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白：法国自由与民主的一次冲突

然而，在过去两周的总统选举中法国人却经历了一场实实在在的自由与民主的冲突。极右派候选人勒庞反犹太人、反移民、反欧洲联盟，代表了不包容的反自由主义倾向。4月21日，勒庞在第一轮民主选举中堂堂正正地战胜了左派社会党现任总理乔斯平出线。这引起了法国和整个欧洲的震惊，导致法国百万人上街抗议勒庞。当然，5月5日的第二轮投票中现任总统希拉克以压倒多数战胜勒庞得以继任。法国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其实，自由与民主各有不同的内涵。自由讲的是包容，而民主讲的是多数人的意愿和把这种意愿转化为权力的程序。民主选举中多数人也可能选出极不包容的总统，只不过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如果勒庞真的在第二轮投票中当选总统，法国人将处于痛苦的境地：绝大多数具有自由传统的法国人虽然反对希特勒法西斯(勒庞曾淡化希特勒的大屠杀)和反对排外主义(反移民倾向)，但他们将不得不接受民主选举的结果，除非他们亲手用非民主的方法推翻民主选举的结果。这种背论的痛苦尽管是小机率的，但欧洲的历史上也曾有过。

所以说，民主和自由是相辅相成的。法国虚惊一场的总统选举在一方面是想告诉我们，民主制度并不能绝对地保证自由的结果。作为一种政治制度和选举程序，它的理念是以恶制恶。这也是后来发展到美国的分权治衡的核心。民主如果没有自由作为内容也可能导致恶的结果。

法国总统选举的结果从另一方面告诉我们，民主的进步意义是相对于独裁统治而言的。民主的重要是不言而喻的。民主作为制度保障了各种自由权利。正因为法国是一个民主制的国家，它能把百万人上街示威化解为理性的平和的正常投票，避免了任何大规模的流血冲突。这种大规模的示威如果发生在中国，最后的结果不堪设想。十三年前的6.4血腥镇压至今历历在目。

但我主张将自由放在更优先的地位上。只有当绝大多数法国人能抱着宽容的心，他们才能理智地通过民主制度去化解极右派。否则，勒庞一派已成了肉饼，民主制也被他们自己摧毁了。

在今天的中国，当绝大多数中国人都有能抱着宽容的心，自发地从善和道德去行事，言论自由，信仰自由，新闻自由等自由权利就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那么，这样的内容所导出的形式，它的制度必然是民主的。提倡人的善和道德才是自由和民主的根本。这就是法兰西总统选举展示给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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