,果然網上頻傳「江油照相館」,不知所以,原來‘網路流傳一段片段,四川江油市一名14歲女生,被另外三名學生帶到廢棄建築,被迫脫衣辱罵、掌摑、毆打,引發廣泛關注,片段中欺凌者聲稱自己曾多次出入警局,完全不擔心對方報警⋯⋯’,此突發事件,顯示兩造徵兆:1、幅員廣大的中國已接近「星火燎原」,過去「抗爭原子化」的狀態已近尾聲;2、體制應對的粗糙化,無論是傲慢還是疲軟,平息「民亂」捉襟見肘,如「運豬車」一例。「霸凌」現象,終於從角落裡躍為社會大觀,背後有極為豐富中國「盛世」內涵,涉及貧富崩裂、錢權沆瀣、女性囚籠、兒童煉獄、民如螻蟻等等多層次、多方位、多階級、多涵義話語,我稍微梳理一番臉書舊聞,便找到楊改蘭、畢節四孩、武漢某醫院屍袋、李思怡,以及上億的溺嬰,和上千萬的螻蟻……。】
到昨日,江油公安局發通報,指被欺凌的女生「傷勢輕微」,而三名欺凌者按程序送去專門學校「矯治教育」和「批評教育」。’
江油公安發通報後,其低調處理引發公憤,網上流傳受害人長期被欺凌,家人曾報警但未獲正面回應,曾有人傳言欺凌者是「當官的孩子」所以被包庇,觸發大批民眾昨夜上街到市政府大樓外抗議。
到凌晨約三時,大批特警出動武力清場,網上片段顯示,多名示威者被特警毆打後帶走,警方亦有動用辣椒水清場。到今日日間,江油市仍有大批警察在街上部署,亦有片段顯示,有示威者被押上送走。
2022年1月4日——
兀見網上一視頻,武漢某醫院急診室,地上鋪一屍袋,先擺上一個小孩,接著又在兩側各擺一個,一袋三孩,真是慘絕人寰!中國盛世,轉眼就成了人間地獄。
大瘟疫也終於出現棄嬰,他出現在一家醫院,署名「英」、「帆」的一對小夫妻,遺棄了這個嬰兒。孩子包袱上有一張紙條寫道:「我們夫婦倆因生活所迫,現真的無力撫養,生他已把僅有的積蓄用光,如今我倆走投無路沒身無分文……」
這些孩子都令人想起甘肅農婦楊改蘭砍死自己的四個孩子,即使不在瘟疫世道,中國的「留守兒童」的悲慘,也毫不遜色。2015年在貴州畢節,有四個孩子在家喝農藥自殺了,大的13歲、最小的才5歲。貴州畢節這個地方,近年已有多起慘案:2012年11月5個小男孩在寒流來襲的雨夜躲進垃圾箱生火取暖,因一氧化碳中毒死亡,大13歲、最小9歲;2013年12月畢節5名兒童在放學路上被農用車撞死;2014年4月,畢節當地傳出12名小女生被教師強暴,年齡最小才8歲……這些被悶死、撞死、姦污、自殺的孩子們,只因為他們的爸爸媽媽沒在身邊,離家打工去了,而殘害他們的其實不是別人,正是這個體制。
然而網路上外溢著更濃厚的,是人間地獄中的善良和人性。艾曉明進武漢照料臨終的老父親,封城後她安安靜靜的收拾、告別,最後父親走了,遺體由殯儀館接走火化,但是她困惑「最後我拿到的是不是我父親的骨灰」,截至2月16日晚間12點,中國官方公布的境內確診人數70,548人,死亡1,770例,她父親是在那之外無法確診、沒有收治的龐大黑數之一。艾曉明寫道:
‘就算我們所居之城已經是一艘鐵達尼號,然而在那艘船上,也有樂隊相伴,有互助禮讓,有愛的永別。我想做的,只是在這段乍暖還寒的日子裡,保守住自己的人性。’
還有一位作家方方,用她的日記,為這座封城向世界打開一扇窗。李文亮死後,她稱「整個中國的人都在為他而哭」;她也對網路審查直言抨擊:
‘親愛的網管們:有些話,你們還是得讓武漢人說出來……我們都已經被封在這裡十多天了,見到那麼多的慘絕人事。如果連發泄一下痛苦都不准,連幾句牢騷或一點反思都不准,難道真想讓大家瘋掉?’
她在微博上有三百萬粉絲,一天有數千萬的閱讀量,也讓她有恐懼感,一度想停筆,但是,‘一個留言說,方方日記是他們在壓抑和焦慮中的「呼吸閥」。大意如此。這句話讓我非常感動,又讓我覺得自己繼續記錄的意義所在。’她一直獨自待在家裡,只有一隻16歲的愛犬陪伴她。這隻狗四月份也死了。
武漢傳出來的一言一語,比瘟疫、死訊、焚屍、視頻、照片、呼叫等等,都還要驚駭,中國怎麼會缺少關於「苦難」的語言?而且越是普通人講得越透徹,說它來自奧斯維辛,我會相信:
——你在我哭過的每一滴眼淚裡,你在我呼吸的每一口氧氣裡,你會存在於我之後所有剩下日子的每一個角落裡,手心裏,眼底裡,心尖上……我會聽你的話,要一個孩子,請你投胎轉世做我的女兒,我用餘生繼續愛你……
——爸爸,我把你也弄丟了,你去找媽媽,然後等我,我們一起回家。
——短短的二十天時間裏,有人只是度個假,卻被逼在他鄉流浪;有人只是探個親,卻永遠留在了故鄉;有人失去雙親,成了孤兒;有人失去生命,成了英雄……
——她緊緊的抱著娃哭了,我一個男人坐在車上也哭了。也許這是她今天唯一的一單生意……
——我的丈夫撫摸著我的淚水,一次次低聲說,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發……
——有一個坐看死去的人,我無法告訴你們,我怎樣看到了他。他坐在那裡,已經死了,連數字都不是……。
(選自法廣網桑雨《人道災難中的大國小民》)
2021年7月27日——
昨天鄭州地鐵外,有一位父親坐著,旁邊牌子寫著「妞妞,爸爸還想接你回家」,引來艾曉明常見的雋永語言:
「爸爸自己的飯盒落在車筐
妞妞的飯盒掛在車把手
妞妞的飯盒這麼飽滿
這麼穩穩噹噹地掛著
你吃飽啊飽飽地走向你的下一生
不要回頭再看」
還記得歌手周雲蓬的一首《中國孩子》嗎:
不要做克拉瑪依的孩子,
火燒痛皮膚讓親娘心焦。
不要做沙蘭鎮的孩子,
水底下漆黑他睡不著。
不要做成都人的孩子,
吸毒的媽媽七天七夜不回家。
不要做河南人的孩子,
愛滋病在血液裡哈哈的笑。
不要做山西人的孩子,
爸爸變成了一筐煤,
你別再想見到他。
不要做中國人的孩子,
餓極了他們會把你吃掉。
還不如曠野中的老山羊,
為保護小羊而目露凶光。
不要做中國人的孩子,
爸爸媽媽都是些怯懦的人。
為證明他們的鐵石心腸,
死到臨頭讓領導先走。
1994年12月8日,新疆克拉瑪依友誼賓館大火,288名孩子喪生。
2005年6月10日,黑龍江沙蘭鎮洪水,88名小學生喪生。
2003年6月10日,四川成都三歲的小女孩李思怡,在無人照料的情況下,被活活地餓死在家中。
「救救孩子」白喊了一百年
災難中最可憐的就是兒童,但是中國的制度殺兒童更為驚人——中國令世界震驚的溺嬰風俗,只溺女嬰,是「一胎化」國策下個人選擇,殺人的選擇,這個數字據說高達四億。
魯迅在「五四」時代喊過一聲「救救孩子」。晚清有「棄嬰塔」,因為重男輕女的傳統,民間常常把剛出生的女嬰,扔進此塔,不管是健康、殘疾、是活是死,扔進去的都活不了。堆積的女嬰屍體,會有人來清理。直到西洋教會建育嬰堂,在大門上開個抽屜口,任棄嬰者將嬰孩放入,由教會養育,由此棄嬰塔才消失,上海至今還有一條馬路叫育嬰堂路——到今天在西方又延續成「領養」。我舉此例,說西洋教會積德不是重點,而是說中國傳統雖鄙陋,至少還有「棄嬰塔」,進入現代之後毋寧更異常的殘酷。
寧添十座墳,不添一個人;
誰不實行計畫生育,就叫他家破人亡;
該扎不扎,房倒屋塌;該流不流,扒房牽牛;
喝藥不奪瓶,上吊就給繩;
寧肯斷子絕孫,也要讓黨放心……
塗寫在無數村莊泥牆上的這些標語,顯示了一個比文革還要暴虐的時代,從1979年到2015年,中國政府宣稱,「一胎化」政策減少了4億新生嬰兒——也就是說,這個政策殺掉了4億嬰兒。
中國人,尤其是十億以上的農民,血腥土改、高徵購搜糧捆綁、大飢荒人吃人、文革清隊血淋淋,他們都沒敢怎麼樣,只有「一胎化」,讓他們跟這個政權結了仇,他們說:計畫生育叫我們斷子絕孫啊!
中國政府早在1971年制定的「兩個正好」的生育政策,到1980年已經將總和生育率從5.81降到2.24,人口出生率高速降下來了;也就是說,一家生兩個孩子,到2000年也能把中國人口控制在12億以內。但是,「一胎化」的1981年到1990年,總和生育率是2.47,說明這個政策完全無效。而且,這個政策還導致了人口老齡化和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兩大問題:
二十年後中國將出現四億多老無所養的老人;
二十年後中國將出現四千多萬壯年光棍。
所以一胎化政策,是現代中國最嚴重的、動搖國本的戰略失誤。這個政策的產生機制更荒謬。撰寫《獨生》一書的美籍華裔作家方鳳美指出,中國厲行一胎化,是1980年鄧小平要實現「20年後(2000年)GDP躍升4倍達1千美元」目標,專家告訴他達不到,除非把分母縮小,即人為壓縮總人口,而出這個主意的,竟是軍方科學家。她寫道:
‘當時文化大革命才結束4年,中國社會學者、人口專家不敢講話,聲音無法進入討論,只有國防科學家最具話語聲量,國防工業又男性居多,以為「一胎化」執行後,若人口下降比率過多,調整數字、讓人民再把小孩生回來就好,他們沒想過社會不是說改就改,最後決定一胎化政策關鍵學者,竟是火箭工程師出身的宋健(時任國務委員,後主導三峽大壩興建)。’
這個荒謬政策的反人道性,更令人髮指。1983年中國進行了5800萬例計畫生育手術;2000年達到8600多萬例絕育手術;這一年全國二點四億育齡婦女,有百分之四十八使用宮內節育器、百分之三十六左右進行了輸卵管手術結紮,永久絕育。這些數字的背後,是無數的計生暴行和民眾血淚,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有組織地侵犯女性的基本權利,全世界空前絕後。
中共首腦將活人當作死的數字撥弄,不止一次了,上一次是毛澤東狂想「大躍進」、「人均畝產萬斤」,餓死了四千萬人;這次是鄧小平拍腦袋要「人均千元」而強壓人口出生率,活活消滅了四億嬰兒,人世間有何種惡魔可以與之比擬?
中國的現代化,不是比晚清的「嬰兒塔」還倒退嗎?1918年魯迅喊了一腔「救救孩子」,是不是白喊了一百年?
中國膨脹成「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外匯存底第一、富豪多得叫外面乍舌,但是國人高中畢業的比率,低於巴西、阿根廷、墨西哥、南非,農村孩子只有37%走進過高中校門。美國斯坦福大學發展經濟學家羅斯高(Scott Rozelle),窮三十三年之精力,做中國農村田野調查,他的結論是,中國農村兒童智力低下,有三大殺手:
1、他們至今只吃得上米飯、麵條、饅頭,肉類、水果、新鮮蔬菜稀缺,他建議中國政府給農村兒童提供維生素,那是最快最安全的鐵元素和礦物質提供之途;
2、農村兒童27%貧血,體質虛弱而導致認知能力下降,不能集中精力,還有25%近視眼,看不見黑板;33%肚裡有蛔蟲,妨礙發育;
3、農村文化貧乏,沒有足夠刺激嬰幼兒的事務,這使得他們跟城市兒童相比,不僅從娘胎裡就吃虧,出生之後直到四歲,智商都低於城市,輸在起跑線上,兒童在三歲,腦子已經定型。種莊稼、上工廠流水線,都不需要很高的智商,但是未來科技發展,對勞動力素質的要求更苛刻,對中國而言,這不僅失去了先機,也是一個社會公平問題。
螻蟻
〇八年奧運會結束後,中國盛世馬上開始逆轉,股市跌到1900點以下,樓市下跌潮也從廣東傳到了北京、上海;珠三角、長三角、山東等地的企業開始大面積倒閉、減產、裁員,外資企業撤離中國,工人失業,大學畢業生就業艱難;失去工作的農民工開始返鄉。在經濟衰退、失業、收入減少、生活水平下降的情況下,民眾心中積壓的不滿情緒,稍遇火星就爆發衝突,遍地乾柴烈火。
接下來〇九年,又到了逢九的年份——59(大飢荒)、69(文革)、79(九一三)、89(六四)、99(法輪功),「中國逢九必亂」這類讖緯式的東西,連西方人也相信起來,〇八年美國專欄作家吉姆.曼恩(Jim Mann),在洛杉磯時報他的專欄裡就說,翻開中國大陸的近代史,「逢九必衰」是一句口耳相傳的讖語,其並非迷信,蘊含著「其來有自」的道理。
中國農民工大約有兩億三千萬,正是「全球化」獲取豐厚利潤之最低端的廉價勞動力,他們的血汗結晶,便是「中國起飛」之大規模基礎建設、城鎮化和「世界工廠」。全球經濟萎縮,處於產業鏈下端的中國,大批勞動密集型中小企業關閉、破產或停產情況,萬千農民工失去工作,工資拖欠,踏上返鄉之路。此情形頗與晚清相似,太平天國的肇始,即在鴉片戰爭十年之後,因通商口岸開放,使廣州北上的傳統貿易路線改道,大量的挑夫失業,與被遣散的鄉勇合流,落草為寇,而鄰省廣西的民間秘密結社的三合會,早已在社會破敗之中復燃,由此結合便產生了爆炸性。但是當下中國的情勢跟清末最大的不同,是朝廷民間的強弱在霄壤之間,晚清積弱自咸豐算起,已近百年,而中共卻正在國力極強盛的時期,對突發事件的應變能力很有效率。
2011年6月10晚,廣州市以東的新塘鎮,爆發民工暴動事件,逾萬在穗四川民工增援新塘,搗毀店舖、焚燒警車、襲擊派出所,以致本地人紛紛武裝自衛,而當局則出動裝甲車和數萬武警彈壓,封鎖107國道。民間政論家笑蜀說:
‘新塘為世界牛仔褲之都,全球每三條牛仔褲中,就有一條出自新塘。但年初迄今,新塘牛仔褲生產線,居然停工一半。大批農民工失業,但又不可能返鄉——他們都屬於80-90後,多數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故鄉。他們現在所駐足的城市,才是他們的棲居地,然而,這城市的大門卻對他們緊閉。他們就成了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無根漂流的遊牧一族。換句話說,他們是社會排斥的受害者。他們年輕,他們有活力,更重要的是,他們有夢想,他們從小生活於城市社會,瞭解而且強烈嚮往城市,但是,儘管他們使盡渾身解數,他們中的大多數,仍然不得其門而入,夢想注定碰壁。因為制度安排,本就沒有給他們的夢想預留空間,即本就沒有為他們在城市社會預留一席之地。’
2017年底北京大興新建二村發生火災,燒死19個農民工,而北京市當局藉此理由,展開一場驅趕「低端人口」的大清理,在零下四度的寒冬,三天內趕走兩百萬人。有一篇《北京,你真的太殘忍!》如此控訴:
‘要不是當年這些「低端人口」的父輩、祖輩,為你們上代人舍死忘生地去打天下、爭江山,獻青春,獻兒孫,去充當「人海戰術」祭壇上的生靈,你們能有今天的錦衣玉食,高官厚祿嗎?要不是這些「低端人口」忍受著低工資,低福利、低人權(乃至無人權)的狀態,食粗糲之食,衣牛馬之衣,睡工地,住工棚,任烈陽、低溫的折磨,在安全措施十分欠缺的情況下,拼了命地去幹,你們的座座摩天高樓能拔地而起嗎?你們的「鳥巢」,「水立方」難道是馬克思、列寧先生贈送給你們的嗎?要不是這些「低端人口」成天不怕髒,不怕臭,不怕苦,拿最少的銭,干最苦、最髒、最累的事,你們那北京要不了一個月就會垃圾如山,臭水滿地,你們還有臉去外國人面前吹噓誇耀什麼「美麗的首都」,「美麗的中國」嗎?’
繼三大弱勢群體(農民、農民工、下崗職工)之後,還有第四大弱勢群體「蟻族」,是「大學畢業生低收入聚居群體」,他們受過高等教育,主要從事保險推銷、電子器材銷售、廣告營銷、餐飲服務等臨時性工作,平均月收入低於兩千元,絕大多數沒有「三險」和勞動合同;平均年齡集中在22—29歲之間,九成屬於「80後」,主要聚居於城鄉結合部或近郊農村,形成獨特的「聚居村」。號稱九十萬北京「蟻族」中的靳凡,2007年本科畢業後來北京闖蕩,第一份工作是一家網站,他住在南五環月租270元的小平房,一張床,一個桌子,一個電磁爐,冬天屋內沒有自來水也沒暖氣,洗菜、洗衣服都要去外面;每天上班都要先坐快速公交再轉地鐵,晚上經常能在地鐵上睡過站。海淀區有個最邊緣的村子叫唐家嶺,本村居民只有三千人,卻湧進來四五萬「蟻族」。中國每年大學生畢業在六七百萬之間,社會無法消化,使之成為軟弱無助的個體,游弋在求職、低薪、失業、城鄉之間;也有研究認為,「蟻族」其實就是「窮二代」,百分之五十以上來自農村或縣級市,他們懷抱強烈「翻身」慾念在城市掙扎,豈肯返鄉?
這些「蟻族」,又大多是苟活於「P2P」網路借貸平臺的金融螞蟻,2015年中國估計有三千多家「P2P」,涉及金額數以千億,卻常常平臺暴雷,被擠兌倒閉,製造大量金融難民,2018年秋杭州p2p受害者王倩留下遺書說「三觀全毀」,上吊自殺。
這則新聞叫我在臉書上感慨:
歲月靜好死掉了
倘要覓一句囊括三十年、又令朝野均肯收單的話語,
大概非此句莫屬:歲月靜好。
歲月靜好曾是歲月的一句嬌嗔。
三十年盛世,恍然只是歲月靜好的一扭腰肢。
歲月靜好是草民微薄的願景,而公僕的服務費用已經是一億元起步。(注)
歲月雖然靜好,北上廣不相信眼淚,京津冀得有個好肺;
「靜好」話語的寵愛族群,是如今的九零後和零零後,
體制太樂意塞給民間一個免費的歲月靜好,
而民間也不會拒絕一個鏡月水花的歲月靜好;
歲月太靜好,杭州p2p受害者把自己掛在了樹梢,
而阿姑村的楊改蘭,毫無「靜好」之感,才下手殺掉四孩再自盡;
歲月靜好是體制與民間共謀的一種矯情。
是我們唬弄了歲月,還是歲月忽悠了我們?
老辣的胡蘭成,以一句歲月靜好收攏張愛玲;
一個油膩中男留下的頗耐歲月的雞湯話語。
(註:貪污一億元者:河北一貧困縣委書記、一水利官員;湛江市教育局長、醫院院長、能源局長;天津市公安局長;杭州市房管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