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从电荒和环保政治走向的风向标

发表：2004-06-30 18:06

大陆国家环保总局近日查处了贵阳电厂的非法污染案。据东方网报道，大陆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日前通报了贵阳电厂违法试运行新机组造成污染事故的查处情况。他表示，对那些置国家环保法律法规于不顾、拒不上脱硫设施导致二氧化硫超标排放的燃煤电厂，环保部门将继续严查到底。

此等明知故犯的污染事件，虽有潘岳的慷慨激昂，环保部门不计成本地前后明查暗访，但最终也仅以该电厂污染机组停运，厂长道歉草草收场。类似雷声大雨点小的事件，这几年越来越多，再再说明，脱胎于为经济增长服务的环保法律体系，实在是处于一个陪衬的角色。这也许是大陆环保问题日渐严重的一个重要原因。笔者查阅了大陆相关的法规，按《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的相关规定，贵阳电厂此类行为，是违反了第三十六条：建设项目的防止污染设施没有建成或者没有达到国家规定的要求，投入生产或者使用的，由批准该建设项目的环境影响报告书的环境保护行政主管部门责令停止生产或者使用，可以并处罚款。由此可以看出，之所以这类违法行为多，是因为违法所得远远高于违法的成本。在腐败和诚信已成严重社会问题的今天，贵阳厂长的道歉也就显得那么理直气壮：他是为了地方经济发展而道的歉，再说钱又没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回过头来再看潘岳的慷慨激昂，就觉得即可笑，又可悲。

原因在于，潘岳的追求，显然与当下中国社会的总体现实背道而弛。虽然他可能是站在了正确的一面，但这并不表明在现实中就是对的。一则，膛臂挡车。中国闹电荒，你早不查晚不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关电厂，不是跟安定团结过不去吗。现在正值酷暑用电高峰，各地已在相应的限电和调高电价，这个时候你跟谁过不去呢？首先是地方的小电老虎们就很反感你。

其次，这些小电老虎们为什么敢这样做？三峡都能给截了，你潘岳能挡得了吗。据说当年要将潘开除党外的就是李大老虎，现在又去触人家的霉头，吃一堑，却不长智，可笑了理论家的脑细胞。

再次，你越这么叫，加强的不光是对中国环境问题严重性的认识，同时还加强了另一种认识：环境问题严重的另一层原因可能就是你环保部门查处不利。公众可不管你面临的法律处境，他们只看到你查处了一家又一家，但没奈何的也是一家又一家。公众就会认为你只是说的好听，不敢去得罪人。结果两边都讨不了好。

跟地方上过不去，跟大老虎们过不去，公众也未必理解你。这样的结果，不知潘岳和他的同事们有没有感受。

那么说了这么多，跟大陆的政治风向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们将环保视为科学发展观的重要部分，将电荒看做是经济增长的必然表现，那么就不难得出结论：决定中国政治风向的，还是长期以业追求经济增长的主流。科学发展观云者，不过是当局的一种政治姿态，于危机中画饼，说说而已。因为中国不仅不能不发展，而且发展慢了也不行──这可是当政者的主流共识啊。

由此也可看出，潘岳的可悲之处，在于理论家认了真。他可能会头也不回地奔向他那些虚幻的理想中去。他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多大问题，那是因为他在环保部门呆着，多少有些在其位言其政的因素在保护着他。如果一旦换个领域，他再坚持他的追求，可能早就倒了霉。(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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