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商西征实录: 恼人的「四角债」
在中坜经商,制造汽机车零件的黄董,台湾景气红盘时赚了不少钱,拥有数栋中坜市闹区的店面。经济不景气时,改搭西进列车,前往中国山东设零件加工厂。
台湾零件的品质当然不在话下,在中共当地官员热情款待下,整地规划很快完成,建厂进度也超前。黄董自然很满意,信心满满地盘算:这么廉价的劳工、土地,加上政府高干的拍胸承诺,赚钱指日可待! 当下便把台湾的房子卖掉,把当初在台经营的那一套,全数移往山东。
未建厂前,就在山东高干的引荐下,认识了各个据点的经销商,开始设下自认为非常妥当的布局──省内县级经销商。很融洽地谈好条件后,便同步开始运行了起来。
中国的县面积很大,有一个或半个台湾大小,这些县级经销,下游还有乡级经销商,下面还有各个零售商。连同黄董算起来,总共是一套「四角关系」的经销系统。黄董在各县总经销的带领下,到下游各据点考察。财大气粗的黄董,被马屁拍得飘飘然十分得意,很自信地认为找到了事业的第二春。
由于各个据点这般友善的款待,让黄董放心不少。然而,刚开始收钱时,并不如想像的顺利,有的赊帐、有的拿部分现金。这和在台湾大不相同,但为长期经营只好「撩了去」。随著时间的流逝,大部分县级经销商说:「我没钱,我打条子,黄董你自己去乡级经销商收钱。」黄董也没得选择,带著条子到下游经销商要钱,下游也推没钱叫黄董自己到零售商去要,且口气不太友善。这在台湾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但黄董就是活生生的亲身经历著。 就这样来来回回,除了少部分外,均收不到钱。怎么办呀?只好求救当地政府高干。
未料事难如愿,高干说他不管这档事,当初的承诺早已烟消云散。于是黄董只好与零售商协调,要回「零件及成品」以抵消债务。
大胆西进的结果,落到这般田地,是他始料未及的。为了减少损失,黄董把下游的零件用9大卡车载得满满的,并派7名员工押送。因人手不够,有两辆车并未有员工押车。回到公司后发现少了两车,没有员工押的那两辆,竟然悄然不见踪影,在半路就「落跑」。
黄董依法报案,但公安警察回答,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抓呀!黄董满脸苦瓜,回公司还未坐下休息,那不见的两辆车的司机,居然堂而皇之地来电话勒索:「若不给钱,零件将全数倒进海中!」为减少损失, 讨价还价后付了钱将那两车的零件赎回。
经过一连串不如意,黄董郁郁寡欢,陷入进退两难的长考思索中,悔不当初做了错误的抉择。但是,当初谁又料得到:甜蜜的糖衣,里面竟然装的是吃进后「要死不活」的老鼠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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