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加州理工校友们举行了纪念座谈会,其中的一些发言令我深受启发:
李文和:钱先生具有自由主义天性,对思想创新充满热情,在美国时从旧货店买材料在自家后园试验火箭发射,可见他的创新精神超越了一般理性程度。尽管美中关系当处于热战,先生不顾后果申请回国,更与美国调查人员闹僵,这都严重违反了美国社习惯的工作原则,造成自身的困境。如果是在当时的苏联或中国,这样一个人会马上被当成叛徒处决掉,幸好在美国他的性命得到保全,并在软禁期内得以搞研究,最终也愿回国。如果我是他,我会先想想回国后中国能否让我再回到美国,如果不能,我就会回去那样一个有权控制我自由的国家,事实上钱先生没有想好就做了决定。后来在历次反美反民主政治运动中,钱先生都充当批美先锋,说了许多违心的话,也因此对美朋友们一直感到羞愧,不好意思再来美国,这也是他人生大遗憾,令人惋惜。他曾私主张美式民主科学,但表面上却是反美激进人物,他就是那个社会造就的矛盾人物。
毛海迪:我是小辈,没见过钱先生,但钱先生的一个故事让我深受得益。钱先生说当年他想在加州理工附近买房被拒,他认为那是种族歧视,这成了他回国的一大起因。原在加州理工学物理,毕业时正赶上八十年代中期房地产萧条,我就到学院附近寻找年钱先生没买成的房子,结果这让我走入了地产这行,从买旧房改新做起,到开发新物业项目,如今资产过亿,不能不说是受了钱先生启发。钱先生的故事对比今天的美国会宽容度,让我坚信美国社会的进步性,感谢钱先生了。如今,在钱先生所欲购房那圣马利诺区,买房的很多是大陆来的大款,用现金买入几百万美元的豪宅,不知钱先生会怎想?
张XX:我也是加州理工晚辈,没见过钱先生。但有一点我很有启发:象钱先生和扬宁先生这些民国期的大学生身体好,寿命长,而"解放"后的大学生,如陈景润、杨乐等都英年早逝,这个是怎样的道理?我想一是营养,二是社会压力,这让我放弃回国当海归的计划。
陈XX:我也是钱先生的同行,流体力学专业。我的一位老同学六十年代回国,被派到西北基地呆了二十年,最后因放射性感染,长期失眠,孩子太太都有这病。最后,他世了,孩子太太才被允许回到香港,但还是精神失常了。同学去世前十分悔恨,要儿永不回国。我没从事军工,而做研究,在太空总署供职,参与过登路月球和火星探测项目,这也是钱先生的启示吧。
陈XX:钱先生如果当年留在美国,可能是诺贝尔获奖者了。他受惠于民国的培育,如果生在后来的大陆他怎能有此成就?从这点看他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更多的是为了求个人风头。两弹搞出来了,但这对中国人民的社会改良不但没有促进,反而成了专者的武器,也成了中国愤青们的一种虚荣心,让他们误以为靠武器就能强国。强国之道在于民主社会改良,让百姓得益,这些道理都会因此被掩盖许多。钱先生是时代的悲人物。
通过这次采访,让我对钱先生有了许多了解,更对中国和美国加深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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