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省精神病院黑幕重重--关入疯人院 迫害上访者

作者:陈 琪 发表:2002-11-08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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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精神病学会在日本横滨召开大会,决定调查中国大陆利用精神病对异议人士和法轮功信徒进行残酷镇压的行为.就此想谈一宗我知道的个案.

中国大陆奉行"一对夫妻一个孩"的国策.但结婚后生小孩,还需要申请生育指标,否则胎儿就成了不准出生的人.不是强迫你(哪怕已怀孕七,八个月!)堕胎,就是在孩子出生后惩罚爸爸妈妈.但这还不够,有了生育指标,还得有本单位负责人的同意,否则,生儿育女还有麻烦.

未获领导批准怀孕受打击报复

我的朋友张共来女士即因为未获领导批准怀了孕而受打击报复,因不服而不断上诉抗议,最后竟被关进精神病院达四年之久.

张于1988年7月通过考试,被哈尔滨市妇联第二幼儿园录取为教师.她31岁才结婚.并在考核录取时她曾承诺两年内不生孩子,可是后来考虑到医生的意思,她在32岁时怀了孕.单位负责人觉得她违反了承诺,对她十分恼火,想尽办法给她穿小鞋,

1989年她放完产假后不给工作,让她去扫厕所,按临时工对待。而且幼儿园领导不准她报销生孩子费用,甚至扣发她应得的独生子女费.张与园长发生争执后,领导便以不听从分配和扰乱工作为由,停止了张的工作,并停发工资,欲逼她离开。张共来向市纪检委投诉。1991年在纪检委的干涉下,单位认错,纪委和妇联还决定:为了缓解双方的紧张关系,张可以休息一段长假.半年后,她要去上班却被领导按编制外处理了,不允许她上班.幼师滕校长(全国劳模)说:“你不是能告状吗? 把我们告到纪检委,有能耐告到市长那去!想上班没那么容易”。从1997年1月起,张共来不断给市委领导写信要求讨回公道,获得工作权利,但校方反诬她有偏激性精神病.

被强行绑架到疯人院

她在市里解决不了问题,只得去省委,省政府上访.一个人举着一块小小标语牌,没有人理睬她.到了1998年7月29日,她又来到省政府门口.一位干部出来说:"你进来吧,今天我们一定解决你的问题."她一进信访办公室, 幼师两校长早就等在那里,并进来四个身穿白大挂的男子,不由分说地把她反绑双手,连踢带拽地塞进汽车,从省政府直接拉到精神病院.两校长以监护人的身份签了字,并为张交了所谓医疗费!

张被押到该院的第四病区,反锁在男女混合的重患群体里,先对她搜身,但未作体检就把她推进约12平方米的病房里,里面一共五张床,没有被子,只有一条屎尿未干,带有月经血的褥子,室内臭气熏天.张要求和家属联系,一个男子走过来冲着她喊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再敢多嘴连床也搬走,让你睡在水泥地上.”就这样,当天一点饭也没给她吃,也没进行任何检查,却上来两个男人,将张按住,由护士强行给她打了一大管针,张共来昏死过去,此后两昼夜里张共来大小便失控.而医院没给她吃一口饭,喝一口水,却不间断地逼她吃各种药,一天两三次地打针,她如果不服从,就得绑起来过电.她还要遭到同室真正疯子的打骂、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衣服被撕破,头发被扯掉,苦不堪言.有 一次护士让她吃药时说: “这里的药比药店的药毒性大几倍”。张听后责问她说: ‘这不是故意杀人吗,你们的职业道德哪里去了?”护士回答说: “这你跟我说不着,没病谁到这里来?你们单位拿了钱你就得吃药.否则我们没法交待.”

不仅如此,他们把张抓进精神病院后,故意不通知家属,一周后,张苦苦哀求一位护理病人的家属打了电话,才使家人找到了她。见面时她已经从头到脚生满了虱子,浑身上下已是臭气难闻。

这个精神病院里有不少因上访而被当作精神病患者关进来的健康人,病院对他们特别残忍,不准他们说话, 待他们连犯人也不如.犯人还有放风的时间,精神病人也可被家属带出去晒晒太阳,而上访人却没有这种权利,而且要忍受着打针吃药的痛苦折磨.如果有谁敢同医护人员理论,’就被绑在床上,不能动弹、或是增加打针剂量和增加服药用量.

张的哥哥姐姐找到她以后,多次同市妇联交涉.市妇联的张桂华主席说:”我们是公家,气,能拿得起钱,二三十万没问题”。甚至扬言让她老死在里面.又提示张共来的家属说:如果写出书面保证,永不上访,就可以放人!

由于家属的不断交涉,两个月之后张可以出去”放风”,见见阳光,后来还可以回家照顾一下孩子,尽管如此,她仍然没有人身自由和正常人讲话的权利.
写了保证书才可能获得平反

时至今日,她在疯人院已经四年多了。她不仅在精神上受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更造成了身体上的多种疾病,心脏病、肺炎、萎缩性胃炎、十二脂肠球炎、胆胰炎等,还使许多旧病复发。就连本来正常的月经也不正常了,而且得不到应有的医治.单位负责人不愿出钱给她看病.张共来有段时间住在市立医院治疗肺炎,一天半夜,园领导竟指挥民警把她强行押回精神病院,医护人员逼她吃治疗精神病的药,而不是吃治肺炎的药。护士一面恶狠狠地给她灌药,一面问她:”看你还告不告啦?”妇联和医院已终止了对她的一切疾病的治疗。

张共来女士在精神病院里亲眼目睹许许多多惊心动魄的事,时间长了,也会被刺激得不正常.有一次护士给病人静点时,针掉在地上,沾满了细菌,该护士拿起来就要往病人身上扎.该医院因上访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就有三十多人!后来,一些人陆续被放了出去,通常是由家属前来苦苦哀求,写保证书,一答应当事人向领导承认错误,不再告状,二保证不与任何媒体接触,三保证不向外界透露精神病院的所见所闻.如果出院以后还不老实,他们随时随地可以以"旧病复发"为由把人再抓回来!她拒绝妥协,所以一直留在精神病院的病员花名册上.

就这样,从不准生孩子起,到如今,这孩子已经13周岁了,幼小的心灵充满了创伤.而当妈妈的苦难却一个接一个不断,而且远远看不到出头之日!(完)

转载自开放杂志


(当事人的上访信)

张共来的上访信
我的血泪控诉: 为什么将正常人抓进精神病院长达四年多?
我叫张共来,是哈尔滨市妇联职工幼儿师范学校附属第二幼儿园的人民教师,1981年毕业于哈尔滨市幼儿师范学校,90年我因在怀孕期间及产后受到本单位领导的不公正对待,同他们发生了争执,于是就被剥夺了教师权利和工作权利直到现在。

多年来,我不断上访,要求发还一直被非法扣发的工资,恢复教师工作,职称和名誉,为此我先后去过哈尔滨市信访办、黑龙江省妇联,还得到过两任市委书记转给哈尔滨市妇联给予解决问题的批示,可市妇联的几届领导总是刁难,使问题得不到解决,而且因为我去省,市领导那里告了她们的状,更加深了对我的仇恨.

1998年的7月29日这一天,我去省信访部门继续上访,我手里拿着一块牌子,上面简要地写着我的遭遇和上访要求.省信访的人看了很是恼火,就让我等着,然后挂电话让我们单位及哈尔滨市妇联来人把我接回去解决问题.可哈尔滨市妇联的单芸部长、我单位的滕秀芝、张瑞芳两个校长来了之后,省信访办的那个工作人员却让我到黑龙江省信访办的后门去,说是要给我解决问题.我上访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解决问题吗?所以我就信以为真地来到后门.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带来了四名身穿白大褂的壮汉连踢带拽地把我塞进汽车,一直绑架到哈尔滨市精神病院.滕秀芝、张瑞芳二人亲自签字,做了我的所谓”监护人”,并交上公款支票,作为我的医药费.所有这一切,我的家里人却久久一无所知.

进了哈尔滨市精神病院后,我被反锁在一个进去就别想出来的男女混合的四病区里.搜身后没作任何身体检查,我就被推进了一个12平方米左右,有五张病床的病房.他们把我指定在地中央的一个床上.其它四张床围着我, 都是精神病患者。我的床上只有褥子没有被子,褥子上有着尚未干的屎、尿、月经血等残留物,室内臭气熏天。我问了几句,一个男的说:“你以为你是谁?再多说就把床拿走,让你睡在水泥地上”。吃中午饭时他们没让我吃,并在没作任何检查的情况下,两个男的上来把我按住,由一个女护士强行给我打了一针,使我昏迷过去.我昏迷了两天两夜,屎尿都拉在床上,他们没有给我一口水、一粒米,这期间还要不间断的打针,一天二至三针,口服药好几种,如不服从就要绑在床上强行往嘴里灌,或是遭电击等等.我醒后还要遭到周围疯子的打骂折磨,护士的训斥。我的处境既不如犯人也不如精神病人,监狱里的犯人还有放风的时间,精神病人也可被家属带出去晒晒太阳,而我却没有这种权利!后来我悄悄托了一位精神病人的家属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才使家人在我失踪一周之后终于找到了我。当我家人见到我时,我已是从头到脚生满了虱子,头发被疯子拽掉许多,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浑身带着屎尿及血。他们的法西斯野蛮暴行不仅使我在精神和肉体上受着痛苦折磨,还使我的许多旧病复发。

哈尔滨市妇联的共产党官员还逼我家人承认我有精神病,企图强迫我家人做我的监护人,并要求他们写出保证书:放人后张共来永不得上访。家属回答说:上访是每个公民的权力,张共来是一个正常的人,不是精神病患者,根本谈不上什么监护的问题。就这样,我单位领导和哈尔滨市妇联的卑鄙目的没能达到,接下来就是继续关押、打针、吃药、让疯子折磨我。哈尔滨市妇联主席张桂华竟然对我家人说:“你们是个人,我们是公家,你们拿人治气,我们能出得起钱,拿出三四十万没问题”。

有一次一位病人家属对我说:“我看你不是病人,怎么也和她们一样吃药打针呢?”我告诉他:“我确实不是病人,是因为上访被抓来的。”一个护士马上说:“别听她胡说,她是精神病,精神病(患者)的话你也信吗?”医护人员及相关部门常常提醒我是一个精神病病人,他们想用暗示引诱的方法,加上打针强迫服药使我真的变成精神病人。有的病人家属想借给我手机用,护士说:“家属不许借病人东西,不许同病人接触。”这一切使我蒙受了极大的侮辱.多少次医护人员一边打针一边对我喊道:“叫你告,这回看你还告不告了。”谁能说日本电影”追捕”的情节是虚构的,而且只会发生在日本呢?

2000年下半年,精神病院院长张聪沛让我的家人接我出院,我的家人请他拿出诊断书和出院手续,并要求我单位的滕秀芝、张瑞芳两个所谓的监护人接我出院,院方因为办不到而没有答应.可是,接下来他们居然把我所住的男女混合病房改为男病区,只留下我一个女的同男疯子们住在一起。当家人找到院方质问并强烈要求改变病房环境时,院方和哈尔滨市政府又搞了个阴谋,他们让我在家等候通知,可是直到今天也没有一点答复.现在哈尔滨市妇联主席张桂华早已调走,新任的领导则以不是当事人为由不闻不问不管.而原来的当事人单芸部长,却当着新任妇联主席的面对我家人大声喊道:“张共来的病治好了,早就出院了,不存在住院的问题了。”这时候,我家人拿出精神病院2002年4月24日开出的住院催款单来,哈尔滨市妇联的领导人又装聋作哑,不予理睬了。

就这样,我被迫在精神病院滞留四年多,我的儿子现在已经十三岁了,却长期得不到母爱.我的教师工作得不到恢复,十几年的工资得不到补发,由于她们的迫害给我造成的多种疾病没人过问.他们这些人哪里有什么人性和良知可言?令我不明白的是:共产党的妇女联合会怎么成了违法乱纪,迫害妇女的场所?,我从小受的是共产主义的教育,中学时期和参加工作后一直担任着共青团干部的工作,我从来不想争个一官半职,也没有什么宗教信仰.我的哥哥姐姐都是开垦北大荒的知青,我们处处都在响应党的号召,奉公守法,可是我们至今也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这些当权者们对待我比对待杀人、放火、强奸、抢劫的刑事犯罪分子还要残忍?她们肆无忌惮地践踏法律,多年来不断严重侵犯着我的人格权、健康权、教师权、劳动权,孕产妇的保护权、未成年儿童权,其行为令人发指。望上级部门调查处理,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还法律以尊严, 还我一个公道!

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妇联第二幼儿园人民教师张共来

二零零二年五月二十五日

转载自开放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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