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仁全：污染越来越严重的文化资源（5） 萧条单调的新华书店

如果是“早卖过了”，既然又有市场，为什么出版社不重印？何况，如果是“早卖过了”，那么，四大名著、二十四史以及张爱玲、巴金、郭沫若等人的书出版了一次又一次？任何书店都有他们的专柜？琼瑶、王朔等人的书在货柜里摆的满满的？

不仅没有余杰的书，也很少有胡适、柏杨、李敖的书，当然，更没有郭罗基、刘宾雁、刘晓波、李慎之、东海一袅等人的书了，走进没有自由思想家的书店，就像是排骨里没有盐、汤圆里没有放糖的餐馆一样无味。

在书店里，克林顿的自传、希拉里的自传、刀朗关于唱歌成名的自传成为销售排行榜。在“精品图书”柜里，是努尔哈赤、乾隆皇帝、雍正皇帝、顺治皇帝、慈禧太后、宣统皇帝、道光皇帝等清代帝王将相的书站了绝大部分，除此之外，《毛泽东瞩目的中国政要》、《毛泽东题词趣谈》、《毛泽东妙谈古诗书》、《毛泽东的心路历程》、《毛泽东的个性化的健康之道》、《毛泽东评说历代帝王》、《世纪毛泽东》以及歌颂周恩来、刘少奇、贺龙、朱德、陈毅的书占了一个书店的三分之一，其次是小说类，几乎都是奶油书生写的白领丽人与白马王子生活在高楼大厦里谈情说爱的故事。

书店里确实很萧条了，不仅具有真实思想性、真实艺术价值的书太少，而且顾客也很少，从别一个意义上来说，人们到书店里去买什么书去呢？有什么值得光顾呢？再加上，“上层建筑”从意识形态到权贵阶层都在“经济建设”为主的声浪里牵动人们的视线，借助于对金钱的贪婪和对高消费的攀比来宣泄欲望，还有多少人在看书呢？

不过，笔者还是过细地研究了一下现在书店的结构和层次，尽管萧条，但是，控制文化阵地的党魁们对这个市场也不会掉以轻心，研究的结果是：新华书店是另一个文化污染源。

一是低级趣味的现代小说、纪实文学充斥书店，从书名就可以略见一斑：《流氓三部曲》、《洗钱女》、《拯救乳房》、《不跟你玩》、《陶瓷娃娃》、《婚外三部曲》、《橡皮人，千万别把我当人》（作者王朔）、《你在官场何等多情》、《堕落天使》、《私奔者》。再翻看内容，都是无聊的故事、无聊的人物，通篇都是脱离生活、脱离社会现实的粗制滥造，所有书籍都是挣钱、洗钱、三角恋爱、婚外性生活、查处官场腐败、查处黑社会及贩毒等等主题中心。

二是谎言泛滥的“纪实文学”，暴君毛泽东的“故事”的书排名第一，毛泽东的每说过的一句话，每一篇诗作，每去过的一处地方，每接触的一个人都成为文化资源进行开发利用，都被御用文人引古据今进行了考证，毛泽东的“伟大光辉思想”和趣闻野史似乎是挖之不尽，取之不竭的“文化遗产”，那些书籍将毛泽东的暴力思想一代一代的推崇和发扬，就拿《毛泽东妙评古诗书》一书来说，将毛泽东对帝王将相的古诗韵律、八股学风、暴力崇拜、崇古风尚进行了加工和装饰，其本质都是独裁思想和专权精神，对现代的人文思想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除此之外，歌颂邓小平经济改良思想的书籍也与歌颂毛泽东的书籍“比翼双飞”，在整个书店里“龙争虎斗”，邓小平赤裸裸的实用主义“猫论”、“模论”仍然是文人骚客们树碑立赞的阵地，不遗余力地在上面涂脂抹粉，发扬光大。

三是各类卜卦算命的书籍是现代书店文化资源的“补充”，鬼神玄学的书籍堂而皇之地摆在新华书店里，讲的都是阴阳玄学，生财密经、当官之道，以《周易》玄学为轴心的《周易与预测学》、《风水罗盘》、《八卦透天机》、《六爻新大陆》等书籍大有市场，与毛泽东、邓小平的书“互争地盘”、“一决雌雄”，结果是那些阴阳玄学的书“后来居上”，大有卖点。

四是骗钱的“复习资料”泛滥成灾，在现代新华书店里，发行最多、最“丰富”的要数学生的中、高考复习资料了，以追求分数和升学率为主的教育体制已将学生包装成储存文化知识的机械，而以盈利为目的官商利益集团炒作学生的学习资料是又一条生财之道，通过新华书店各正言顺的销售这些学习资料是最好途径。

笔者每到一个新华书店，映入眼帘最多的是各类中考复习资料、高考复习资料。每一个考试类别就有数百种之多，高考每每猜题命中率较高的湖北黄冈地区的复习资料最为醒目：《黄冈密卷》、《黄冈正卷》、《高考天下通》、《金榜考典》等等每一个内容就是几十种，而制作成各种模式的作文就更“丰富”了，学生们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写，只要把各式各样模式的作文书背下了就能考到高分了，布满书架的《作文辞海》、《金榜妙笔》、《满分过关》、《模拟试卷》、《酷作文》、《优秀作文大全》、《语文重难点手册》可以车载斗量，学生们即使长上十双眼睛、昼夜不停地学习也学不完。

不是低级趣味的小说，就是宣扬毛泽东暴力学说的“纪实文学”，不是宣传鬼神玄学的当官、生财之道，就是骗取学生家长财钱的复习资料，这就是代表中国最先进文化前进方向的新华书店。古人曰：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可想而知，我们有那么多将人引入邪路的新华书店，如何培养出有素质的国民出来？

2004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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