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帳下可有赤兔馬？

作者：範英著發表：2001-08-04 10:06

今年大陸全國高等學校統一考試的作文題，出得很有意思：

「一個年輕人，在漫漫人生路上經過長途跋涉，到達一個渡口的時候，他身上已經有了七個背囊：美貌、金錢、榮譽、誠信、機敏、健康、才學。渡船開出的時候風平浪靜，過了不知多久，風起浪湧，上下顛簸，險像環生。老艄公對年輕人說：『船小負擔太重，客官你必須丟掉一個背囊，才可安全到達。』看年輕人不肯丟掉任何一個，老艄公又說；『有棄有取，有失有得。』年輕人想了想，把『誠信』丟掉了水裡。──誠信被丟掉了，引發你想起了什麼？請以『誠信』為題，寫一篇作文。」

這個作文題恰恰在中共建黨80週年大慶1週後出現在考生面前。這個渡河人怎麼同中共頗為相似！中共走到今天，經濟大發展，這是金錢的背囊；大城市和特區的霓虹燈閃爍，這是美貌的背囊；體育健將輩出，金牌、銀牌無數，這是健康的背囊；科技成就纍纍，外交縱橫捭闔，也不缺少才學和機敏的背囊；這些正面的東西裡，表面的榮譽自有位置。可唯獨失去了一樣東西──誠信。毛澤東說過：「利用小說反黨，是一大發明。」假如今天毛還活著，他會說：「利用出題反黨，是一大發明。」

真的，把這則寓言看作對中共的描繪，相當貼切。數以千萬計的考生筆下，定有高論，只是評卷重地，我們無緣靠近。突然霹靂一聲，媒體爆出來一篇滿分作文。這是南京13中考生蔣昕捷擬題《赤兔之死》的作文。內容說關羽敗走麥城，拒降被殺，其赤兔戰馬追隨主人絕食而死；死前向一個懂馬語的人道出了肺腑之言，對比了前後兩個主人，即呂布和關羽，在誠信上給它帶來的感應。

懂馬語的人問赤兔：

「昔日曹操作《龜雖壽》，『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吾深知君念關將軍之恩義，欲從之於地下。然當日呂奉先白門樓殞命，亦未見君如此相依，為何今日這等輕生，豈不負君千里之志哉？」

同時還提示它：

「呂布乃天下第一勇將，眾皆言，『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想來當不負君之志也。」

作文接下來是一段赤兔馬在嘆息聲中的精彩自白：

「公言差矣。呂布此人最是無信，為榮華而殺丁原，為美色而刺董卓，投劉備而奪其徐州，結袁紹而斬其婚使。人無信不立，與此等無誠信之人齊名，實為吾平生之大恥！後吾歸於曹操，其手下雖猛將如雲，卻無人可稱英雄。吾恐今生只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後曹操將吾贈予關將軍；吾曾於虎牢關前見其武勇，白門樓上見其恩義，仰慕已久。關將軍見吾亦大喜。曹問何故如此，關將軍答曰：『吾知此馬日行千里，今幸得之，他日若知兄長下落，可一日而得見矣。』其人誠信如此。常言道：『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質高。』吾敢不以死相報乎！……吾嘗慕不食周粟之伯夷、叔齊之高義。玉可碎而不可損其白，竹可破而不可毀其節。士為知己而死，人因誠信而存，吾安肯食吳粟而苟活於世間？」

對這篇作文，評卷老師的批語是：「明白曉暢，文采飛揚，這種老到的語言功夫，是眾多考生難以望其項背的。」這位評卷大員盛讚了文采和語言，卻避談應該擺在評分標準第一位的「思想性」。我看此人也夠「老到」的。實際上，更可貴的還是赤兔經過正反對比後，獲得了對誠信價值觀的大徹大悟。它不願為隨便一個什麼人輕易驅使了。

中共確有過輝煌期。陳佈雷的女兒、傅作義的女兒，拋棄權勢家庭，冒殺頭危險加入中共地下黨，供其驅使。建政後，老舍從美國回來了，冰心從日本回來了，科學家三錢（錢三強、錢偉長、錢學森）也回來了……中共帳下，赤兔雲集。誰想「反右」、「文革」，赤兔們有的自殺，有的勞改，像錢學森那樣得以明哲保身的，已不多了。鄧小平搞改革，北大學生向他舉出「小平你好！」的條幅。莘莘學子們未嘗沒有千里赤兔的雄心。但「6．4」前夜，條幅上加了字：「小平你好糊塗！」屠殺之後，有識之士，萬馬齊喑。

不錯，如今又「蓬勃」起來了。可他們的理想裡有幾分是為人民服務呢？領導層的明爭暗鬥，官場上的蠅營狗苟，社會上的坑矇拐騙，哪裡有「誠信」存身的餘地！學者高瞻想回國謀個教職，為「祖國」做些工作，而等待她的卻是300度燈泡下連續24小時的審訊和10年徒刑！中共這種「為叢驅雀，為淵驅魚」的倒行逆施，還有什麼力量招來千里駒！

中共帳下不乏效忠特權階層、一味向錢看的鷹犬，但只缺少真正誠信於人民的赤兔。(民主論壇)(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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