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女囚(十二) 大鼻子

作者:孙宝强 发表:2009-05-11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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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鼻子朝粪桶走去,突然停在我面前。"手纸......有嘛?""有!"我拿出一叠递给她。"大鼻子,你怎么潦倒到这地步?"‘不是人'砸着嘴。"我以为只有我女儿不认娘,想不到你二个女儿也不认你。"

"你!"大鼻子一颤,手上的纸撒了一地。"你妈真不是玩意。你有钱时她吃香喝辣,你落难时连草纸也不给,天下怎有这样的妈?"林妈摇着头。

"我现在担心女儿步我后尘,尤其是大女儿--大女儿是爱的延续。"

"难道小女儿不是爱的延续?""不是!"大鼻子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这么爱大女,大女的爸怎不管你?"‘不是人'不怀好意地问。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大鼻子‘突突'一梭子弹。

"大女的爸抛弃了你?"其其小心地问。"没有!"大鼻子回答的很干脆。

"打肿脸充胖子,抛弃就是抛弃。"小蟊贼说。

"他永远不会抛弃我,我也永远不会抛弃他。"

"可是他怎么不给你送日用品?"林妈问。"因为......"大鼻子低下头。

"是不是又结婚了?""因为他......死了。"大鼻子说的艰难而沉重。"他甚至没能留下一个坟。每到清明,我就到旷野给他烧很多纸。"

"伟大的悼念。"林妈叹息着。

"我的一生男人无数,但只爱他一个。"她用牙咬住嘴,一滴血沁出,又一滴血沁出,一对姐妹花绽放在乌黑的唇上。

"......1965年我初中毕业。街道频施压力,我只得带户崇明。18岁的姑娘一支花,我参加农场小分队,说噱逗唱深得好评。

指导员是个老革命。为了能留在小分队,我挖空心思和他搞关系。他人前一本正经,人后时不时刮一下我的鼻子。"

"你的鼻子就是被他刮大的?"‘不是人'蜒着脸问。大鼻子白她一眼。

"无论娼无论盗,都不是娘胎里带来,而是后天形成的,也就是说,是这个社会造成的。"大鼻子坚决说。

"存在决定意识-这句话老毛倒是说对了。"林妈沉吟着。

"第二天,我被请出了小分队;第三天,专案组到去查我成分;第四天,小队开会批斗我。""能批斗什么?"其其轻蔑地说。

"什么都可以批,甚至我的大鼻子。""政治斗争竟扯上鼻子?""为什么长了一只俄国佬的鼻子。这说明你妈和老毛子私通,说明你是修正主义狗崽子。"大鼻子一耸肩,于是大家笑了。"荒诞啊!除了鼻子还批斗啥?"

"说我表姨是伪军官老婆。天地良心,我都不知道她长啥样?一个群众说,没见过,可以有心灵感应。另一个群众说,心灵感应是封建迷信,唯心论观点要批判。于是群众分成二派大辩论。却把我晾下了。""一场闹剧。"林妈摇着头。

"指导员过来,给我按了‘挑动群众斗群众'的罪名。我的罪名真多:一声不吭,狼子野心;哼着小调,猖狂进攻;拼命干活,图谋不轨......""不干活呢?""那就是消极怠工。"于是大家笑了。

"后来受不了决定......""自杀?"不是自杀而是投降。指导员不就是要我肉吗?给他就是。""你真没志气。"其其摇着头。

"与其受众人批斗,不如受他一人糟蹋。至少......至少白天我还有尊严。"大鼻子苦笑着。

"你还有尊严?""我没有尊严。我钦佩寒梅但是做不了寒梅,也不愿做寒梅。这个社会这么卑鄙,为啥我一人独善其身?我恨批斗会上的眼睛;我恨批斗会上的口号;既然人人都苟且,我为啥不能曲线?"

"你把第一次给了恶棍?""我别无选择。""第一次是被迫,后来呢?"其其皱着眉。

"我这人一无是处,唯一就是不说谎。我实话实说:除了第一次痛苦,以后一点也不痛苦。因为在床上,每次都有好消息等着我。先是审查通过,接着重回小分队,接着成为红旗手,再接着,党敞开胸膛拥抱我。哈哈!一个肉身,拯救了我的灵魂。"

"后来呢?""那天我正在练嗓。指导员说:晚上你到我值班室,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这是风高月黑的晚上,这晚上终生镌刻在我心上。"大鼻子费劲地咽下一口唾沫。

"我一进值班室,他就把‘外出巡逻'的牌子挂门上。他反锁大门,从窗口跳进屋。"

"真是条狡猾的老狐狸。"

"他说,最近斗争太多,斗的我都腻了,我需要你的青春,需要你激发我的斗志......突然门倒了,一群人冲进来,我吓的晕过去。恍惚中,有东西戳在脸上。睁开眼,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这是母亲般的指导员,这是父亲般的情夫。"

"究竟是母亲般的指导员,还是父亲般的情夫?"玉贵淫笑着。

"白天是慈母般的指导员,晚上的慈父般的情夫-这叫角色转换。"大鼻子恶狠狠地说。

"指导员说我拉拢他,腐蚀他。他抓起一张纸说:街道证明我是反革命兔崽子。今晚找她谈话,想不到破鞋把他拉下水。当时就是地震,就是海啸,我震惊也不会这么强烈。我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跳出四个字:卑鄙无耻。

场长问:‘外出巡逻'的字也是她写的?门也是她锁的?""问的好!"

"指导员说,牌子是上次值班时贴写的。场长揭下纸问:难道上面的糨糊一星期也不干?指导员说:是她逼我干的。场长说,除非她用枪顶着你。可她没枪,你倒有一支。指导员叫着:我有防扩散材料要举报。场长说:天大的事,也等你把裤子穿上再说。"

"你应该告他强奸,告他诬陷。"其其扬起眉。

"第二天,我挂着破鞋游街。走遍农场每条水沟,踏遍农场每条田埂。鞋上的粪臭闻不到,头发被扯下不觉疼,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难道淫棍没和你一起游斗?""没有!他交了检查继续做指导员。""不对啊,场长不是他冤家吗?""他们现在是互相利用的盟友,就如江青和林彪。"。

"是啊!与其用新手,不如用个把柄捏在手里的旧友。"林妈感慨着。"是朋友还是敌人,完全要根据政治上的需要。柳亚子曾经毛主席的好朋友,后来呢!"

"我真傻!我一直等待场长的公正。其实洪洞县里早就没好人了。我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卑鄙的人。"大鼻子摇着头。

"凡是存在就是合理。"其其说。"这屁话谁说的?"大鼻子勃然大怒。

"黑格尔。他是著名哲学家。南为桔北为枳,土壤和气候不同,结出果子不同,孕育的人种也不同。存在决定意识,说的就是这个理。"

"你这么说还有点理。"大鼻子呼了一口气。

"你真幸运!"‘不是人'奸笑着。"共和国主席死时脚上没有鞋,你不但脚下有鞋,头上还挂着鞋。你应该平衡。"

"平衡?我跳河,割腕,喝农药,上过吊。"大鼻子伸出手,腕上有一条红蚯蚓。

"后来你遇到了真爱。他是......."

"他就是监督我的王副。那天我正在劳动。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撒了一层金。我的心一动,虽然社会丑陋,世界依然美好。这时,一条黑影闪过来。"

"又是指导员。""他说,你瘦了,也更性感了。知道丢卒保车吗?知道一盘棋的思想嘛?我扬手就是二耳光。""打得好,他应该向你忏悔。"

"他没有忏悔,共产党员从来不知道忏悔。"大鼻子冷笑着。"他扯着我的头发朝沟里摁。突然有人嚷着:要文斗不要武斗。""他来救你了。"

"指导员说,破鞋勾引我,所以我对她采取专政。王副沉默着,太阳穴旁的青筋在跳。要是我有手榴弹,我一定和他同归于尽,可我手无寸铁。"大鼻子惨笑着,鼻翼边的皱纹,悲惨而无助地延伸。 监房里静悄悄的。许多人被她遭遇打动。我绝没想到,貌似肮脏的她,灵魂曾是干净的。

"后来呢?"其其小心地问。

"又是一波接一波无休止的斗争。他为我挡住呼啸的皮鞭,他为我擦去头上的墨汁,他为我擦去唾沫和大粪。我默默地看着他,他也默默地看着我。万语千言,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是个好人啊。"林妈激动地说。

"从这天起,批判是是闹剧,侮辱是丑剧。我不哭我要笑。我是爆芽的柳,我是新生的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生长。"

"你恋爱了。""我们的爱,不带一丝肉欲。这是精神上的雪莲,生命中的花朵。"大鼻子眯眼沉思。嘴角的皱纹舒展绽放,浑然一幸福女神。

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不带风尘的笑,看着她红红的脸颊。她曾经有过美丽的心灵,她曾经有过高尚的爱情。

"后来呢?""后来......"她失望地呼了一口气。"那是国庆节的一个晚上。场里通知他值班。他走后,我抱着孩子一直忐忑。突然一群人涌进门,掘地三尺要找发报机。"

"一定是收听敌台被发现了。"林妈遗憾地说。

"他太大意了。仓库着火时他去救火,但是忘了关半导体。"

"难道听这也要判刑?"‘不是人'冷笑着。"是否天方夜谭?"

"虹口区天潼路就有一个,因为这被判8年。"我认真地说。

"可是他被判了15年。一是说他纵火,二是偷听敌台。接到判决书后,我把女儿绑在身上,冒着鹅毛大雪,踏上西去的火车。四天三夜的火车下来,还有30里路。我背着女儿,有车就搭,无车就走。最后一里路,我是手脚并用,爬到监狱门口的。"

"见到他了吗?""他因为越狱,半月前被打死了。千里奔波,最后连一掬骨灰也没拿到。"

"你可以到他墓上去啊。""连刘少奇都没有墓,劫狱犯哪来的墓?"大鼻子疲惫地说。

"太可怜了。"其其抹着眼睛。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大鼻子大吼一声。"我背着女儿回到崇明。先为丈夫立牌位,点香上供祭祀,然后上二癞子家。"

"二癞子?""他是出名的老光棍,一身皮癣一头瘌痢。我说,我可以和你结婚,还可以为你留后代,但你要为我报仇。我不要他的命,只要那条作恶的根。二癞子说,买卖成交。"

"太好了!挖了万恶的旧社会,也挖了这条万恶的根。"锥子眼笑了。

"半月后的深夜,二癞子手持恶根敲开我的门。我抱着女儿,跟他上了北去的火车。接着是浪迹天涯。我女扮男装下过窑,我被黑猫追着赶着逃着。我像寒梅一样生活过,所以我理解寒梅,也绝不做第二个寒梅。"

"二癞子呢?""报仇后他是我恩人。我为他生个女儿。这不是爱的延续,而是公平买卖。"

"他砍了淫棍的根,难道公安不管?""不追捕,怎有我们的浪迹天涯?四人帮倒台后风声渐松。当我们潜回崇明时,淫棍已死。"

"咋死的!""他姓刁。每天被人刁局长,刁局长短地叫,这不是羞辱他吗?他整天被美妞包围,却不能行动,这不是折磨他吗?这滋味就叫凌迟。"

"善恶有报。"林妈合起十字。

"85年,二癞子生癌,整整三个月我衣不解带。他拉不出屎,我一点点替他挖;我用卖血卖淫的钱给他打度冷丁。死前,他拉着我的手,说我侠肝义胆。厚葬他后,我把女儿送到母亲家,然后按照我的生活方式开始生活。"

"听说城隍庙一带的老百姓都服你,有纠纷不找警察而找你。""当然!"大鼻子自豪地说。"这是我的生活方式。因为白道不白,黑道不黑;白道假仁假义,黑道讲究游戏规则。我的口号是:劫富不劫贫,骗官不骗民。"

"梁山应该加上你这条好汉。"

"你看白道,隔三岔五一严打,有多少屈死鬼,就有多少个狗官晋升一级。我邻居是炊事员。有一次他和姑娘说,我的肉包子卖完,干脆把你的肉包卖给我。姑娘哭着把这事告诉保卫科长。一星期后炊事员被押到白茅岭劳教。"

"凭啥?""调戏妇女就是流氓,是流氓当然上白茅岭。他的一生,就因为这句话毁了。前年我看见他,他已经没了人的模样。""啥叫没了人的模样?"锥子眼问。

"鲁迅的‘祝福'看过没?除了眼珠子转动,整一个死人。"

"说说你的黑道。"大姐大命令着。

"黑道很简单。张三把李四打伤,我出面斡旋,让张三出钱给李四。""这事白道也能处理。""要白道的话,张三坐牢,李四一分钱拿不到,这叫二败俱伤。"

"那警察也可以像你一样处理啊。""他要这样,政绩何来?严打数字如何来?"

"原来如此。""还有,张三李四一起盗窃。出事后干脆让张三顶,李四则把张三的家安顿好,再接济狱中的张三。要把后遗症降到最低,要把损失降到最低。我的职责相当于族长祠长。"

这时,外劳动拿着一个包裹走来。"这是你的东西。"

"我的?"大鼻子愣了。"是女儿送的,还是我妈送的?"

"听说是邻居送的。"大鼻子打开包裹,里面不但有肥皂草纸,还有短裤袜子文胸。

"我的邻居都是穷苦人。他们能掏钱,实在不容易啊。"大鼻子唏嘘着。

"干这行,是不是来钱快?"小蟊贼问。

"这要视情况而定。如果是富人,狠狠敲他一笔;如果是穷人,倒贴几个也干。干这一行,要凶狠还要有情义。你不狠没人怕,你不仁没人信。既要诤诤铁骨,也要有柔情似水;即要心狠手辣,也要怜穷扶弱。硬不涑,软不欺,强不跪,弱不欺。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胯下辱能忍,脑袋掉了,不就碗大的疤。"

"既是江湖上的及时雨,为什么败走麦城?"玉贵乜着眼。

"因为我得罪过公安局长。86年严打,贩毒犯被毙,留下水汪汪的小寡妇。公安局长先占人后占钱。小寡妇找到我,要我报仇。这事太棘手,我回绝了她。第二天小寡妇上吊走了。"

"于是你为小寡妇报仇?"

"我先和局长老婆的小姐妹拉上关系,接着放风,说有人要卖一批翡翠。于是小姐妹拉着他老婆去宾馆。门一开了,就看见局长在床上忙的欢。婆娘大怒,操起台灯一顿打。从此,任是吃药打针,他雄风不振彻底阳痿。"

"上次剁指导员的根,这次废局长的根,你真歹毒。"

"一月后,帮助捉奸的小姐妹劳教三年。任刑具加身,没把我咬出来。我把三万元的存折给她家属,趁拘捕令没下来,跟着阿诈里远走高飞。""走是走,一回上海还不是栽了?"玉贵乜着眼。

"我不后悔。"大鼻子坚决地说。"三年一瞌睡,五年毛毛雨,十年八年快来西。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号子,哪吃饭不是吃饭?""你这次搞大了。"林妈担心地说。

"伸头一刀,缩头也刀,小打小闹没意思。""这次多少?""不就百来万。"

"用什么法子?""这里面学问大着呢!有三要点四步骤。""是否还有四项基本原则?"

"四项原则是老百姓头上的紧箍咒,太子党身上的尚方宝剑。"大鼻子冷冷地说。

"谈谈三要点四步骤。"

"三要点指包装。第一教礼仪举止。一颦一笑有闺秀风范,举手投足有淑女举止;第二教我跳舞唱歌。跳的是拉丁,唱的是歌剧。第三......"

"教你ABC?""不但有‘拍里斯',还有‘斯罢西罢'。粗通英俄常用语,把我装扮成俄罗斯贵妇。"

"为什么是俄罗斯贵妇,而不是英格丽西贵妇?""我的大鼻子只能装俄罗斯贵妇。怎么用叉用刀,怎样喝汤不发声音,怎样拖裙裾来个大旋转。""这和诈骗有啥关系?"

"西餐也不会吃,怎么可能是俄罗斯贵妇?我到最好的美容院漂白牙齿,染红头发,修剪指甲......""应该削去你的大鼻子。"

"说你嫩就是嫩。我全身最值钱的就是鼻子。没有鼻子他们还不要我,说我一身赘肉一口黄牙。没有大鼻子,就没有沙皇后裔。哈哈!"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是诈骗。""还有四步骤。第一先登场,说我出身在哈尔滨,衣锦归荣后想为家乡做好事;第二首长接见......""首长肯接见你?""首长可能是正人君子,但下面还有纨绔儿子不肖孙子;第三媒体介入。""媒体能听你指挥?""首长出来了,媒体焉能不动?第四是文件。有批文,担保,信用证,产证,公证,工商执照。文件越多,成功的可能越大。我只要在谈判时,甩几句‘哈得了索'就行。雪球越滚越大,牛皮越吹越鼓,最后说我是尼古拉沙皇的公主。""成功了?""没成功怎有失败?父母官作陪,首长作东,报纸铺路。接着签合同,接着款子入帐。狗官鞍前马后,媒体阿谀奉承,俄罗斯贵妇过着一掷千金的生活。"

"批斗时的痛苦,丈夫的冤屈,流浪时的饥寒全忘了?"其其冷笑着。

"没忘。我这么做就是报复社会。"

"与其说是你报复社会,还不如说社会报复你-检察院追究你们,却放过幕后策划者。"林妈冷笑着。"法院保护首长后裔,却打击假冒的后裔。"

"所以我死不瞑目。"大鼻子气愤地嚷着。

"记住!没有靠山不要作案,你只是活道具。确切地说,太子党需要的只是你的鼻子。"林妈诚恳地说。

"还吹?告诉你,这案是铁案。"玉贵冷冷地说。"上面有精神:这案不扩大化,赶紧结案。""你咋知道?"大鼻子紧张地问。"扫地时听到管教说的。"

"你要想开点......"林妈担心地看着她。

"老娘干吗想不开?十年八年后,老娘接着干,而且干大的,狠的。哈哈!"大鼻子笑着,挣扎着,硬撑着。"不管怎样,我穿过绸缎,吃过海味,游过大川,坐牢也值!而你呢?"她对我笑着,嘴角又露出我所熟悉的,无所顾忌的风尘味。

"你的价值观不等于我的价值观,你的人生观也不等于我的人生观。"我坚定地说。

来源:看中国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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