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憎的腐败社会 草菅人命的黑暗医院(图)

发表:2005-11-29 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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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守生命,在乎所托”,这句话是写在西京医院,也就是我们以前称之为第四军医大学门口的大牌子上的。当我第一次看到它时,有一种感动---生命无价,病人和他们的家属把自己或至亲最最珍惜的无价之宝交托到医生的手里,请医生给予重视,给予在乎,这是一种多么至高的信赖啊!可是现在我再看它时,看到的却是满目的黑暗,腐败,欺骗以及冷酷无情。当父亲的生命在他们手里被忽视,被践踏,被当作权利角逐的工具时,身为女儿的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父亲的生命在他们肮脏的手中渐渐消失。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内疚,也为父亲所受的折磨而痛苦,更为现今中国社会医疗系统中的腐败而愤恨。

一直以来都把自己放在“儿不嫌母丑”这样一个框架之下,虽然对中国现今社会的很多弊病不以为是,但总是以“扬长避短”的态度来看待它,而父亲的去世,这件本不该发生的事情让我对自己以往的立场产生了怀疑。提醒众多有心回国发展,回国定居,回国养老的人们,在你们迈出这一步时,多多考虑一下会遇到的问题,存在的黑暗面,不要当你身陷其中,无力抗争,自己或家人身心受到伤害时,为时已晚。下面我将父亲这此生病的过程写出来,就算是为他老人家向那个可憎的腐败社会,向那些草菅人命的黑暗医院讨个公道。我无能,我渺小,但公理自在人们的心里,让尽可能多的人了解他们丑陋行径,揭露他们憎恶的面目,也算我为无辜丧命的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当我昼夜兼程,风尘仆仆站在父亲病床前时,已经是他脑溢血手术后两周(家人一周后才通知我,而护照在办理签证过程中丢失,前后用了一周才机票,签证,护照齐全上路),此前全靠妹妹妹夫日夜看护。当时他的状况非常乐观,神智清楚,靠眨眼可以与人交流;四肢均有反应,可以紧握住我的手,扶起他的脚可以有蹬腿的动作;伤口已经拆线弥合,但仍有低烧,据医生说是肺部有些感染。几天后我父亲的一线医生(一线是具体负责治疗的年轻医生,二线是一线医生的指导,由他来定大致的治疗方案)通知我们,因为神经外科病床紧张,必须让我父亲出院,可以自己联系其他的医院继续治疗,也可以去他们推荐的下属医院。当即我们与医生交涉,表示父亲仍在发烧,而且连基本的语言和行动都没有恢复功能,大小便失禁,在这样的情形下希望保持治疗的连续性和稳定性,请求继续留下来治疗,当我们的要求被拒绝后,我母亲,一个有四十多年党龄的老教授,以72岁的年龄对那个30来岁的医生说:“如果需要,我给你跪下,请你让我老伴留在医院吧”。在万般无奈之下,我又提出,是否能给我几天的时间来安排父亲的后继治疗,经过多次的恳求,医生才勉强同意在把我父亲移到十几个人的大病房后可以不被驱逐出神经外科。而此时父亲的体温开始不断上升,进入摄氏39度。以父亲在学校的声望和人缘,最后在众多朋友的各方努力下(连神经内科的主任都说,几十年的行医经历中,还没有遇到过一,二十个关系为一个病人求情),才算谋得一席床位,而此时的神经外科又百般刁难。神经内科的床位也非常紧张,如果给你预留的床位不能马上入住,立即就有其他关系的病人占据。而我们每次拿到床位后,神经外科方面都以来不及办出院手续为借口拖延,直到我们第三次被通知有床位时才算放我们一马。当时我百思不解地问母亲,是不是我们无意中得罪了神经外科的什么人,或者是应该送钱送礼,否则他们的所做所为没有道理啊。母亲否认了得罪之说,而且认为西京医院是军队的医院,加之他们与我们学校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接受贿赂,送钱送礼只会坏事。可是在以后与其他病人家属接触后我们才了解到,问题的关键就出在这个“送钱”上。神经内科监2床家属,西安纺院的教师告诉我们,他们曾经用钱摆平了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员,她丈夫居然在神经外科住了两个多月;神经外科同房间病友也承认,他们也给相关的众多人员送过为数不少的钱。

父亲进入神经内科的当晚发烧至摄氏39.5度,下了病危通知,为了不让母亲操心,我以刚换了科室,不放心护工为借口,连续24小时守护在父亲的病床前,第二天转入神经内科重症监护室。因为是加床,父亲的病床就在水池边,每天监护室的病人家属都在那里洗脸漱口,吐痰洗碗。几天下来父亲高烧不退,时醒时昏。医生只好加大抗生素强度,并针对痰菌的培养结果调整药物。此后的一段时间父亲加快了恢复的速度,肺部感染有所减轻,一度到了能说话的地步。因为每天我给他洗漱以后都会和他交谈一阵,帮助他恢复语言功能,开始他靠眨眼和摇头点头来交流,后来居然能含糊不清地说简单的单词,比如:好,不好,要,不要,回家等。当时西安的天气非常炎热,父亲脑后的引流管也拆除了一周多,医生检查后认为所有刀口完全愈合,所以去掉了引流口的包扎纱布,这样脑部伤口就算痊愈了。

接下来几天,天气异常炎热,而具有十一个病床的监护室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我发现父亲的枕巾总是处于潮湿状态,而额头并无汗水。多次向医生护士提及,回答一律是出汗所致,连续几天后我执意要求医生做伤口检查,医生不得已安排了神经内外两科的会诊,结论依然是伤口愈合良好,潮湿是因了出汗。最后在我的再三坚持下,神经内科的一线医生又对父亲的伤口做了由下至上的挤压式检查,当他用棉签压迫至刀口的上端时,大量的液体从头皮里往外冒,有一个4,5毫米的刀口根本没有被缝牢,由此才揭开高烧不退的真相---脑积液外流,引起颅内中枢神经感染!没有办法,此时已是父亲开颅手术的第十八天,当时是下午5点多钟,我只能再次找到神经外科医生,说明情形,而他过来后也只是在裂缝处补缝了几针。后来听学校的一个教授说,头颅的逢合应该是先处理脑膜后才对头皮进行逢合,而现在回想起来这次草率的补缝并没有对脑膜做任何处理。

高烧原因找到了,并没有带给我们什么光明的前景,反倒是引起了神经内外科之间的相互勾心斗角。在确定了脑积液中白细胞数超出正常值成百上千倍后,神经内科首先提出这是神经外科的遗留问题,应该回到外科去治疗;而神经外科说,病人出院时只是低烧,现在的高烧是由肺部严重感染引起的,并且因为内科治疗不当才耽误了伤口的愈合,所以是内科的责任。眼看着父亲高烧不退,已经处于长时间的嗜睡状态,而内外两科相互推卸责任,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独闯第四军医大学的校长办公室。可能我看起来没有什么坏人的面相吧,当我通过几道站岗的士兵后,居然迈步跨进了校长办公室。当时校长,副校长均出差在外,只好找到政委,大致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提出在人命关天的情形之下并不想追究责任,事故,只希望神经内外科能相互合作,共同努力抢救我父亲的生命。政委当下表态,将在四医大医教处的直接干预下,责成神经内外科各司其职,全力抢救。即使到了这个时候,神经内外科仍处于勾心斗角之中,外科极力推卸责任,强调高烧的原因是肺部感染而非中枢神经感染,而内科主任甚至要求我们签个生死状,写明目前的状态与他们无关,任何治疗后果由我们家属自负。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时刻,我们只好找到父母所在学校的校长,希望学校出面与四医大进行沟通。学校校办派出了一个副主任专门负责与四医大校办的联络,并亲自跟踪父亲的治疗过程,由此才结束了我们家属孤军奋战的处境,至此已是发现脑积外流10天,手术后一个月左右。

经过神经内外科多次的主任,教授,主治医生各级别的会诊,最后提出了直接由腰椎植管推药的治疗方案,实行内外科共管。从九月二十一号开始每天通过植入的引流管引出被细菌污染的脑积液,并打入抗生(菌)素消炎,经过近十天的治疗,白细胞已降至接近正常人的水平,正常是8个以下,而父亲在9月29日的化验结果是36个。30日内外科做了国庆长假前最后一次会诊,医生提出腰椎植管10天是个极限,否则就有引起感染的可能,所以当天取出了植管,并停止了直接推药。会上医生还向我保证长假期间会有指定医生不间断地为父亲进行相应的治疗,可是从10月5号开始我父亲又高烧不退,而除了值班医生以外所有的医生都回家过节去了。值班医生并不了解我父亲的情况,一致采取等的措施,到10月8日开始上班时父亲已进入中度昏迷,脑积的白细胞已上升至千位数,而此时医生说因为离上次植管太近,无法再植,只好靠每天做腰穿推药。此后的一个多星期体温始终控制不住,而父亲的状况更加恶化,全身肌张力持高不下,每天我都得花大量的时间来按摩他僵硬的四肢。这种状况维持到10月18号,以后基本就进入了中枢神经失控状态,肺功能衰竭,胃部大出血,血压测不到,心跳骤停。眼看着父亲的生命在慢慢地耗尽,我就象一个溺水的人,视所有眼前的绳子为救命的稻草,能抓的就绝不放松,虽然知道已经是回天无力了,可感情上就是放不下。直到24号,心脏再一次停止跳动后,医生放弃了这种无为的抢救,随着呼吸机的停止,父亲生命的象征也随风而去。目送父亲遗体推进停尸间时,我的心痛似刀绞。平日里百般呵护,冷了加被子,热了煽扇子,无数次抚摸的额头,清洁的身体,就这样被送进了了无生气的冰盒子里,他会不会感到阴森,冰冷,害怕?为了避免这些,我甚至有立即火化的念头。

事情发生后,虽然有很多朋友鼓动我们去找律师打官司,可考虑到母亲年事已高,妹妹才完成生产,家有嗷嗷待哺的婴儿,而我又远离他乡,我就只能对母亲说,父亲已经走了,无论我们做什么,他都是回不来的,而我们目前最深切的愿望是母亲能健康快乐的过自己的日子。打官司不但劳民伤财,而且一旦陷入其中只能是欲罢不能。官司打多久,我们全家人的情绪就得被这个痛苦的回忆缠绕多久。如果输了,那恶梦将挥之不去;即便赢了,无非是金钱赔偿,人都没了,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父亲走后,我时时刻刻被心疼,气愤,后悔,不甘心包围着。每天早上3,4点钟醒来后就无法入睡,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回忆医院的每一幕,闭上眼睛就仿佛看见父亲每次做腰穿时的痛苦表情,就能听见他打哈欠时的叹息声,就忍不住要去思考哪一步没走好,就自责自己为什么开始没有想到用钱去贿赂那些黑心肠的医生,如果用钱就能留住父亲的生命,我怎么就没有去试试呢。

前天回来后着手写这个东西,想快快完成,摆脱悲哀,恢复往日的正常生活,往事不堪回首。也想请版主帮我把它放到主页上去,请各位朋友推荐给你们的朋友,向更多的人揭露西京医院那些流氓医生的丑恶面目,为我无辜丧命的父亲在善良人们的心中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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