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河：关于朝鲜战争我们知道多少

6月25日是朝鲜战争爆发59周年纪念日，我想我们今天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讨论一下，当然不是从历史的细节，因为我和大家一样都不是专门研究朝鲜战争的，所以很多细节问题也许我们不知道，或者有的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

我是从中国大陆出来的，从中国大陆接受的教育，关于朝鲜战争的教育，到了国外以后再看其它国家的，从全面的信息来源看关于朝鲜战争。这些年国内关于朝鲜战争的回忆录也写了很多，除了原来官方的正统的说法以外，也有很多以前不为人知的细节暴露出来。我们今天只是想从一般常识的角度而不是专业的角度上，回过头来审视一下59年前的这场战争和它对今天的影响。 看中国网站 禁止建立鏡像網站。返回正版看中国网站。

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谁发动了战争？当然在国内的时候所受到的教育，感觉至少在早期是南韩发动战争，北韩是为了自卫而进攻南韩，后来又是美军帮助南韩入侵北韩，中国志愿军再帮助北朝鲜去打这场战争，所以在国内这场战争叫"保家卫国"。 看中国网站 禁止建立鏡像網站。返回正版看中国网站。

事情是在6月25日这天，朝鲜人民军声称遭受到了南韩的军事攻击，它是以自卫为理由向韩国发动入侵，朝鲜战争就爆发了。中国现在官方的正式说法，在新华网上能够找到的，说的是"抗美援朝"战争，是中国政府应北朝鲜政府的请求，为了粉碎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对朝鲜的侵犯，保卫中国的安全派出志愿军，从1950 年6月到1953年7月奔赴朝鲜进行的战争。这个说法其实就避开了最先这个战争是谁打第一枪的问题，它只是说中国支援北朝鲜的这部分战争的内容，是粉碎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对北朝鲜的侵犯，它避开了为什么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要打击北朝鲜这个关键的问题。

现在所有的事实都证明当时是北朝鲜先发动进攻的，因为北朝鲜是之前金日成已经到苏联去，告诉苏联他要武力统一朝鲜半岛，在这个过程当中得到了苏联的支持，当然苏联要求他再谘询中国，以得到中国的支持。但事实上北朝鲜当时金日成因为对自己的武力信心百倍，他拒绝接受中共方面的建议，所以他在开战的那一天根本没有通知中国，据说毛泽东还是从外国的报纸得到这个消息的。这是现在所披露出来的当时的真实情况。

从当时的军力对比来说，南韩也不能对北朝鲜发动战争，因为当时北朝鲜的军力占绝对的优势，也就是北朝鲜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中国的内战结束以后，接收了当时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里的朝鲜族部队，成立朝鲜人民军，武器是得到当时苏联的支持，所以当时它的军力远远超过南韩。这是从军力对比来看，南韩不可能发动战争。

我们知道在国际上有不少国家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由于当时的历史条件而分裂的国家，当时有南、北朝鲜；有南、北越南；有东德和西德；当然还包括中国大陆和台湾。在这些分裂的国家中，我们看到几乎没有例外的，所有的挑衅都出自于社会主义国家这一边。像南越和北越战争当中，就是北越入侵南越最后统一了，是北方打南方这边，这一点大概是没有什么疑义的。而在东西德国的部分，大家知道是东德为了阻止东德人民逃到西柏林去而修建了柏林墙。柏林墙后来变成冷战时期东西方阵营的标志。相比较而言，确实在意识形态方面是社会主义更具有进攻性，所以对于谁发动战争这方面来说，我想现在已经比较清楚了，是北朝鲜首先发动战争入侵南韩，南韩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向联合国求援，而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决定出兵，在仁川登陆以后把北朝鲜军队迅速的赶回38度线，又向北推移，这时中国出兵，而且是以"志愿军"的名义派出正规建制的军队出兵。后来战争打了好几年才停火，在38度线上的板门店举行谈判，最后只是停火而没有签订和平条约，所以从理论上说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中国当时有没有被侵略的危险？因为当时的口号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但是战争结束这么多年了，不管是苏联还是美国，当年战争很多秘密档案都已经公布了，到目前为止，没有丝毫的证据证明当时的联合国军有入侵中国的计划。因为联合国军最早的计划是把北朝鲜的军队赶回38度线，就是回到北朝鲜军队入侵南韩以前的状态。只是美军和联合国军在仁川登陆以后，战局进展实在太快，朝鲜人民军主力被消灭以后，剩下的部队溃不成军，所以把朝鲜人民军赶回38 线以北的原来计划就产生大幅度的改变。

当时联合国军的总指挥麦克阿瑟将军，他要求乘胜追击把共产势力逐出整个朝鲜半岛，在9月27日美国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和当时的总统杜鲁门都同意了麦克阿瑟的建议，但是当时美国总统杜鲁门还专程和麦克阿瑟见面，说只有在中国大陆和苏联都不会参战的情况下才可以攻击北朝鲜，所以他给他的指示仅仅是一场有限度的战争。美国方面绝不愿意由于朝鲜战争再掀起一场世界大战，因为当时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世界各国都已经没有能力再打一场世界大战了，美国也绝对不愿意再参加一场世界大战。

这个情况下，当时中国确实没有国土被入侵的危险，确实不存在。那么中国当时参战的动机是什么呢？我想这一点，历史上有一些谈话纪录是很说明问题的。就在10 月3日这一天，也就是美国部队大规模进入北朝鲜之前，周恩来曾经召见过印度驻华大使，要他转告美国政府说：若美军跨过38度线侵略北朝鲜，我们不会坐视不顾。很清楚地，当时周恩来所提出的中国出兵的条件指的是38度线而不是鸭绿江，所以这和中国有没有被入侵或者有没有面对被入侵的危险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为了保卫北朝鲜不是保卫中国，"保家卫国"这口号至少在当时是不存在的。

到了10月 8日，就是5天以后，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召开了一个扩大会议，这个会议上最终决定军事介入朝鲜战争。当时的考虑是如果朝鲜被占领，将会更直接威胁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利益。这里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说，如果朝鲜被占领了，并不是说在边境上直接会对中国边境造成威胁，而是说它会威胁到中国人民共和国的国家利益，它讲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利益而不是中国的利益，这里是有区别的。从这里看来，介入朝鲜战争更多的是从意识形态上出发。当时中共认为，美国要在周围建立一个包围中国的一个圈，当时所存在的这个圈，从东南亚国家到台湾、到朝鲜，那么北朝鲜这个最接近中国的共产主义政权如果倒台的话，它就会在边境上直接就多了一个敌人，所以它认为这是不能容忍的。至于北朝鲜和南朝鲜，哪一个统一朝鲜对于中共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介入朝鲜战争看来，更多的是从意识形态出发，而不是从中国的地区利益出发的。整个来说是中共的利益，而不是中国的利益，因为它考虑到的是作为共产主义的中国周围不能够有一个直接相连的非共产主义的国家存在。这是当时中国在没有被侵略威胁的情况下，为什么会介入战争（的原因）。

第三个问题：这场战争究竟是谁打赢了？这里我觉得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考虑。第一个方面就是从战争本身，就战争论战争。我们以前在中国受到的教育一直认为是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的联军打赢了。那么这场战争究竟是赢了还是输了，要看战争的目标有没有达到。我们来看最早的战争目标是什么？如果说认为中国和北朝鲜方面赢了，那么它的前提是联合国军要消灭北朝鲜，进而入侵中国，这个目的没有达到，所以中、朝方面就赢了。

但事实上是联合国军本来就没有计划消灭北朝鲜，而是阻止北朝鲜的入侵，更不要说有任何可能入侵中国的计划了，最终联合国军是达到了它的战争目标，就是阻止了北朝鲜入侵。当然在这中间，麦克阿瑟由于战争进展速度太快而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但是最终又回到了原来的计划。
而如果这个战争的前提，就是战争原来的目标是北朝鲜要用武力去统一朝鲜半岛的话，那么北朝鲜和中国方面就没有达到战争目标，因为最终停战又回到38度线上，也就是战争爆发之前。联合国军要保持战争爆发之前的状态，在这点上联合国军达到了目标，而中国和北朝鲜方面在这场战争本身并没有赢。

另外一个，我们超越战争本身从广义来看，也就说这场战争最终对朝鲜半岛和世界的影响是如何，这场战争最终谁得到的利益最多。首先看一下北朝鲜本身。北朝鲜由于中国方面出兵，最终达到维持金日成的统治一直到今天，延续了金日成家族的统治，成为世界上共产社会主义国家当中唯一家族性继承的统治集团。朝鲜成为世界上最穷的国家之一，它是和平时期饿死人最多的国家之一，在大规模饿死人的情况下，朝鲜并没有发生战争。而按照饿死人的比例来看，甚至可以和中国大陆"大跃进"以后造成的饥荒相比较。

另外北朝鲜现在成为对世界和平威胁最大的流氓国家，最近还发射导弹，还进行了核爆炸。我最近看了一篇文章，就说如果在美国旁边有一个中美洲国家，它有导弹而且进行核爆炸的话，最应该跳脚的是美国，因为它对美国造成的威胁最大。北朝鲜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很好的洲际导弹，它的导弹射程相对来说是区域性的，它的核爆炸造成周边国家最大威胁的，一个是日本，还有一个就是中国。所以它实质上是对中国造成最大的威胁，特别北朝鲜并不是一个容易控制的国家。

对于中国来说，至少在朝鲜战争当中，牺牲的几十万志愿军将士，他们的鲜血是白流了，因为它并没有在北朝鲜建立起任何一个真正和中国人民友好的国家，也没有建立起一个对它自己统治的人民友好的政权。相比较而言大家可以看到，南韩人民的生活，就要比北韩人民的生活不知道要好多少，而且人民有民主体制，人民生活自由；而北韩至今还在一个家族性独裁集团的统治之下，而且还对世界造成了威胁。

北朝鲜对南韩的入侵，客观上也造成了中国两岸分裂的事实。这个两岸分裂的事实是在北朝鲜入侵之后，美国立即宣布巡逻台湾海峡，使得中共当时越过台湾海峡作战的计划落空，这个事实的结果是，在中国的版图之内，出现了一个民主自由的政体，就是台湾。那么台湾后来走向民主化以后，变成了在中国版图范围之内，第一个真正由中国人统治的民主自由的政体。日后，在政治体制就是民主政权方面、在言论自由方面、在信仰自由方面，就和中国大陆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照，并且成为中国大陆很多民众争取自由民主和信仰自由的一个样板。这一点恐怕是当时积极推动朝鲜战争的北朝鲜、苏联和中共这三方可能都没有预想到的一个结果。

下一个问题，我们要想讨论的就是关于战俘的问题。因为我们今天不可能全面的去讨论朝鲜战争，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留给专家去研究，我们就谈谈我们自己关心的一些问题。在中国大陆以前所受到的正规教育，从来就没有提过从朝鲜战场释放回来的战俘，就是在战争中被联合国军或者是南韩军队俘虏的这些志愿军战俘，只提到说志愿军的战俘在战俘营里面受到的虐待，到后来我们才知道，当然国内现在也慢慢知道了。当时一共有七千多名志愿军战俘是选择回国的，这些要求回国的后来几十年都受中共的迫害，他们遭到迫害的程度，要远远超过中共宣传的志愿军战俘在战俘营里所遭受的那些待遇。到后来中国大陆改革开放以后，那些要求到台湾去的志愿军战俘，在改革开放以后很多人回国探亲，有些人甚至还光宗耀祖，才把如此强烈的对照，暴露在中国人面前。

根据后来的一些研究和报道，当时在两万多名志愿军战俘当中，自愿选择要求去台湾的有一万四千多人，大多数都是原来的国民党官兵，但是也有中共的人员。这些中共人员和原来的国民党官兵为什么会自愿去台湾？当然在中国大陆我们所看到的宣传是说，由于台湾特务的煽动，但这个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有2/3的人自愿去台湾，因为煽动毕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在国外有一本书，是研究战俘行为的一本心理学的书，叫做《战斗与被囚中的群体行为》，在里面有个统计，就说当时在一万四千多名要求到台湾去的反共战俘当中，其中有九千五百多名曾经在国民党军政部门工作过，正好占2/3。这一批国民党军人是在内战时期被俘的国民党官兵，因为大家知道在国民党和共产党的3年内战当中，每年差不多有70万到100万左右的国民党军队被中共的军队俘虏，很少有被遣返的，绝大部分被改编以后就进入共产党军队，所以当时志愿军当中有相当高的比例是原来的国民党战俘，这只是占2/3。另外的四千七百多人是属于中共所谓"根红苗正"的那些人，也就是原来出身于中共军队系统的那些中共的干部和军人，这个数量就相当高，占到1/3了。

当时选择自愿回国的这七千多名志愿军战俘当中，属于这一类的就是原中共系统的官兵，大概也是五千多人，所以在中共的干部和士兵的系统里面，有一半人选择到台湾去，这就是一个比较值得研究的问题了。后来很多人认为说，这一批中共人员因为长期在中共的系统里面，他们知道如果他们选择回到中国大陆的话，作为一个曾经被俘虏过的，在中共的政治绞杀机器里面，很可能他们会成为牺牲品，所以他们就选择到台湾去，而不是选择回到中共统治的中国去。

被俘的国民党官兵后来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中共而到台湾去呢？很重要一个因素就是当时的国民党官兵，他们在被俘以后都经过了一个思想改造的过程，这个思想改造的过程是一个非常残酷的过程。中共统治中国大陆以后，几十年来绝大部分的中国人都经历过这种思想改造的过程，特别是知识分子和原来国民党政权留下来的这些军政人员。凡是经过这种思想改造的，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包括后来的地主、反革命和其他一些被中共打成敌人的。这种人在有机会的情况下，如果能够离开中共的统治到其他地方去的话，那么他们是不会放弃的，是一定会走的。

我们知道在后来文革期间，有大批的人逃往香港然后流落到世界各地，这些人和现在大批的中国偷渡客，人们说这是"用脚来投票"，这个性质其实从根子上有很多还是相似的。除了有些人为了寻求更好的生活以外，有相当一部分是为了逃避政治迫害，只要对比一下当时志愿回国的这些志愿军官兵几十年来所受到的迫害，就可以知道当时他们的选择是怎么正确的。

再有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战争英雄的故事。网络上有一个作家叫穆正新，他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叫做〈成人不宜的"黄继光堵枪眼"〉，他详细解剖了这么一个故事就是中共所宣传的一个堵枪眼的英雄黄继光，中国人都知道。他用中共的报道和所有当事人的回忆录，前后互相对照的方式来分析这个弥天大谎。我们今天不可能有时间去介绍这篇文章，有空大家可以去找一找。

这里面的要点我想说一下，一个就是中共自己的报道，它有很多的版本，从第一版本、第二个版本，到1952年有一个称为"各方仔细核查版"，这个版本持续的时间最长。一直持续到2000年以后，有很多当事人的回忆录出来以后，把1952年版本很多的事实都给否定掉以后，这个"各方仔细核查版"才消失，那么这些不同版本的报道前后矛盾，很多几乎没有一致的地方。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就是黄继光所在的编制是十五军，第十五军的军长秦基伟和他所在四十五师的政治处干部，对当天战事的回忆，还有2000年由军事科学出版社出版的《抗美援朝战争史》都否定了黄继光堵枪眼的可能性，因为当时他们的回忆都是那个阵地在半夜就收复了，所以凌晨就没有枪眼可堵了。结果穆正新从这个地方深挖下去以后，发现当天那场战斗根本就没有取胜，不像这些人的回忆录当中所说是取胜的，而是另外一个谎言。他当时说了，对黄继光的报道和他们对当天战争的回忆，这两者对不上号，所以他说两个至少有一个是假的。后来从这里发掘下去以后，才发现两个都是谎言，因为当天根本就没有占领那个主峰。

第三，在不同的报道当中，至少在不同的场合出现了3具黄继光的尸体，而且互相之间没有办法解释的。第四个说黄继光堵枪眼的这个地堡，根本就不存在。到现在为止唯一的一张现场的照片，根本就不是地堡，而且后来也没有办法去补拍，因为在朝鲜战场上军队的移动非常快，根本就不像在内战时期，国民党军队到处修了很多地堡；在朝鲜战争的时候战线移动太快，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修地堡，也没有办法补拍甚至没有办法去造一个地堡，因为它不可能造出一个符合堵枪眼条件的地堡来，所以这个地堡事实上就不存在的。这个说法在他的文章里面有非常详细的描述，而且是非常令人信服的。

他举了一个例子来证明他的说法是正确的，就是所有中共所捧出来的英雄后来都拍了电影，当中唯独关于黄继光堵枪眼的这个事迹没有拍电影，其原因就是因为没有办法造出这么一个地堡可以被它用来去堵枪眼而不被人看出破绽，所以与其这样的话还不如不拍。最后一个分析，他提出了一个疑点，就是最后黄继光阵亡的地点，并不在前线而在大部队的后面，和营指挥所在一起，所以他分析黄继光所在的这支部队，很可能是一个督战队。

最后就讲一下"人海战术"。我第一次听到"人海战术"这个名称，是看国内关于朝鲜战争的描述，讲的是志愿军防守阵地的时候，美军采用人海战术进攻，所以进攻的美军一排排的倒下去。后来才知道人海战术并不是美军所使用的，而是中共的军队所使用的，我是看了《血红雪白》这本书以后才知道的。就是在东北战场上第四野战军，最先采用人海战术，实际上是把新参军的农民和当地的老百姓在前面驱赶，前仆后继的往前冲，打到国民党的军队手软无法再开枪为止。这个战术曾经在中共的孟良崮战役当中也使用过，这是中共的专利，独家所有的，没有其他国家的军队使用。

今天我们就是讨论一下，因为这是（朝鲜战争）59年的纪念日，作为我个人来说，从中国大陆到海外，在对朝鲜战争的认识上也有过很大的转变。今天只是从一个普通的中国人在中国受了教育，然后出国以后接触了不同的东西以后的一些想法，跟大家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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