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民主中國，你們準備好了嗎？

其實，臺灣問題和陳水扁是我早就想寫的文章。早在臺灣總統選舉之前，我曾和一些美國的臺灣移民笑談：「臺灣不是民主選舉，而是民族選舉」。當李登輝和民進黨提出選舉策略時，幾乎都是以族裔為定義，雖然李登輝給中國歷史開創了政權和平轉移的歷史性民主，但同樣為中國民眾樹立了偽民主的不良範例。無論如何看臺灣的民主，我們都無法抹去「愛臺主義」在臺灣民主中的陰影，所謂的臺灣民主，實際上是「愛臺主義」 的表面表現。

到目前為止，曾讓我痛恨的女人只有兩人，一個是我曾深愛，但她卻因小利，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離我而去的一位戀人，而另一位則是臺灣大名鼎鼎的陳文茜女士。前者是為了肉體可以出賣靈魂，後者則是為了靈魂可以出賣肉體。大陸的讀者可能不瞭解「北港香爐」的含義，在數年前，我曾寫了一篇小文談「北港香爐人人插」與民主的關係，後來也曾發表在大陸的BBS上。陳文茜女士為了民進黨的利益可以捨身取義，為民主貢獻自己的肉體，確實是現代中國民主史上一大創造。但半年前，我讀過了幾篇陳文茜女士在退出民進黨後的政治時事評論文章，我竟然佩服起這個曾讓我厭惡並痛恨的女人。在臺灣的民主人士中，令我敬佩的人中，除了許信良和施明德以外，我又加上了陳文茜。為了民主，可以放棄權力的慾望，為了民主，堅持自己的信念，可以舍棄名利。

百年來，中國的民主化進程充滿了血腥和艱辛，我年輕的時候並不理解當年清王朝的改革派為何會轉變成「保皇黨」。但當我看到國民黨革命成功後的二十年，中國是如何處於軍閥割據的混亂局面時，我不得不承認保皇黨的遠見。中國的民主真的需要血腥來完成嗎？難道流血是完成民主的必要過程嗎？民主人士有沒有執政的必要準備？

在海外的BBS上，我經常看到一些民運的新聞，某些民運政黨提出了X 分軍事，X分政治的策略。看到這樣的主張，我為民主感到悲哀，我不知道這樣的人會如何保證民主？你們是真的理解了民主的精髓嗎？

西方的民主是我們應該學習的，美國的民主是草根性的民主，是發自內心的，基層的民主。大陸的民運活動已經有了相當長的歷史，但民運的結果是什麼？我非常贊同王丹的判斷，這就是民運基本是失敗的。我不否認民運人士中有很多優秀的人才，但他們發出的聲音和理智並沒有在整個民運中佔主流，這就是民運的悲哀。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我曾和「大參考」的李洪寬先生面談，我以局外人的身份與之討論民運活動為什麼失敗。我很敬佩李洪寬先生不畏風險，不畏清貧，獻身理想的精神。在討論中，我談到了民主的草根性和法輪功現象。準確地說，我並不瞭解法輪功，但我很佩服法輪功的草根性。這是民主和現代社會的自由體現。我不讚同中共對法輪功的打壓，無論如何，法輪功不管是一種宗教還是一種組織，它是成功的，在民主的社會，它有權利存在，也有權利發出它們的聲音。以我個人觀點看，中共之所以感到法輪功威脅了其統治，其主要的原因是它的草根性和廣泛性。從另一種角度上看，法輪功的存在和它發自基層的反抗，正給民運人士上了一堂生動的民主運動課，在中國的歷史上還沒有任何一個組織或宗教團體可以如同法輪功一樣持久地進行和平抗爭，在全球的民主運動中只有印度聖雄甘地的和平運動可以與之媲美。這正是法輪功的成功之處，也是民運人士應該學習的地方。

民主是中國的必由之路，民運人士反對中共的抗爭進行了很多年，但結果如何？我在美國見過了數次民運人士之間的混戰。首先，我認為民主容許不同的聲音存在，但當不同的聲音變成無謂的辯論和爭權奪利時，這樣的民主就已經變味。我很敬佩一些民運人士的辯論文章，但在看過他們的辯論文章後，我又感到悲哀。我不知道除去這些辯論之外，民運人士是否在中國民主運動的草根性上面做過什麼具體的事情？當年孫文在海外為中國爭取民主的行動中得到了廣大華僑的經濟和人力上的資助，今天的民運活動得到了什麼？經過十幾年來的民運活動，支持民運的海外僑胞是多了？還是少了？我們對中國百姓的民主啟蒙是多了？還是少了？我們做了什麼樣的工作？

在和李洪寬討論的時候，我曾問：「紐約和洛杉磯有近百萬華人，民運在這些大城市中有多少基層組織？有多少宣傳工作活動？有多少堅定的支持者？」我生活在洛杉磯，在我的印象中，實現中國民主幾乎是每一個海外華人的心願，但為什麼這些人與民主運動越行越遠？當民主運動缺少了草根支持，它還能長久嗎？當民運成為個人秀的時候，這樣的民主還能是我們需要的民主嗎？這樣的人一旦執政，又有誰能保證民主會得以進行？

當年的國民黨在執政前的口號是民主自由，中共在執政前的口號也是民主自由，民進黨執政前的口號同樣是民主自由。多麼響亮，多麼誘惑人的口號啊！當這些打著民主自由的旗號，騙取了政權的政黨執政的時候，民主哪裡去了？自由哪裡去了？中國人民爭取民主自由的歷史竟然如此的相似，如此的荒唐，每當人民爭取一次民主自由，換來的卻全是民主自由的倒退，經濟的崩潰。難道這就是民主自由的代價嗎？中國民主自由的希望在哪裡？

民主自由是中國的希望，是保證中華民族生存的基礎。也是中華民族振興的必要條件。但中國的民主自由應該從哪裡做起？我們如何去爭取民主和自由？如何讓中國的民眾去認識民主，掌握民主的精髓，這是民運人士以及愛中國的所有人士需要考慮的問題。民主自由不是作秀，民主自由不是某些人換取個人利益的籌碼，民主自由是全體民眾的事情，民主自由是一個崇高的工作。

今日的中國已經面臨了一個關鍵的歷史階段，民運人士，你們準備好了嗎？你們有能力取代中共去管理這個龐大的國家嗎？你們有管理這個國家的計畫和方案嗎？有這樣的人才嗎？一旦民主在中國實現，你們有沒有信心和能力讓中國實行的民主持續下去？讓人民生活幸福？又有什麼措施來保證民主和自由不再次被少數人利用？

民主自由不是手段，民主自由不是口號，民主自由不是工具。民主自由是人民生活的一個組成部分，是人性的本質。只有讓人民充分瞭解民主自由的本質和精髓，才能保證民主自由的實現。當我們看到臺灣民主在總統選舉中被以200美元賤賣的時候，我們怎能不為中國的未來擔心？當我們看到民進黨為了自己的集團利益罔視全體民眾的利益而做出停「核四」，擾「APEC」的時候，我們還敢稱讚臺灣的民主嗎？當我們看到陳水扁在民進黨競選會上聲嘶力竭地叫喊「愛臺主義」的時候，我們還敢相信臺灣的民主嗎？我一直推薦臺灣的民主模式，並將它視為大陸民主的示範。但我今天感到了失望，甚至是絕望。我尊敬在海外的民運人士，但我不敢苟同他們的作為。至少我並不認為對民主自由理念的共識是海外民運的主流，民運組織十幾年的艱苦活動並沒有將民主和自由更廣泛地在人民中推展。失去了草根性的民主運動不是真正的民主，相反會成為另類的獨裁。在喧囂的民主運動中，我看不到任何民主政黨能拿出一個具體可行的方案，更沒有紮實的具體行動。惡罵，爭論和眼淚成為民主運動的主題，沒有人在這個浮華的運動中為中國的未來進行認真的研究。我想問一問民運人士： 「一旦中共垮臺或中國實行民主制度，你們的方案是什麼？你們如何去為中國人民做出你們的貢獻？你們如何去治理這個國家？讓人民的民主權利得到保證？」

我曾和一位傾向民運的人士談到海外民運的悲哀。在大陸的民運人士認為海外的民運人士是吃洋麵包長大的，不瞭解中國的真正國情。海外的民運人士則認為自己為了中國的民主和自由奮鬥了一生，是中國民主的啟蒙者和推動者。這是兩個都以民主自由為光環，但相互排斥的不同群體。看看中國的民主歷史，我們就會發現，海外的民主人士永遠都是一個被中國排斥的民主群體，但又是一個不能否認其歷史作用的群體。執政不屬於這個群體，這個群體的使命就是喚醒民眾，灌輸民主自由思想，進行草根性的民主運動，為中國民主自由進行無私的貢獻。如果海外的民運人士不能充分認識到這點，民主運動就不可能在海外持久。當我們身居海外可以客觀全面地看整個世界和中國的時候，我們卻不能為中國的未來勾畫一個建設方案和制度的時候，這個民主運動就是失敗的。

對中國的民主運動，我從來都沒有失去信心，我失去信心的是海外的民主運動。當我看不到真正的民主和自由精髓浸透到每個百姓心中的時候，我會為中國未來的民主和自由焦急。當每一個將民主運動作為終身信念的民運人士投身到中國民主運動的時候，你們是否感到了中華民族對你們的期盼？當中國一旦建立了民主制度，你們是否準備好了？

天下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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