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從強制拆遷看中國人權變化
9月30日凌晨1點多鐘,上海警察開了4輛大型警用巴士,到前門外的萬程、遠大等旅館抓捕因強制拆遷而到北京的上海上訪者。瀋永梅、蕭又青、陳軍等85名上訪者,被警察從熟睡的被窩中抓走,他們被搜身,並收繳了大哥大電話後,押上每輛車至少由十幾名警察看管的巴士。被捕者不服,質問抓捕的理由和法律時,他們遭到了警察的毒打和訓斥。這85名上訪民眾,被近百名警察用4輛大型警用巴士,途徑上千公里,一直押解到上海。
但是回到上海後,並沒有獲得釋放,而是將他們分別關入上海蒙自路430號的原上海收容遣送站、上海青浦政法休養所等地。上海警方告訴這些被關押的民眾,他們將在上述兩個地點關押15天,期間要給他們辦改造思想的"學習班"。
實際上,直到10月16日,被關押的85人中,只有部分人得到釋放。關押中警察刑訊逼迫他們交代上訪的策劃人、向國際媒體聯繫和通報的人等,許多人在審訊中遭到威脅、毒打,唐少平更是遭到細麻繩捆綁等酷刑。但是從抓捕開始,上海民眾就沒有屈服於警察暴虐,而是不斷以法、以理進行抗爭。由於警察完全無視他們的抗爭,堅持違法關押、違法審訊、辦學習班"洗腦",以及寫出不再上訪的"悔過書"等等,一些被關押的上訪者被迫絕食抗爭。被關押上訪者的親屬們也彙集到上海政府和市委門前,打出橫幅和呼喊口號,要求釋放被違法關押的親屬,並且解決強制拆遷中對他們人身權利、財產權利的侵犯問題。上海警方雖然也抓捕了一部分抗議親屬,但是並沒有能夠震懾住各種援救和抗議。
從中國的人權變化角度來看,不論是中國警方對民眾的鎮壓迫害,還是民眾的自我保護意識和應對上訪,都有值得重視和研究的新情況。上海警方在這次事件中,公開地、大規模地越界違法抓人,可以說在以往的人權侵犯中並不多見。上海警察這次到北京抓人,其規模、公開程度和手段的嚴重違法性,沒有得到北京警方的配合默許絕無可能。而能夠要求北京警方配合默許的指令,肯定來自中央有關最高決策層的機構或人物。這種情況說明中國最高層對於人權是敢於公開的、大規模的、公然違法地侵犯。
其次就是人權上的嚴重倒退。因為抓捕大批沒有任何罪錯的公民辦學習班,強制"洗腦",是中國文革期間迫害民眾人權的創舉。不過時代畢竟不同了,今天的中國民眾不再默默忍受,而是不斷地尋求和開拓保護自己權益的途徑和方法。上海被拆遷戶則是維護權利就更為堅持,並有創意。遭受迫害後的一般性抗議,如拒絕非法審訊和肉刑逼供、絕食抵制迫害並有親屬內外配合,繼續遵循行政途徑上訪申訴,這些近一些年來中國民眾經常採用的方法,上海的被拆遷戶也都有理有力有節地加以運用了。除此之外,關押中的被拆遷戶正在籌辦集體行政訴訟,已經尋找律師和籌措費用,要將違法抓捕關押他們的上海警方告上法庭。這是集體依靠法律、敦促法制以維護公民權利的發展,再有盡力運用國際媒體和爭取人權組織的幫助,上海被拆遷戶中許多人對此已經熟門熟路。
中國政府強制拆遷問題上凸顯出來的人權變化,有必須高度警惕、防範的政府侵犯人權的新動向,也有中國民眾爭取人權的意識增強和方式方法的拓展,這可能是中國的人權體制發展建立過程中難以避免的矛盾。國際社會和中國民眾處理這種矛盾的智慧、理智和成熟將決定中國建立人權文明的時間快慢和艱難程度。
(轉自《自由亞洲電臺》)(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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