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朝鮮新義州特首楊斌6月10日受審料將重判

發表:2003-05-24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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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人士透露,原朝鮮新義州特首、歐亞董事長、法定代表人楊斌涉嫌虛假出資、行賄、合同詐騙、非法佔用農用地案,將在6月10日在瀋陽開審。去年10月被中國公安機關拘捕的北韓新義州特別行政區前長官楊斌正式被起訴到中國法院,正在等待接受審判。消息人士指出,楊斌案宣判後,極可能在中國執行刑期,並不會即時驅逐出境。

涉嫌六項犯罪料將重判

香港商報引述消息人士說,楊斌自去年11月27日被拘留後,迄今已經將近7個月的時間。期間,香港聯交所和中國證監會分別派員趕至瀋陽,調查楊斌一案涉及上市公司的情況。此次審理楊斌案,極可能只涉及前叁項罪名,其中,商業詐騙將是官方對楊斌治罪的最根本依據。

消息透露,由於楊斌持有荷蘭護照,且曾經是新義州特首,未來審理和宣判還面臨外交問題。瀋陽方面對此已進行了充分考慮,並和有關方面達成一定共識,未來對楊斌案的審理將會順利進行。

此前,有法律專家表示,楊斌涉嫌的合同詐騙罪較重,這項罪最高可判至無期。由於目前楊斌的犯罪具體情節沒有全部披露,不好判斷具體量刑情況。如果叁項罪名均成立,判處有期徒刑則是必然。專家還表示,一般情況,判處有期徒刑不會即時驅逐出境,而是執行一定時間,如服滿一半徒刑期後再驅逐。

南韓朝鮮日報亦證實了上述消息,遼寧省瀋陽市公安局於上月中旬向檢察院提交了對楊斌的起訴意見書。檢察機關以此意見書為基礎,以虛假出資嫌疑正式向法院提起了公訴。因此,目前被軟禁在瀋陽荷蘭村的楊斌將於6月10日在瀋陽法院接受第一次審判。

瀋陽市公安局向瀋陽檢察院提交的起訴意見書中詳細記錄了楊斌涉嫌六項犯罪的內容。其中有:從自己經營的歐亞農業股份有限公司調出1.2550億港元存入其他子公司賬戶後立即取出的虛假出資嫌疑;從瀋陽市八家子村租得18平方公里農地後,建設停車場等設施,非法轉用土地;在購買土地的過程中向遼寧省國土資源廳行賄98萬元人民幣等。

鳳凰週刊特稿稱,楊斌被任命為新義州特別行政區首任行政長官後,即宣誓將對朝鮮國防委員長金正日誓死效忠。身為中國歐亞集團董事長的楊斌,對於外界有關圍繞他出生背景的各種謠傳,竟特意舉辦記者會,自稱「我是金正日將軍的養子,絕不是金日成主席的私生子。」

走馬上任後,楊斌在瀋陽舉行的首次記者招待會上表示,他計畫在特區內建立起朝鮮這個保守社會主義國家裡惟一一個完全自由的資本主義經濟小區域。在楊斌的構想裡,新義州之"特"主要體現在叁個方面:一、不但擁有人事權,而且擁有立法、司法、行政自主權。二、從朝鮮與中國相連的132平方公里的地區遷移超過50萬人口。叁、根據歐洲法律體制推出新的一套法律制度,並計畫舉行選舉推選立法機構和行政管理人員,從外國(其中包括西方國家)聘請法官。

換言之,新義州將實行資本主義私有制,借鑒歐美法律制度建立全新的叁權分立的政治制度(但在描述政治制度時,這位新義州的行政長官下意識流露出同時控制叁權的想法),所有國家的人都在新義州享受到同等權利,所有國家的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特區。楊斌甚至透露,最高法官是由一個歐洲人擔任,而警察局長是由一個非中國、非朝鮮的人士擔任。

在首次記者會中,楊斌把自己和香港行政長官董建華相提並論,說自己是「世界上最窮的行政長官」。他自稱,目前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東北亞地區的和平,為了朝鮮民眾的幸福。

當所有的人都在以懷疑的目光看著火箭噴髮式躥升的楊斌時,他卻沉浸在對權力和地位的巨大滿足之中;當所有人都在懷疑其太過大膽的改革計畫時,他絲毫沒有怯場,反而誇誇其談描述他所領導的新義州開發遠景。失敗就這樣在楊斌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接踵而來。

就在楊斌欲動身訪問新義州時,瀋陽公安以涉嫌逃稅等罪傳訊了他並將其軟禁於瀋陽寓所。一時間,眾說紛紜。有人說,楊斌正好趕在中國的查稅風暴之浪尖上,咎由自取;有人說,北京藉此表達對平壤的不滿,因為在楊斌被任命為新義州經濟特區最高行政長官之前,中方對此幾乎一無所知。

成也荷蘭村敗也荷蘭村

針對楊斌現象,叁聯生活週刊署名文章剖析說,1994年回國,(楊自述)擁有2000萬美元;到2001年胡潤做財富榜統計時,已達75億元。「楊斌的財富積聚,是一個純粹的中國故事。」楊斌自述的中國淘金歷程,真正有價值的轉折,發生於1999年。這一年,楊斌轉讓了他在滬市的「歐亞農業」股份──楊透露,這次退出的股份值2億元,賬面上「獲得的回報超過兩倍」。賣出分散在各地的企業,將其主業收縮到瀋陽,集中精力於荷蘭村項目,楊解釋說,「這是公司財務總監閻闖的建議」。

最早追溯到1995年前後,一位瀋陽人士便聽楊斌宣講過他的「荷蘭模式與日本菜籃子」的故事,但當時的楊「實在太不起眼」,他的故事在那時的瀋陽,有多大的傳播效應,無法討論。楊的故事最簡單的概括是:「在世界農業的美國、以色列與荷蘭叁種模式中,荷蘭的經典農業,也即用現代生物技術生產農作物,能夠成為整個歐洲的菜籃子。」接下來的推導,「日本每年蔬菜的需求量是1萬億元人民幣,其他副食品是1.5萬億元人民幣,如果拿下日本市場的1/3,每年也有7500億元人民幣。」

這個美好的故事直到4年之後才真正有了一個「荷蘭村」的結果,之所以如此,知情人分析說:「第一,瀋陽有了國際農業博覽會項目,必須找到投資者,顯然楊斌是重要考察對象,而且他的荷蘭身份與農業『情懷』,非常容易引起重視;第二,楊斌終於在瀋陽找到了他的故事最有決定權的『聽眾』。」

更有意思的地方是,他們敘述楊斌荷蘭村開始的時刻,其背景概括是「前任領導」。如果研究這一時期的「前任領導」,慕綏新是一個重點人物。瀋陽的土地批租,慕在相當程度上能夠控制。但把慕與楊聯繫起來的想法,在知情人看來,不具合理性,理由很簡單,「楊是以農業的名義拿到的地」。誰是荷蘭模式與日本菜籃子的核心聽眾,是關鍵問題。

這位深知中國權力運作的知情人稱,「在中國,官員最需要什麼?」答案是:政績。「做政績,一般的規律是做項目,通過項目樹榜樣。而選擇什麼項目,則視官員的資質與愛好,比如慕綏新,建委出身,選擇的重點『改革』方向當然是城市建設。農業口出身的官員,自然會選擇農業。就項目而言,用農業博覽會做政績,很輕巧,關鍵問題是找到什麼樣的操盤手。」

楊斌有幸成為中國權力人物的一個「操盤手」,他的不幸也幾乎是從這裡開始。隨著慕馬大案告破,楊斌的下場也就注定了。既便是沒有新義州特首事件,他依然會成為階下囚,只不過時間會稍遲一些。目前,楊斌的健康狀況並無異常,只是被禁止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但由於楊斌擁有荷蘭國籍,允許荷蘭駐華大使館方面進行幾次探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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